《娘子不淑》第178章

“我想问他，认不认识叶臣？认不认识叶媺？”
莫大娘吃了一惊，连忙看向孔离。
孔离犹豫了半晌，终于说道：“我就知道，你要问的话是这个。你不是问过我？我不是已经说过了？”
“那日，你说的话前后矛盾，最后还趁我对你放松警惕给了我一刀，我自然不能相信。”潘良笑道。
“那你干嘛还问？既然不信，那就不是。”
“你不是叶臣？那你对小北这样好，难不成，只是把她当做弟妹不成？”潘良笑意盈盈，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紧孔离。
“我喜欢她，不行吗？难不成你娶了她，就不许我喜欢她了？”孔离面对潘良，实在窒息得很，只得胡搅蛮缠的犯浑。
“哦？”潘良仍旧笑意温和，“现下没有旁人，我不妨直说。当年，大哥误会你。我便知道，那不是真的。先不说义母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莫大娘的脸红了一红，却不便说话，只起身向潘良福了一福。
潘良连忙运气托起莫大娘的身体，再躬身回礼。
孔离也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那话居然是从他从小就忌惮讨厌的潘良嘴里说出来的。
谁知，潘良后面的话，却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你一向不喜欢女人的。”
这虽然是事实，孔离却仍旧心里不太舒服。无论是大明朝，还是他穿越之前，断袖之癖都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爱好。
他心中一气，立刻跃到潘良面前，和潘良打在一处。
潘良笑盈盈的扬臂左右回挡，却只守不攻，惹得孔离更加生气，边打边骂道：“少做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摸样，要打便打，何必婆婆妈妈！”
潘良一边应付孔离。一边低声笑道：“你是我的兄长，又是我的大舅哥，我怎敢打你？”
孔离一愣，手上顿了一顿，潘良已经收势跳出圈外。
“大舅哥？”这话正被刚刚进门的小北听到，几步跑到孔离面前，急切的问道，“孔离，你是我哥哥吗？”
孔离低头看着小北因热切盼望而有些绯红的小脸，一颗心忍不住软了下去，只得点头道：“我是。”
“啊——”小北尖叫着跳了起来，几步跑到潘良面前，拉着潘良的手叫道，“三哥，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我的亲哥哥在那里，在那里！”
“我知道。”若不是有外人在场，潘良恨不得把小北揽在怀里，狠狠的亲上几口，现在却只能淡淡的笑，看着小北高兴得发狂。
最迷茫的莫过于莫大娘，正要发问，青婶已经端着一碗药膳走进来，放在潘良身旁的桌子上，说道：“三当家，这是夫人吩咐厨房给您熬的药膳。”
小北连忙推潘良快吃，不忘问青婶：“春儿的吃了吗？”
“回夫人，春儿姑娘正在厨房吃着呢。还有，小楼公子吩咐厨房潘婶熬的补中益气汤就在火上。一会儿开饭的时候就能给……孔老爷端来。”
“孔老爷……”孔离一张俊脸有些扭曲。
小北点头谢过青婶，青婶忙道不敢，退了出去。
莫大娘这才问道：“阿离，你说你是小北的亲哥哥？”
孔离看向小北，好像是在回答莫大娘的话，其实却是说给小北听的：“正是，若不是她的亲哥哥，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怎么会独独听她的话？”
莫大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拉着小北和孔离的手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如此。”
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吃了饭，说了会儿话，莫大娘才笑盈盈的回房睡了。
潘良见孔离坐在院子里发呆，便低声对小北说道：“你们兄妹重逢，先把时间留给你们叙旧。但是不要太晚，我在等你……”
小北红了脸，抬起拳头捶了潘良一通，潘良照例不躲，做出吃痛的表情受了，才缓步进屋。
小北看着孔离孤单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心疼，脚下却已经不自觉的走出屋门。在孔离身边席地而坐。
“其实，在瓜洲，你来找我要灰霉素，我便知道，你是我的妹妹。”孔离不看小北，低低的说道。
“啊？”小北不解的抬头，看着他冰雕石刻般的完美侧脸，疑惑的问道。
“那日，你说，你穿成杜十娘。而我早就知道，那个京城名姬杜十娘。是我这具身体的亲妹妹。”孔离苦笑道。
“那你怎么不早早的救她出来？”小北忽然对孔离有些怨念。
“我跟你说过，我穿过来的时候，便在襁褓之中，所以，对那时候的事儿，印象深刻。我五岁那年，咱爹爹一下子从将军变成阶下囚，咱兄妹两个也被送入教坊司。咱们的娘，不愿受那侮辱，早早的吊死在将军府；咱们的爹，被充军发配，死在路上。”孔离的声音难得的沉痛起来。
小北不敢再追问方才的问题，只轻轻拍了拍孔离的手背。
虽然，那并不是她的父母，她对那对名为父母的夫妇也没有任何感情，但是听到这儿，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孔离低头深深的呼吸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咱们一被送进教坊司，便不许再见面。你被送去后面教养，我被放在前面端茶递水……我不想再回忆那个时候的事儿，那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侮辱。”
他边说边闭紧了眼睛，仿佛要将那一段记忆抹去，手背上却传来温暖的温度，是小北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他翻手回握小北，苦笑道：“我听说，女孩儿在挂牌接客之前，都会被好好的养起来，好吃好喝，还有教你们乐器歌舞的先生，便没去找你。其实，也是我自私，怕挨打……我们这些人，是根本不许去后面的。
“好在，我前世是特种兵，有些功底。八岁左右，身上有了些力气。才开始酝酿逃跑。反反复复，直到十一岁，才真的逃出来。”
小北可以想见，一个十岁的少年，在那种吃人的地方，想要逃出来，是何等的困难，对孔离的心疼更加一分。
“可是，我那时候自己能逃出来已经侥幸，根本没本事带你出来，便辗转拜师学艺——我其实是记得潘良的，他差不多跟我同时进入教坊司，据说，他爹和咱父亲是故交，又为了相同的原因获罪，都是因为支持过别的皇子上位，却失败了的。可是，同人不同命，你被送入后面学艺，我在前面端茶送水，给那些挂牌的女姬们捏腿捶背，人家却被司院大人看中，送进别的院子里安静读书。后来，他被泗水盟的老盟主赎走，我便记住了那名字，自己逃出去后，也去找泗水盟，努力讨得得老盟主喜欢，收我做义子。
“但我这十几岁才进入泗水盟的人，哪里比得上他几岁便去的？所有人都疼他比疼我多上百倍，除了义母。只有义母是真的疼我，我当时便想，我的亲娘已经死了，她便是我娘了。
“后来的事儿，也没啥可说的。你大哥疼我些，义父便看不过眼，将我赶出泗水盟。”
小北心里明白，所谓的“疼我些”，大概就是大哥和孔离的断袖之癖了。
孔离定是在教坊司被那些女姬恶心着了，反而更喜欢男子，又见大哥疼爱潘良，有些吃醋，便使法子将大哥抢了过来。
当然，这只是小北的猜测，更不敢去问孔离。
却听孔离继续说道：“这时我再上京找妹妹，她却已经开始挂牌接客。我装作嫖客见她，她却脸上蒙着幕离跟我吃酒，听我说明了身份，她也只是笑，跟我说，她已经是残花败柳，就算跟我逃了又能怎样？不如凭着她自己的本事，在红尘中寻找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
小北却只有苦笑，为着杜十娘的倔强。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49章　穿越的遗传学原理
第049章　穿越的遗传学原理
“我第一次见你。就是你迷路了，找到我的菜棚门口那次——我并不知道，你便是我妹妹，只是觉得又熟悉，又陌生。第二次，你再去菜棚找我，说你穿成了杜十娘，我才知道，你就是我的妹妹。”
“当时，你怎么不肯认我？”小北连忙问道。
“既然是你穿过来的，本主的哥哥是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况且，当时我为杨应龙做事，有今天没明天的，何必连累你。”
“所以，你才对我特别好？为我杀了凌风，救了安之扬，取回玉笛；在万寿山，为了我宁可折了那支寒光宝剑；说是掳走我，却为我挡住令狐禅的飞镖？我想，那次。若不是我笨，你定然已经带着我逃了。令狐禅的铁链缠住我的腿，拉得我生疼，你怕伤到我，才落入包围之中。后来，你也假扮成萧叔，在三生园守着我。等我落入令狐禅的伪将军府，你也要带我离开，嘴上却说要带我周游世界……我离家出走，你也偷偷跟着我，还及时出现，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