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第122章


的伤痕,破了的地方都红肿了,有的伤口还流着脓。
这个样子,实在是看着太惨了点儿。
霍祁钺咬了咬牙,对着那唯一可以交流几句的年轻汉子道,“她,我要带走,我不伤害你们,你们也快走吧。”
那汉子听懂了他的意思,明显一愣,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霍祁钺心头火起,自己这是明明白白遭了人的鄙视啊!那几个人听了这人的翻译,也是和他一样的反应,随即便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似乎是在笑霍祁钺不自量力。
霍祁钺表示很生气,再见那几个大汉完全无视自己的威严,又作势像那少女迫来,就大喝一声,纵马冲进圈内,一手提起还在地上呜呜啼哭个不住的少女,同时飞起一脚踢开攻过来的一人,大声对那少女道,“坐好!”
他并不想伤人,于是只是拳打脚踢,使得那几个人暂时无法追上,自己又催动马匹,一骑驮着两人,如同来时一样迅疾地奔出了树林。
他在前头,将那少女放在自己背后坐着,于是便没有看到那少女碧盈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凶光,也没有看到她趁着自己不留心,手微微垂下,一条通身朱红,只有头部有着一点墨黑的蛇,从她袖中游出来,吐了吐信子,向那树林里游去了。
虽然知道那几个大汉不过是练些外家功夫,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不会那么快地追上来,可霍祁钺还是一路都不曾停下,直到了下一个小城,隐约看到街市和人烟,才勒住了马缰。他翻身下马,站在地上微微仰着头看那少女,那少女却没有下马的意思,而是对着他绽放出一个极其美妙清丽的笑容,“多谢英雄搭救,若是没有英雄,我今天一定会被那帮恶人给杀了!”
霍祁钺随意地摆了摆手,“举手之劳,只是我还要赶路,不便带着姑娘,如今这儿也有了人家,”他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两个银锞子,“你拿着这些银子,去买件衣裳买双鞋子,你我就在此分道扬镳吧!”
那少女听他这样说,好看的眼睛里又盈~满了泪水,“英雄是要赶米罗走吗?米罗怎么这样命苦,人人都要赶我走?”
霍祁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人哭。而这叫做米罗的少女颜色殊丽、年纪少小,在这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哭得梨花带雨,实在是受了自己的欺负一般,而不远处已经有人驻足看着自己指指点点了。
霍祁钺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管了这桩闲事了。当然他还不知道,不久前才和自己交涉过的几个大汉,如今已经变成了几具冰冷的尸体。他们面色不像一般被毒死的人那样青黑怖人,唯一的不同,就是人人的颈子上,都有一个细如针尖的小孔,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好好好,你先不要哭。”霍祁钺瞧瞧天上,只见已经到了午时,他原本不打算在这个小城歇脚的,今日的路程尚未走到一半,可米罗哭得这样,他也不能就将她从马上扯下来继续赶路,只好牵马入城,打算打发她吃一顿饭、再多给她一些银子,反正是不能带着她回去琼江的。
他在前头拉着马缰,东张西望地看看街市上可有能吃饭歇脚的小馆子,心里憋着气,很有一种目标未达成的挫败感。而米罗坐在马上,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唇边却绽开了一抹美如罂粟的笑容。
第四十六章 秘密(下)
这个小城最早不过是大昀往穆托和北金去的途中以供来往客商、军兵、官员歇脚之处,本来规模就比栎邑这样正规的城池小得多。霍祁钺在那条短短的大街上来回兜了几个圈子,才找到了一句勉强还算是干净的面馆。他把马拴在店子门前,米罗还坐在马上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英雄、我、我下不来。。。。。。”
霍祁钺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托住她手臂,将她扶下马来。米罗的身子微微一斜,发丝抚在他脸颊上,霍祁钺不动声色地避开,鼻翼间嗅到一丝少女的馨香。可是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心中疑惑,却也不知从何问起,转眼一看米罗,正眼巴巴地盯着别人桌上的面和小菜,喉间微微滑动,倒是像馋狠了的模样。
他正要说话,就听见面馆的老板娘,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没好气地大声道,“你这个汉子真真奇怪,你娘子都饿了,你还光顾着卖眼!要吃什么,还不快快告诉我,好叫厨房现在去做!”
霍祁钺被陌生人这样训斥了一番,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他也不能和市井妇人斗嘴,只有闷闷地坐了,随便点了两碗阳春面,没想到又惹来一通骂。
“你这个汉子真真小气,你娘子这样瘦小,你还点这清汤寡水的阳春面来给她吃!难道她嫁给你、为你洗衣煮饭、生儿育女,就是为了吃一碗阳春面吗?”
霍祁钺只觉得一百只苍蝇在他耳边嗡嗡地叫个不住,他伸出手请妇人噤声,“罢罢罢,老板娘你觉得什么合适就上什么,不必多说了,银子我都付,快去准备吧。”我求求你了,卖给我一个清静吧亲!
那老板娘听他这样说了,窃喜今天又遇见个好宰的冤大头,笑嘻嘻地下厨去筹备不提。而方才一直没有开口的米罗涨红着脸颊,支支吾吾地道,“英、英雄,我去、去对那位大嫂说、说你不是我的夫、夫君,是我的救命恩人。。。。。。”
霍祁钺摆摆手,“无谓去说,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吃完饭再多给你些银子,咱们俩最好赶紧马上立刻分手,爷还有大事要办,求求你千万不要挡着我的路啊!
那妇人虽然聒噪,手下却是麻利,不过一会儿,就端上了两碗面,清汤浓郁,上头飘着微红的牛肉片和翠绿的葱花儿,还有一盘切的卤牛肉和一碟豆腐丝,都拿小葱蒜头拌过,闻起来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霍祁钺其实心不在吃,也觉得有了食欲。
米罗更是低呼了一声,连着吞了几口口水,却还是怯怯地看了霍祁钺一眼,直到见他点了头,才拿了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她像是几十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脸大的一碗面,居然没有几口就连汤带水地吃了下去。不光霍祁钺,连老板娘都暗暗咋舌,许久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孩儿了。。。。。。
她吃得狼吞虎咽、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儿,抬起头才看见霍祁钺、老板娘和周围几个食客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一下涨得血红,又想要哭了的样子。霍祁钺见她这样久头痛欲裂,“好了好了,你吃饱了没有?若是不够就再叫一碗?”
米罗听了他这话,哭得更凶了。老板娘连忙上来安慰,将她搂在怀里,一面虎着脸骂霍祁钺,“你这样的汉子,又愚钝又吝啬,这么漂亮的姑娘跟了你真是白瞎了!”
霍祁钺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引得这个老板娘这样骂自己,只是这样一折腾时间又浪费了不少,他实在心里发急,丢下两钱银子,将米罗从老板娘怀里扯了出来,“若是饱了咱们就走吧!”
那老板娘得了银子,嘴上还是不饶人,依旧千傻万抠地把霍祁钺骂个不住,直骂到他们二人去得远了,才啐了一口道,“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不叫女人伤心的!”
她话音未落,忽然直挺挺地向后倒了去,此时店里的食客都已经散去了,厨房里的师傅也没有出来,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下意识地抽动了几下,渐渐地没了气息。
霍祁钺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他原本有心将米罗就此打发了,可一看她拖着烂脚在自己身后紧一步慢一步地追着,却连一声痛也不喊,也觉得有几分恻隐之心。
“喂,你这脚要不要包扎一下?”霍祁钺站定转过身问她,“我急着赶路,你自己走路这样可不成。”
米罗连忙摇手,“不必了,我就这样走,英雄去哪儿我去哪儿,一定能赶得上的。”
霍祁钺眼前一黑,这是怎么个意思,是要赖上自己了?他义正言辞地对米罗道,“我是有正经事情要做的,带着你很不方便。我给你银两,你自己是拿着做本钱也好,再去投亲靠友也好,都由你乐意,我是不能带着你走的。”
开玩笑,他是去寻璎珞的,带着这么一个不知来路的美人儿,莫说璎珞,就是沈璇玑也得把自己的皮扒下来一层做鼓敲,薛缜他是不会指望的,那就是个妻奴!
米罗的大眼睛泛起蓝蓝的波光,她抽泣着道,“我若是有可靠的亲友,也不会沦落到要英雄搭救的地步了。”
“我父母早逝,家中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本来守着几亩田地也可以糊口,谁知又遇上北金匪兵屠村。我一路逃跑到了山林里,又被那些土人欺负凌辱,他们见我孤身一人,都对我起了坏心,今日若不是英雄路过,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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