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第153章


等人虽然也在和元洌的暗卫拼斗,却没想到他会这样拼命,恨毒了元洌的模样。
元洌的武艺本来高过赛罗,可此时想着要带走璎珞,就有些一心二用。而赛罗此刻有了帮手,可谓愈战愈勇,一时情势竟然有些倒转。
元洌身边的暗卫都被“卫家军”缠住,远远地看着元洌渐渐现了颓势,知道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登时心急如焚。其中一个急中生智,虽然自己同伴方才一箭放空,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再接再厉了,他一脚踢开了缠住自己的一人,抽冷子就对着赛罗放了一弩。
这下众人都是大惊,那被踢开的人眼里厉色一现,一刀横劈了过去,那人还没回神,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就落了地。
可那弩箭已往无回,赛罗眼见就要毙命于毒箭之下,脸色也微微白了,腿脚也是一僵,正是要命的关头,就感觉自己被狠狠地一撞,滚到一边去了。
“大表姐!”璎珞的声儿都变了,赛罗愣愣地瞅着替自己挡了一箭的卫珈,只见她脸色苍白,那箭钉在她左臂上,她虚弱地对他道,“你救过我一命,我救你一命,也算是扯平了。”
第七十八章 屋漏
夜来已经几日都没有安睡了,虽然“卫家军”大营之中诸人待命一切正常,可他就是觉得心里十分不安,惴惴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让他坐立不安,一躺下来,闭上眼睛,耳边似乎就会想起卫珈的笑声,可是那笑声里还夹杂着风的声音,十分辽远苍凉,让他觉得心房里空空的,好像被弃之荒野一样。
郑楚见卫珈走了不过半个月,他就将自己熬得眼睛都眍搂了,心里也觉得不安又心疼,想要劝他睡一会儿,踏进帅帐,却发现他伏在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郑楚无奈地摇摇头,想要替他盖上一件披风,却看到他似乎是叫梦魇住了一样,额角的汗都渗了出来,眉头紧紧地皱着,嘴皮翕动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伸出手去摇了摇夜来,“夜来,夜来?你做噩梦了?”
夜来被他摇醒,猛地坐直了身子,“我梦见她受伤了!”
他的嘴唇都哆嗦着,郑楚认识他的时间长了,却没见过他吓成这样,就算是一人抵抗几十个北金将士的时候都不曾这样害怕。夜来端起案上的茶盅狠狠地灌了一杯已经冰凉的茶水下喉,浑身都打了个激灵,才觉得心里稍稍安了一点儿。
不过是个梦,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想到梦里卫珈一身血污,长发披散,立在自己身前,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须臾就流下了一行血泪的模样,只觉得心尖儿都像是被火燎了一般,烧灼的疼。
“不过是个梦。”郑楚的心里也突了一下,可看夜来实在颜色不是颜色十分可怜,也只好勉强安慰他,也算是安慰自己。
“那么多兄弟都在大姑娘身边,就算他们不济事,霍统领武艺高强又能纵观大局,想来也不会叫大姑娘出什么差池,你是关心则乱,还是到榻上去睡,别熬得身子骨不济了,倒叫大姑娘担心。”
夜来听他说得有理,也点了点头,定下心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两颊微辣,挠了挠头对郑楚道,“我知道了,郑大哥也快去睡。。。。。。”
话音未落,只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二人都是悚然一惊,不自觉地绷直了身子。
夜来端然了脸色,望之多了几分威严,他微沉了嗓音,“什么人?何事?”
只见一个来报信儿的士兵浑身的风尘,跌跌撞撞地扑进帅帐来,惊惶地道,“夜将军、郑将军,大姑娘、大姑娘她、她受伤了!”
夜来的脸顿时就雪白了,他本就比一般男子肤色白皙,这一下在灯下望去,面上竟然隐隐泛着青玉一般薄透的光芒。他好看的眼睛里头转过了几重神色,痛惜、感伤、恼怒、张皇,最终都沉入乌黑的瞳仁之中,[小说网·。。]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怎么伤的?严重么?”郑楚急急地问,他一贯温文,这时候也忍不住捉住那士兵的前襟,恨不得将他狠狠摇晃一回,快些将他的话晃出来。
那士兵被他晃得快要吐了,死死地咬着牙关,说话声音都有些变调儿,“是、是被北金、北金国主元洌的暗卫、毒弩所伤,只怕没什么时间拖了!”
他话音未落,只觉得脸颊边刮过一阵风,擦得他肌肤隐隐作痛,夜来已经到了帐外,正在高声问道,“神医呢?请他即刻过来见我!来人,备马!”。。。。。。
卫珈受伤、霍祁钺失踪,大昀和北金在边地的情势几乎刹那间就扭转了,出了这两桩大事儿,自然不能再瞒着薛缜了。璎珞写信的时候手在抖,泪也在流个不住,若不是自己任性,卫珈又怎么会跟着她深入险地,而赛罗又趁乱不见,至今还是下落不明,让她心里更是沉重。
那书信被一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地送往琼江,落在薛缜的御案之上。薛缜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可见了这信,脸色也显出很罕见的铁青。沈璇玑正送了一盏桂圆红枣燕窝羹过来,就见他如此神色不豫,便自己捡了那信来看。
“胡闹!”沈璇玑一摔信纸,跪在地上,“臣妾教妹无方,还请陛下责罚。”
薛缜闭着眼睛十分疲惫地摇了摇头,“也不能怪他,卫珈素来有章法,怎么这次就偏偏自乱了阵脚呢?”
沈璇玑觉得自己胸口好像被塞着一团干草,憋闷得慌,却不知道该埋怨责罚谁。
薛缜一副没甚心绪和她说话的样子,她也就搁下食盒,默默地退了出来。兰清在外头等着,正在和双池不知道说些什么,见她这么快就出来了,倒是一奇,还是走上来搀住她的手,“娘娘怎么就出来了?陛下用了么?那燕窝羹是娘娘亲手炖的,陛下想必很满意吧!”
沈璇玑摇了摇头,“走吧,回‘凤昭殿’吧。”
兰清心里疑惑,看沈璇玑神色不同往日,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搀着她往回走,不忘丢给双池一个眼神。
“你在看什么?”沈璇玑没回头,却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般。
兰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沈璇玑就苦笑了一声,“何必去难为他?”她停住了脚步,往远处瞧了瞧,“说来,也该给皇上大选~秀女了,这后宫里这样空虚,也实在不是个道理。”
兰清听她这样说,心里一急,就要开口的时候,忽觉手上一沉,沈璇玑站不稳,摇摇晃晃地,倚在了她的臂膀之上。
“娘娘!”兰清吓得惊呼,“这是怎么了?”
沈璇玑头痛欲裂,还得安慰她,“没事,不过累了,咱们回去吧。。。。。。”
她穿着紫狐披风的身影在一片雪色苍茫里越来越小,薛缜立在殿里遥遥地看着他,将在外头守着的双池吓得几乎跌了个趔趄。
“陛下,”他苦着脸道,“不带您这么吓唬奴才的。。。。。。”
薛缜瞥了他一眼,“东西呢?”
双池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他要的是什么,伸手从自己怀里也掏出一张信纸,恭恭敬敬地递给薛缜。
“不必叫娘娘知道,”薛缜饱含威胁意味地瞅着他,“否则小心你的皮。”
双池知道他要将自己的皮怎样是一定会言出必践的,连忙点头如啄米一般道,“奴才晓得奴才晓得,一定不会让娘娘知道的,只是。。。。。。”只是陛下您难道不爱娘娘了么?这样作死的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为性命计。
可薛缜却像他肚里的蛔虫,缓缓地道,“这样的事情,无谓她担心。去请宋太医去‘凤昭殿’,替娘娘请平安脉。”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双池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服侍薛缜这么多年,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他也早就放弃了抵抗,反正薛缜传太医,证明他还是将沈璇玑的身体健康放在心上的,那他也就可以放心了,于是一转方才的郁卒神情,屁颠颠地往太医院去了。
薛缜直到他去了,才转身回了御书房,将那信纸打开来细细地读。
那纸上字十分细小,除了薛缜没人能瞧得清上头写着什么,只见薛缜脸色依然十分肃然,却隐隐比前头轻松了些许。
北金和大昀打得热闹,夹在其中的穆托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穆托显见不是个本事的渔翁,那新国主虽然朝思暮想一举击破大昀和北金,趁机得利,可惜一无强兵二无良将三无余财,他不去想是自己和太后将国库都掏空来巴结北金,却深恨先国主没有留下些宝物于他,又暗地里把死得不明不白的先父骂了个臭死,若是他九泉之下有灵,怕是会气得转活。
一辈子只爱偏心眼儿,不知道留了什么样的高手给沉琅,铜墙铁壁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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