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勾勾,恶女收》第72章


晚间的时候雨停了,君清澜还没有回来,我独自用了晚膳,兴致勃勃跑去了书房里,清点里间的名贵字画,琢磨着离开帝都的时候捡贵重的全都打包带走,别说,他这书房里宝贝太多了,我看得心花怒放。
忽然有人疾步走进来,是寒湛,他一张寒冰脸此刻更冷的一点儿温度都没有,看得出是一路疾奔而来,脸上全是汗,他顾不及叉一下,冲我道:“快,换装易容,马上离开澜王府,皇上囚禁了王爷,派了大内禁卫来抓你。”
手中的画卷无意识掉落,铺成开来,画上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美好得像是假的,我呆呆看着画卷,脑袋木木的反应不过来,寒湛一把将我拉了起来,疾奔到我卧房,将我按坐在锦凳上,冷冷道:“你若是想被抓住,尽管发呆好了。”
心底一寒,我极力收敛心神,翻出易容之物,这次易容是我学会易容术以来最糟糕的一次,因为指尖一直在颤抖,然而已来不及多做修饰,外间传来齐整的行军脚步声,寒湛一把拉住我,反身转向后花园,从小门溜了出去。
寒湛低声道:“去飞仙楼找翔天。”言罢,转身又入了澜王府。
我在原地呆了片刻,直到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才疾步离开,走了一段路回头,暮色下澜王府外密密麻麻围了一圈禁卫,严阵以待的模样,好似连只蚊子都不允许飞出来,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不真实,我狠狠的掐了一把手心,很疼很疼,提醒着我这一切是真的。
109 两重天(三)
八月十七日,我成了一名通缉犯,罪名是用妖法蛊惑澜王,帝都全城戒严抓我,我藏身于飞仙楼暗室,双手握紧一柄精致桃木梳,木齿将掌心压出青色的痕迹。夹答列晓
八月十八日,我名下的馨园被查分,暮槿被禁卫带走,我想要易容装扮混入皇宫,翔天坚决不同意,认为是自投罗网,我一意孤行,翔天对我下蒙汗药,我被放到,没能成行。
八月十九日,帝都三品以上官家千金受瑛贵妃邀请入宫赏菊,澜王和丞相之女付瑶御花园一见钟情,皇帝当日下旨赐婚,一个月后大婚,我下毒放到了翔天,易容混入皇宫失败,被禁卫军追杀了五条街,身受重伤,差点力竭被捕,被一个蒙面人所救,那人是君辰安。
八月二十日,我陷入昏迷,我做了很美很美的梦,我梦见阿澜带我云游天下,我们去东极之山看独角兽,去碧落之海捡鲛人泪,去北地之渊抓赤貂当宠物,梦里繁花似锦,梦里幸福美满,我只想长梦不复醒。
八月二十一日,我的美梦被打碎,七七四十九根银针刺脑,我被迫醒来,醒来的时候窗外秋雨潺潺,院里一方碧池中荷花全都斜了,残荷枯叶,万事寥落,有一丝风吹进来,入骨的寒,我模模糊糊的想,冬天还没到,怎么就这么冷了榻。
君辰安坐在床沿,脸上划过惊喜的神色,“你醒了。”
是啊,我醒了,我朝他灿烂一笑,掀被起身下地,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手,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耳光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房间,君辰安的脸上迅速泛起清晰的巴掌印,君辰安脸色骤然幽冷,“你干什么?”
我笑得前俯后,我说:“我在感谢你救了我。彬”
君辰安暴怒捏住我的手腕,“洛桑,你别不知好歹!事到如今,能护你的只有本王。”
我笑得更加不能自抑,笑得泪花四溅,事到如今……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心中翻涌的恨意席卷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都是因为他,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杀了他,恨意把所有的理智都湮灭,我像个疯婆子一样朝他扑了过去。
君辰安轻易就制住了我,将我往床上一丢,冷笑道:“要杀我也先把伤养好,就你这副快死的病猫样,连我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2”
我急怒攻心,重伤之下的身体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我病倒了,很严重,我从小身体健康,最大的病是十岁那年凿冰捉鱼结果不小心掉到了冰窟窿里招了凉,一碗草药下肚,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也许是老天觉得我从前太健康了,所以赐给我一场大病。
我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只是痛,全身都痛,一会子像是被无数的冰刺刺入骨髓,又冷又痛,一会子又像是被丢进油锅里煎炸,热痛交加,身体软软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痛得我恨不得死掉,意识涣散中我听到有人在絮絮叨叨说话,是君辰安,“你再不醒来,你的阿澜就要娶别人了。”
我心里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怎么可能,什么跟付瑶一见钟情,那根本是皇帝故意放出来刺激我的罢了,我傻了才会相信,不过我也真是冲动,明明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皇宫一探究竟,这不,如翔天所说,自投罗网。
君清澜又说:“他是不想娶,但是他怎么可能抗得过父皇去,他被软禁了,父皇现在还有耐心等他答应,若是他再拒不答应,只怕父皇就真的要下重手了。”他顿了顿,道:“宫中有种秘药,能让人绝情断爱,若是你那阿澜被灌了此药,娶谁都一样了。”
我心里一震,这种药我听过,绝对是灭绝人性的至毒之药,惶恐如潮水袭来,不行,我必须得赶快醒来,赶快好起来,然后想办法把阿澜救出来,强烈的意识充斥着大脑,刺激着虚弱的身体,然而眼皮却好似有千斤重,我凝聚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掀开眼皮,醒了过来。
上方是一张俊逸的脸,剑眉星目,许是光线黯沉的关系,这张脸看起来很是憔悴,唯有一双眼睛亮如星辰,好似狂喜到了极点,我有点怔,君辰安已经别开脸去,朝外头叫了一声:“进来。”
华火引着一个蒙了眼睛的医者模样的人走进来,君辰安引着那人将手放在我腕上,那人诊脉片刻,道:“郁结于心,忧思过重,须得宽心将养才是。”又开了药方。
两人很快退了下去,君辰安嘴角勾了勾,“舍得醒过来了?”
我想问他宫中的情况如何,嗓子却沙哑得语不成调,君辰安端了杯水过来,我抬手要接,他却直接将杯子递到我唇边,冷嘲道:“逞强什么?”
手臂却是无力得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琢磨着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就着杯子喝了半杯,是蜂蜜水,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我轻咳了一声,总算能够说出话来了,“我昏了多久?”
君辰安道:“三天。”
我急道:“这几日皇宫有什么动静?”
君辰安语气淡漠:“我不知道。”
我怀疑地看着他。
君辰安漠然看着桌上的宫灯,“我前几日遭到父皇训斥,被责令禁足。”
我说:“你有其它消息来源吧。”
君辰安转头看向我,嘴角勾起讥讽,“有又如何?凭什么你觉得我该告诉你?”
我心气上涌,眼前一阵发黑,君辰安脸上闪过懊恼之色,声音软了软,“你好不容易才醒来,不能动气。”
我狠狠瞪了他一样,是谁害得我动气,深吸了一口气,我尽量心平气和道:“你会救我是因为于心有愧吧,我和阿澜会变成这样有你的原因,若你真的想弥补,请你帮帮我。”
“我做过的事情从来不后悔,又何谈于心有愧?”君辰安唇角牵了牵,理直气壮道:“洛桑,你们会变成这样,真正的原因不是我。”
我闭了闭眼,没有反驳,因为无从反驳,那一巴掌,其实是迁怒罢了。君清澜道:“没有我从中搅和,也许中秋那天父皇会爽快为你们赐婚,但是你也不可能成为三皇兄的正妃,更不可能是他唯一的妃子,他是我父皇看中的太子人选,必定会一手赐给他几门好姻缘,为他走上太子之位铺路。”君辰安顿了顿,道:“跟一国之君对抗,你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我冷笑:“我没有想跟他对抗,我只是想跟阿澜在一起而已,我愿意,阿澜愿意,旁的人有什么权利横加干涉?”
君辰安道:“你口中的旁人,是皇帝,天下的事只要他想要干涉,他都能干涉。”
是啊,他是皇帝,他拥有无上的权利,能用那权利做到任何事,譬如拆散我和阿澜,他动动手指,就能把阿澜软禁,让我们没法见面。
像是走进了死胡同,找不到出路,但是就算是把墙拆了,我也要找出一条路来。
我定定看向君辰安,“你帮我救出阿澜吧。”
君辰安不以为然撇了撇嘴,“你在异想天开。”
我平静道:“你一直想要太子之位不是吗?你救出阿澜,我跟他远走高飞,太子之位就是你的,我们各自求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两全其美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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