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违》第37章


是幽魂似的飘来荡去,下一刻便到了崖底,摔为肉泥。
横逸眼里已有了真挚笑意,他突然快乐起来,唤了守候在外的小德子,却含笑望着青青,懒懒吩咐道:“去牢里提了赵四扬来,那八十大板就在院子里打!”
小德子问:“怎么个打法?”
横逸道:“用心打!”
用心打。
青青霎时惨白了脸色。自古廷杖有个不成文规矩,圣上吩咐杖责分三,一为打,二为用心打,三为狠狠打。
八十廷杖,用心打。
何苦再来,不如求个痛快,一刀下去碗大疤,如此……如此……
小德子领了圣谕退下,屋子里又静下来,青青的心却似翻江倒海,天地倒置,茫茫然不可收拾。
她看着他,看着他佯装无事地低头继续批折子,瞧见他好整以暇等待她狼狈痛苦的愉悦心情,她甚至窥探到他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这一刻,他们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世仇!
一炷香时间过去,青青却似老僧入定,周遭万事万物都成白云苍狗,心中空空如也,空空如也。
小德子带了人来,在院外喊:“禀圣上,人提来了。”
横逸合上奏折,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那眼底却是含了笑的,不经意间瞥过青青毫无血色的脸,笑意便更浓了,“打。”
噼噼啪啪的廷杖声落下,扒开那一声声教人心惊肉跳的击打,青青能够清晰地听见赵四扬强忍着的呻吟。
她看着横逸,看着他微笑的脸,她的心揪起来,又酸又疼,还要按耐着蠢蠢欲动的眼泪,装出一脸冷寂,一心漠然。她明白,哪怕一个哀痛的眼神,一滴凄然的眼泪,都将要了赵四扬的命。
外厅的墙壁上高高挂着年迈无力的尚方宝剑,青青盯着那周身金黄的长剑,脑中浮现横逸俊朗的轮廓,清晰而深刻,他的眼睛里,映着她溃烂的心,他一把抓紧,撕咬折磨,前方是雾蒙蒙一片,漆黑深邃。
青青攥紧了手,指尖扎入肌肤,疼痛却清醒。
她想杀了他,她要杀了他。
青青突然站起身来,提步便要往外厅去,去取那一把尚方宝剑,结果了他,也了解了她无期无尽的折磨。
横逸比她迅捷,一把将她捉住,往案上一带,便将她按倒在矮几上,那奏章哗啦啦掉了一地,窗外的廷杖声还在响,太监独有的哀婉声线拖得老长,“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没有人说话,青青侧耳听那太监数数,而横逸则狠狠盯着她,压着她仰躺着的柔软的身体,细细打量她脸上每一处细微变化。
“姐姐可是伤心了?”
他问,紧贴着她的鼻息,紧挨着她的唇。
青青不语,青青点头。
青青伸出手去,纤细的指尖触到紧闭的窗棱,她用力,将窗户抬高,从一角缝隙中窥见窗外明烈的阳光,窥见赵四扬紧抿着的唇角与汗涔涔的额头。
她笑,这笑容如此美妙,纯白干净好似人间四月天。
这笑刺痛了他的心,他陡然间暴戾难耐,他恨她,恨极了她,他要将这笑容抹去,从她的脸上,从他的心上。
他松了手,一掌挥去,她便被掴得落到榻上,头上点翠簪花叮咚一声砸在地板上,叮铃铃碎成好几块。
发髻散了一床,漫漫青丝遮掩了发红的面颊,青青捂着脸侧躺着,一动一动,仿佛死了一般。
“贱人!”
他扯散了衣襟,气冲冲将她的身体扳正,长发落了满肩,她无所谓的笑容,他看不真切。
“不要脸的东西,当街就亲热起来是吧?”
他开始扒她的衣裳,青青往后仰,最终轰然落在暖塌上,仿佛身死之前壮烈又凄惘的时刻。
她笑,听着裂帛声响彻耳际。
一切简单粗暴,他剥光她的衣服,他拉过她的腰肢,青青觉得冷,便环抱着光裸的胸襟,他却陡然发了狠,拉高她双手,用碎布反绑。
“怎么?现如今倒知道害羞了?亏我……亏得我还……简直是贱!”
青青仰躺着,看着晦暗不明的穹顶,莹白的身体全然展露,没有羞耻抑或愤怒可言,她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眼睁睁地看着他托高她的臀瓣,狠狠扎进她的身体。
疼痛,扭曲,或是□挣扎。
她脑中苍茫空白,她柔韧纤细的身躯默默承受着他一次比一次深入的撞击。
那太监仍然拔高了嗓子喊:“四十三——”
“四十四——”
“四十五——”
她去看横逸满是暴怒的脸,却看见雾蒙蒙一片。
原来不知何时,泪盈了满眼,泪珠滑过面庞,悄无声息。
是痛,或是伤心?
她摇头,她分不清。
她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摆动,早已忘却了悲喜,只能全心全意想念着身体里痛到极致之后,猛然绽放的快乐。
眼泪……
眼泪润泽了干渴澎湃的□。
他放缓了动作,低头吻她,于甜蜜唇齿间,低声呢喃,“你要朕如何,朕要如何才留得住你……”
青青瞧见日光下,赵四扬的坚毅面容,又被横逸撞得陡然后退。
原本整整齐齐的褥子被抓出一道道缠绵的痕,屋子里弥散着翻滚的惑人的香,“唔——”青青弓起要,摆荡腰肢,如水边杨柳,风姿绰约。
“六十七——”
“六十八——”
他扫开案几上零零落落的物件,将她翻过来放置在案几上,未等松懈,便猛然从身后进入,青青疼得周身痉挛,却愈发激起了他的欲念。
“青青……你逃不开的……合该是朕的人……一生一世……”
“七十七——”
“七十八——”
“七十九——”
“八十——”
青青裸着身子,用绑紧了的双手去抬窗棱,她看着赵四扬仍睁开的眼,压在心头的大石便落了地。
他还活着,这一刻,真好。
青青说:“横逸,你知不知道,我曾真心爱过你。”
白香
白雾
【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
青青说:“横逸,你知不知道,我曾真心爱过你。”
横逸一时怔忪,一时间,仿佛隔着重重叠叠的白雾,远远瞧着她眼角一朵半开的鲜嫩桃花,蕊间一滴晶莹泪珠,柔柔映着他的影,清澈如溪,囊括了一整个碧水清风的春天。
她环他的脖颈,笑,又妖娆又妩媚,其间仿佛有暖风轻抚,吹动媚眼如丝,撩拨潋滟水光。
青青道:“可是你呢?我想你念你时,是与皇后耳鬓厮磨?或是与妃嫔床笫细语?”
他取了披风,将她裹起来,两人一同倒在暖塌上,四周是散乱的笔墨奏章,皱巴巴的褥子衬起青红满布的皮囊,处处尽是颓靡盛放的欲念。
他从背后环着她,双手绕着她丰盈柔软的乳 房,若有若无的揉捏。脸贴着她的面颊,满足地喟叹。
青青枕着他的手臂,蜷曲着身体,将自己缩到最小,“我挣扎难过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哦,对了,同白香你侬我侬,羡煞情多?呵……我的伤心给谁看?想想便觉得矫情,我算什么?又凭什么在乎?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贱,贱骨头……唔……”
他支起身子,低头去缠她的唇,青青推他捶他,如何挣扎也抵不过他腕间禁锢,他狠狠地几乎凶悍地吻着她,几乎将她的呼吸全部吞没,牙关被他强硬地抵开,舌尖都是他霸道而温柔的勾引,她胸口起伏,一上一下触着他坚硬的胸膛,极力呼吸,呼吸间却只有他灼热的气息。
乌发满床,面颊绯红,青青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怔怔瞧着他,仿佛下一刻便有眼泪落下,盈盈似水,我见犹怜。
他低头,轻轻咬着她于挣扎时落出披风的雪白香肩,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颈间,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兽,正踌躇决断,伺机而动。
青青却哽咽起来,拉起披风,红着眼睛推他,“脾气发完了,你去找白香呀,去疼她爱她,升她做贵妃皇贵妃,明儿再做皇后啊,接着再给白家沉冤昭雪,加官进爵!你要做夫差、唐明皇,或是吕布、董卓都成,总之再不要来招惹我,其他一切,统统随你!”
横逸突然笑起来,亲了亲她脸颊,“姐姐生气起来,可真是口没遮拦的。”
青青避开他,他却越发高兴起来,又道:“姐姐喜欢横逸?”
青青赌气道:“我为何要如此糟践自己?”
横逸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又无赖似的印盏溃骸敖憬阆不峨蕖!?br />
“我哪里敢,圣上的心大得很,多少女人都装得下。连驸马府的都不放过。”
横逸叹道:“青青,那天的事,原本是没有的。”
青青问:“怎么说?”
横逸揉着她的胸,呼吸又沉重起来,“那日,朕心里闷得很,正睡着,忽然闻到一股子香,尔后便迷糊起来,如今想起来,那一年,母后曾在宫里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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