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满园》第199章


进了灶房,见案板上王氏醒着的面团,两人便商议着做一回扯面。
宝珠揉面团,魏思沛兀自洗了把手,院子里拔几根葱,蹲下身熟门熟路地搭把手,宝珠一边儿擀面,一边儿对他说起方才娘的决定,他听了竟不意外,忽地仰起头,朝她眨眨眼,“若我有些兄弟姐妹,宝珠也会像对二哥那样待他们么?”
宝珠眯眼想片刻,调皮地朝他皱皱鼻子,“怎么能一样?我的兄弟姐妹定要厚待的,其次才是你的!”
魏思沛无奈地摇个头,定定瞧着宝珠笑,“我不生气,只要宝珠待我好就成。”
宝珠笑骂他一句,“逗你的话儿你也信?”收了玩笑话儿,认真对他道:“思沛哥,其实我也算不得圣人,旁人待我好时,我才待他好。打小你也瞧见了,两个哥哥跟我感情极深厚,我在县里稍有了些钱儿便总想着为爹娘哥哥做些什么。”顿了顿,叹息一声,“对奶奶爷爷跟小姑就不是那样上心了,谁叫当初奶奶待我们家不好!小姑也是个表里不一的,那时没少在奶奶跟前儿嘀咕娘的坏话!”
他轻嗯一声,因着这些发出些感叹,“我一直相信因果,有些事儿可以原谅,有些事儿怕要记恨着一辈子。”
宝珠沉默一阵子,闷声道,“思沛哥这样温和的脾气都有记恨的事儿,我更没法子不记恨,想起奶奶害的娘在村里背上的那些个名声,心头总有些难受。”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身,闻言便站在宝珠身后轻轻啄一下她粉嫩的脸蛋,惊的宝珠立即红了脸,皱眉咧一眼他,作势拿起擀面杖要打,他忙握住宝珠手,神色认真道:“这些事儿都过去了,往后去了县里,爹娘再不用受气,宝珠也别再想以前的事儿,我最瞧不得宝珠难过。”
宝珠失笑,催他去端一锅水,又忙着炒起哨子。
晚饭前,秀娟已经得了消息,刚起身便急匆匆往灶房赶,她见了魏思沛仍有些怯意,问了句姐夫好便不大吭气,魏思沛看出她认生,便去厅里跟爹娘叙话,让姐妹俩好生聊着。
他刚一走,秀娟果然活跃起来,嘿嘿笑着跟宝珠咬耳朵,“姐夫方才站了好久才走,想跟姐姐叙话也不敢开口,憋的我好生难受。”
宝珠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满,想到魏思沛也有被人厌烦的一日,不由扑哧笑出声来。
姐妹俩好些天儿不见,自有一大堆话要说,只她跟宝珠年岁又有差距,一些话儿不好说与她听,便只挑拣些沿途风景小吃见闻略说一说,秀娟从未出过远门,听的她满眼羡慕,直嚷嚷着往后有机会了要出远门去瞧一瞧外头的世界。
因吴氏尚在月子里,下不得床,一屋人在厅里吃,只她成日不出门,王氏专程进灶房叮嘱宝珠一回,让她专为吴氏留一大碗哨子多些的面亲端去,“你嫂子才生育,你当小姑的该好生问候她。”
宝珠点点头,端着面条往吴氏房里去,一进厅里便听着里头逗弄婴孩的柔软声音,宝珠不由咧开一个笑,推门进屋去,“嫂子吃饭了。”
吴氏正喂奶,闻言笑着抬头瞧一眼宝珠,“方才已听秀娟说起你们回来了,嫂子如今也没法子下床跟你招呼一声,这次济州去可都顺利?”
宝珠嗯一声,心不在焉地答着,“总体顺利着。”话说着,注意力已经被小婴儿吸引去,不由伸出脑袋好奇地瞧小婴孩,嘻嘻笑着,“好生白胖,可起了名儿?”
吴氏点点头,低下头柔柔瞧着怀里的婴儿,“陈月晴,乳名唤作月芽儿。”
宝珠一眨不眨眼盯着吴氏,忽地笑道:“大嫂生了娃儿,比起原先越发亲和起来,眉眼里都是一股子慈爱相。”
吴氏嗔她一眼,“当了娘亲,自是不一样了。”顿了顿,打趣道:“要不上几年也该轮着宝珠生儿育女。”
宝珠呵呵笑着,“若当了娘都像嫂子一样慈爱,我且巴不得哩!”
吴氏不比春香那般好相处,宝珠在她跟前儿向来嘴甜些,吴氏听了那话,眉间果然舒展开来,又笑着跟宝珠叙话一阵,待她吃了饭,宝珠这才出了门。
一天时间过的极快,日头刚落山宝珠两个便启程,这一天里,见过爹娘,宝珠心头才安定起来,回程的路上不免兴高采烈,眼见着年根将至,快餐铺子一切稳定,余下便是忙活绣娘与点心铺子的事儿,过些天大嫂办满月酒,爹娘来时,县郊的田地也要抽空理一理。
想想一个月前,自个仍为县里置地的事儿感到束手无策,短短这些天,竟有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样想着,心头只觉得无比舒畅。
第210章 他吃醋了
转天宝珠又亲去三姑屋里一回,她风寒已经好转许多,只整个人有些闷闷不乐,说起积德的事儿,气的直骂他死心眼,又拉着宝珠哭的极伤心,埋怨她为何就偏不喜爱她表哥,若不是她当初拒了,两家现在该有多和美?
宝珠也不恼,事到如今,她已嫁了人,宝珠知道她姑心头早熄了火,这会也不是真的怨,只瞧着积德放不下,她心头难受,寻个人发泄一通罢了,偏自个安抚的话儿来回只那么几句,她有意换个话题,便与三姑说起绣活的事儿,旁的不说,陈记点心在省城的热度,往后怕有的忙活,只照看绣娘的差事却悠闲着,少了许多操心事儿,比在人来人往的快餐铺子清闲的多,她姑若愿意,往后便管了绣活那一摊事儿。
陈翠喜琢磨一阵子,忙点头应承了下来,抹一把眼泪,叹气道:“姑也想为你多出些力,只身子骨不好,早年干活伤了腰,成日也帮不上什么忙,绣活那一摊想来该没啥问题的,成日坐着歇息,能有个啥难处?啥时用的上了姑便去!”想起什么,又念叨不休起来,“按眼下这世道,积德明年秋闱若中了举人,还不知要多少银钱疏通,姑成日替他操不完的心,偏他心思还在你身上,你说叫人愁不愁?”
宝珠不大明白这个时代的科举制度,听三姑絮絮叨叨说着,这才恍然大悟。
这个时代,高中举人也只具备了当官的资格,免去丁役,候补地方官。话虽如此,然而,须得等地方上哪里有了空缺方补上,这一等,哪儿是个头?若有银钱疏通倒好说,没钱打点一二的举人们,兴许一辈子也等不来半个官职,进士又不是那样容易考得的,白白念了许多年书,地位实在尴尬。
宝珠心里叹上一声,这样说来,思沛亲爹当年的境况,若不是寻了门好亲,怕也该一辈子出不了头吧?
一想起他,宝珠立时便想到了韩夫人那京中作妾的妹子来,当下,倒也不与三姑说破,只宽慰着陈翠喜别太思虑,银钱上头,她与思沛能帮必然帮的。
当晚回去便跟魏思沛商议起这件事儿来,他静静听着,也不发话,只不住摩挲着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轻笑道:“宝珠的意思,让三姑去求韩老爷?”
宝珠扁扁嘴,语气弱了几分,“韩府认得三姑是哪个?自然还得你来发话儿。”
他“哦”的一声便叹气不已,“宝珠前头还说厌烦韩夫人,原来为着他,也可以不管不顾的。”他还是头一次这样直白地表示出心里的不满,见宝珠也不回话,静静瞧她片刻,叹息道:“若积德做不成官,宝珠在意么?”
宝珠偏过脑袋,撅起嘴来,“跟积德哥有什么关系?我只瞧着三姑一日日发愁心头不忍,帮不帮的你说了算!”
宝珠见他果真哦了一声,便不再吭声,急的转过身来,气恼道:“只让你爹出面疏通疏通,若不成也就算了,若成了,他就是做了地方官,还不知要分去哪里,往后能不能见一面且还不好说,你担心什么?”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音,片刻后,冰凉的手覆上她的,淡淡的失落语气自她耳畔响起,“宝珠发了这样大的火气,想来是在意了。”轻叹一声,“你若想,待他中了举人我便写一封信送去,只我的面子够不够大却不得知了。”话里话外,已然带了一丝赌气般的自嘲。
宝珠扭头看他,见他垂着眸,一张脸上极是沮丧,心头不觉软了软,上前撅起嘴拉他起身,轻咬双唇,心中下定了决心,跺脚道,“思沛哥,你心头要真不舒坦便算了,只当我没说过,我也不跟你置气。娘说的对,咱们成了亲便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哪顾得了旁人那么多,只要咱们开开心心的,好生过日子就好。”
抬眼间,两人四目相望,他眼里初初有些惊讶,半晌,终带了一丝笑意,伸手轻刮刮宝珠鼻尖,“傻丫头。”话毕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下巴枕着宝珠颈窝,细软的气息在她耳畔轻轻响起,“三姑屋里的事儿,我这个侄女婿又怎么会不帮?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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