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第458章


“住口!”阿奴似乎怒极,大喝一声,“公主,我数三下,倘若你不答应,乌尤立刻身首异处!”
“姐——”一直神思涣散的乌尤,竟唤了我一声,含含糊糊道,“姐,我疼,我冷,姐,带我走,我要回科尔沁,回科尔沁……”
阿奴恶狠狠地盯着我,开始数数:“讷格(一)……”
“做好准备!”朱和均沉声吩咐手下,“那女人数到三,我们就动手!”
“好要日(二)……”阿奴的刀往乌尤的脖子逼近了一些,我搂着班第脖子的手不觉收紧了,班第察出我的异样,搂紧了我,用他的脸蹭了蹭我的脸颊道:“禧儿,倘若这时候你着了阿奴的道,便会有千千万万的人要死于厄鲁特人的刀下。乖乖的,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看,什么也不要听。”
班第所说并非虚言,在千千万万人与乌尤之间,我只能听从班第的话,忍着愧疚和伤痛闭目塞听。
“果日兀(三)!”阿奴的话音刚落,我除了感觉到班第抱着我在快速移动外,还听见在箭矢划破空气的声响中夹杂着一连串“啊啊”的惨叫声,实在忍不住好奇,便睁开眼睛瞧了一瞧,只见好些厄鲁特士兵的脸上都沾了一层白白的东西,一面痛苦地哇哇乱,一面挥着手上的兵器,像个瞎子一般毫无目标地乱砍乱舞。朱和均、塞图、多格等人挥着手中的刀剑隔开飞过来的箭矢,保护着班第和我从好不容易撕裂开的一个缺口中迅速逃离。可追兵紧追不舍,阿奴的功夫也不可小觑,多格与她过了几招竟渐渐落了下风,
朱和均一剑刺死了一个厄鲁特小头目后,替了多格,可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竟飞过几支冷箭直向朱和均胸口和班第的后背扑来。
“当心!”我惊恐地喊了一声,班第身形一晃避了过去,可朱和均被阿奴缠着正在打斗中,身形虽也有晃动,但一支冷箭还是直直地扎进了他的肩头!
“一鸣?!”我大骇,惊声尖叫,朱和均挡住阿奴劈过来的一刀,回身朝我和班第高喊了一句,“我没事,你们快走!”
“多格,”一直跟在班第左右护卫的塞图忽然开口道,“你带你的人护送大公主和大额驸先走,我和弟兄们留下帮帮王公子,随后就到。”
多格点点头,吹了一声口哨,四五名护卫立时聚到了班第身侧,塞图则回身杀入了那群追兵中。
不知跑了多久,班第终于抱着我进了一处营房,迎接我们的居然是乌尔滚,原来已到了巴林兵的驻防地界。班第将我托给乌尔滚,带了他的亲卫和一些巴林兵,骑上快马,原路返回去接应朱和均和塞图他们。
在营房里焦急地等了大半天,终于听到回转的马蹄声,我怀着忐忑和兴奋奔出去迎接,却发现朱和均已有些神志不清,塞图更是脸色惨白,胸口渗了一大滩血,只剩了一口气。
一番急救后,郎中对塞图是束手无策,垂头丧气地让我们进去作最后的告别,我瞬间觉得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急急奔进房内,握住塞图满是鲜血的手,连声呼唤。半晌,塞图才吃力地睁开紧闭的眼睛,涣散的眼神聚了半天才望向我,朝我绽开一个惨白的笑容,断断续续道:“大……公主,您……您别哭,每回您,您一哭,奴才……奴才这心里就……就特难受!奴才……奴才没……用,没能保护好您,让您受……受苦了。下……辈子,奴才一定跟……师傅好好把功夫学精了,再……来给您……当侍卫。”
“不,塞图,”我擦了把泪水簌簌而下的泪水,给他打气,“我不要什么下辈子,你一定要撑住,这辈子还没过完呢!小穗,小穗还在等着你回去,跟她成亲,生好多好多娃娃呢!你不能就这样放弃啊,塞图!”
“小穗……是个好姑娘……”塞图说到这儿,突然咳嗽起来,直咳得吐了一口血才稍稍平复下来,我忙接过帕子替他擦去血迹,塞图却抓住我的手,吃力地道,“小穗……奴……奴才配不上她,您……给她另寻个好人家吧,找个……真喜欢她的,不让……她伤心流……流泪的……”塞图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即将要睡过去一般,我心中大痛,急喊:“塞图,塞图!”
“大……公主!”塞图又缓缓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我,“别哭……您一哭,您的小格格也要哭了。不要哭……不要……”塞图说着,举着手似乎要替我抹去泪水,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到我的脸颊时,忽然毫无生气地垂了下去,头也歪向了一边!
“塞图,塞图?!”我连唤几声,可塞图再也没有回应我,泪眼朦胧中,眼前浮现出这么些年,塞图与我之间的点点滴滴来,顿觉心如刀绞,忽然下腹一阵坠痛,胸口闷得厉害,眼前一黑,耳畔只闻听连声的“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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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塞图能当您的侍卫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学艺不精,这就回去再好好学学,回头再来给您当侍卫,奴才不在这阵子,您一定要好好保重啊!奴才就此别过了!”塞图说着“咚咚咚”给我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在后面拼命地追赶,可怎么也追不上他,心急之下失声大喊:“塞图,你去哪,快回来!塞图!”
一睁眼,哪有塞图的影子,只有一个眼睛红红、胡子拉碴的班第,和一个如释重负的郎中。
想起方才梦中所见,有关于塞图的一切又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我望向班第,眼中一阵酸涩,颤声问道:“塞……塞图呢?”
班第伸手拂去我眼角的泪水,道:“塞图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我……我要去看他……”我说着动手掀被子,班第却紧紧按住了我,道:“塞图已经走了,你这样只会让他走得不安心!”
我挣扎着要脱开班第的桎梏,哭道:“我……我要去看他最后一眼,你放开我!”
“禧儿!”班第紧紧压制着我,吼了一句,我受了一惊,望着他泪眼婆娑,班第满眼心疼地连着被子拥住我,低头吻去我眼角的泪水,哑着嗓子道:“禧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是所有军中好男儿的志愿,塞图这是得偿夙愿了。你要是一直这样哭哭啼啼,塞图在天有灵会不安的。你不记得了吗?临走前,他曾说他最不愿看到你哭,只要你一哭,他心里就特难受。你这样一直流泪,塞图的心里会一直难受的啊!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不要哭了!”
是啊,塞图临走前是跟我这么说来着,可是,怎么做得到呢?有一把钝钝的锯子一直在不停地锯着我的胸口,生疼生疼的,每锯一下,我的眼泪自然而然地就落下来了,止都止不住啊!
“可不能再哭了!”一旁的郎中忧心忡忡地道,“再这样哭下去,会落下病根儿的!”
听郎中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朱和均也曾经叮嘱过我不能再伤心哭泣,否则会伤到胎儿,便生生抑制住不断上涌的伤悲,对班第道:“好,我听你的话,我不哭了,不哭了。”
“这才乖!”班第放开我,将我安置好,拧了一把热毛巾,帮我擦了把脸,微笑道,“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吧?给你备了荔枝红枣汤,喝一点吧?”
腹中一阵咕噜,早替我回应了班第,郎中自告奋勇地帮忙端了一小碗递给了班第,而后退了出去。我连喝了几小勺甜甜的荔枝红枣汤,顿觉一股暖流盘桓在心头,胃里也不似往日那般翻腾,呕吐感居然一点儿都没有了。这孩子今日怎的这么乖?难道他也知道我身子不舒服便乖乖地不折腾我了吗?我伸手抚上了小腹,却意外地发现我的下/身居然寸缕未着,再一摸,身子底下好像还垫着厚厚的几层纱布。
我心内“咯噔”了一下,隔开递过来的勺子问班第道:“我的裤子呢?”
班第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嘴角强扯出一抹笑道:“脏了,扔了。已派人去取新的了,但要过几天才到呢。来,乖,张嘴,把汤喝了。”说着班第又将勺子递到了我嘴边,我推开勺子,紧盯着班第的眼睛逼问:“身下的纱布是什么意思?”
班第的眼神明显地躲闪了一下,低头敛目握着汤匙在小碗里搅了片刻,抬头唤了我一声:“禧儿……”
我的眼皮忽然突突直跳,艰难地张嘴:“是不是……是不是……”下面的话我不敢再问,只要一说出来,我觉得我的心便会跌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班第放下了小碗,俯□子,捧住我的脸,吻了吻我的脸颊,道:“禧儿,你现在身子这么虚,这个孩子又这么会折腾你,走了也好……”
一股冰冷瞬间从心底透出,传遍四肢百骸,我双手紧捂着小腹,泪水再次决堤而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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