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局》第65章


只是蒙古人愚昧,以为真乃绝世,对他穷追不舍。而他亦是愚蠢,被阙朝歌给耍。甘心情愿为他寻找女儿,一步步走向他提前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都道绝学无忧。他程书澈一身绝学岂是无忧,简直是忧国忧民忧天忧地,不由他。
害他潜心研究生男之道,以防日后真的生下女孩,该如何面对成为药引的事实。
还害他挨了小七一刀,血也不是如此糟蹋浪费的。
可恶的阙朝歌!早就算好他是重情之人,却不知他如何能知晓他会与顾紫烈互许终生,不离不弃。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懒散一生,随性而为的程书澈,也有心甘情愿大刀阔斧的一日。阙朝歌泉下有知,一定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大笑三声。
“程端,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阙朝羽丝毫不掩示他的欣喜。他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与曾芃厮守终生。
“就算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咬死你。”程书澈没有给他偷笑的机会。“现在,你去找章晓晓,我去找阙戎谈谈。”
*
“你好了没有啊?”顾紫烈捏着鼻子在茅房门外走来走去,“谁让你吃那么多的,活该你拉肚子。”
“这叫水土不服好不好。”任楚嫣的声音有些虚脱。
“切,如何不见那两家伙水土不服呀?”
“他们没吃菜光喝酒了。”任楚嫣怎么好意思说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进了她的肚子,眼下她拉得正欢,又如何能掩饰她猥琐的本质。
“活该。”
“你去给我拿点草纸来。”任楚嫣翻了翻兜,发现随身携带的草纸早已用光。
顾紫烈仰头翻了翻白眼,“你快一点,一会看不到好戏,我唯你是问。”
顾紫烈朝庄主院落一路狂奔而去,她的认路功夫极佳,在屋顶上转悠一圈之后,她已能将百草山庄的大致结构认得七七八八。
庄主院落居于山庄正中,正前方是议事堂,左手边是膳堂,右手边是阙戎的院落,正后方是主客院落。若是没有猜错,章晓晓应是居于此。
顾紫烈取了草纸往袖中一塞,窜上屋顶远眺主客院落的点点灯光,恨不得立刻杀过去把章晓晓碎尸万段。
可是任楚嫣还在茅房蹲着呢,都怪这个大胃王。顾紫烈忿忿不平地收回目光,正准备跃身而下。
突然一道极快的身影在她面前一晃而过,而后消失于主客院落。
她精神为之一振,目光被紧紧抓牢。
那身材魁梧壮硕,不像是程阙那般俊秀风雅的人儿,也不像是她见过的那些药人。药人大都是身材欣长,便是藏匿。
这个身形倒像是……
薛广……那个杀了戚少游的凶手!他如何会出现在此地?
顾紫烈揉了揉眼睛,朝身影消失的方向认真窥视。
夜幕低沉,树影婆娑,不易辩认。还不如靠近一些……
“顾七姑娘,好久不见。”
还未展开身形,顾紫烈便被一道熟悉的沙哑嗓音震得呆愣当场,无法言语。
真的是薛广!就算他化成灰她也认得。就是他,就是他!
“是你!”
“是我,顾姑娘可还记得你我的婚约?”薛广面色微沉,一身黑色的袍子与夜色融为一体。
“无耻,你杀了我少游哥哥,还有脸与我谈婚约之事,你究竟是什么人?”顾紫烈义愤填膺,胸中似有一股恶气在聚拢。
“我?”薛广身形一闪,倏地立于顾紫烈面前,与她四目相对。还是那张魂牵梦萦的容颜,剪水的双瞳如湖水微澜,叫人沉溺。他本可以一走了之,放弃所谓的绝世医谱回归蒙军大帐,当他的蒙军第一勇士,上阵杀敌,风光无限。可他偏偏留在中原,一路寻至岭南,为了她那抹抚慰人心的笑。
“我没杀戚少游,是他求我放过章晓晓和她腹中胎儿,愿以命相抵。”
“你……”顾紫烈陡然抽出小轻,朝他的脖颈处狠狠地抽去。
薛广抬手缠往鞭身,右手在她面前洒出一团白色粉末……
*
蹲茅房蹲得两腿发麻的任楚嫣终于被路过的护卫解救,颤颤巍巍地走向阙朝羽的小院。一边诅咒顾紫烈上茅房没有手纸,蹲到天亮,双腿发软掉进粪坑。
四周万籁寂静,静得有些吓人。一阵风呼啸而过,吹得树叶嘎吱作响,几片枯黄的叶子翻滚落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吓得任楚嫣茫然四顾,一溜烟地跑到亮光处。
“姑娘,这里是禁地。”还未稳下心神的任楚嫣突然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药人又是吓了一跳,,拍着胸脯惊魂未定。
“禁地?”她莫名其妙地环顾四周,她没有迷路啊,“这里可是庄主的居处?”
药人神情凛然,不见一丝笑容,“正是。”
“我是庄主的客人。”任楚嫣忙不迭地表明身份。
“此处是庄中禁地,没有庄主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药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没有把“客人”二字当回事。
任楚嫣抬头望见廊下的大红灯笼,与别处果然不同,处处透露出旖旎的美感。淡淡的药香,微扬的珠帘,隐藏在暗处的药人。
她抖了抖身上的短打小袄,讪笑着与那药人套近乎,“大哥,若是有人硬闯,又当如何?”
“杀无赦。”
任楚嫣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百草山庄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嘛,怎么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虽是小声嘀咕,但在寂静的深夜,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药人瞪着她,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表情。
任楚嫣也不是吃素的,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
“瞪什么瞪,眼睛就是比你大。”任楚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比顾紫烈还要更胜一筹。
她自幼行走江湖,一身江湖侠气笼罩,常常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退敌无数。后又被冠以克夫克子之名,无人敢娶,每每相亲都被拒之门外。从此她更是变本加厉,见不惯就打,打不过接着打,打到赢为止。
偶尔打得遍体鳞伤,她都没有退却过。
“姑娘既是庄主贵客,又何须与一个药人为难?”珠帘开启,一个身着嫩黄色袄子的女子缓步而出,声如莺鸣,绕梁三日,不觉烦闷。她手捧一个空碗淡淡飘着药味,柔柔弱弱地行至任楚嫣身前,浅施一礼。垂眸间,眼波流转,风情难掩。
原来此地是金屋藏娇之所,怪不得生人勿近。
任楚嫣撇了撇嘴,心中冒起一股酸意,压都压不下去。
说什么此生不再纳妾续弦,说什么天荒地老只爱曾芃一人。却在自家院落的偏僻之地藏了这么个娇艳美妾。自打嘴巴。
怪不得是杀无赦!
“我不过是问问而已,哪里看出我与他为难了?”任楚嫣是老江湖,不会被轻易唬住。
既然她都瞧见了,该会被杀人灭口吧!
“姑娘可知此地为何人所居?”
“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难不成也要杀无赦不成?”她似在负气,口没遮拦,口气十分不佳。
那女子反退了一步,“不知者不罪,姑娘请回。”
“若是不回呢?”任楚嫣觉得如此执拗十分不佳,有违她平安镖局临安分舵总镖头的威名。她也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却在这里与一个女子斤斤计较,寻衅滋事。
可她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
“姑娘,既是庄主贵客,还请勿近我等下人为难,以免伤了和气。”那女子落落大方,丝毫不见慌张,应是见惯大场面的人。
“我不过是问问而已,就成了为难?如此大的帽子扣下来,我可担待不起。”任楚嫣平日不是这般刻薄蛮缠之人,却不知为何见着如此美娇娘,立刻变得恶毒起来。
“姑娘,主宅在那边,恕不远送。”
“我……”任楚嫣气得想跳脚。她如此不淡定地表现,竟然连一个被养在山庄的女子都能把她比下去。
她很不服气,非常的不服气。阙朝羽这个江湖败类,人面兽心的家伙。
“庄主!”
阙朝羽办完事情,隐约听见偏院似有人在争执,便勿勿赶了过来。远远便看见舒蓉正与任楚嫣在争辩着什么,互不相让。
悄然立在任楚嫣身后,她固执的纠缠,她刻薄的言语,统统地落进他的眼底。一向洒脱的她,也有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一面。
“楚嫣姑娘,不知阙某是否招待不周,惹恼了姑娘?”阙朝羽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烦。“不知道姑娘因何要与下人为难?”
“我高兴,我乐意!”任楚嫣咬牙硬挺,扬起不服输的下颔,含恨的目光砸向已退至珠帘处的女子。
“既然如此,那就请恕阙某得罪了……”阙朝羽朝早已磨拳擦掌的药人使了使眼色,那药人立刻持刀相向,没有丝毫的迟疑。
“阙朝羽,你敢让他动我一下试试?”任楚嫣是极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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