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晋)》第79章


明恍然醒悟,立即转身快步而去备了纸墨。
武宁提笔急匆匆地写了几句,交给清明,一叠声地道:“快去!”,想想又喊住她道:“等等!”,想着要再给珠棋写一封信,却又想着珠棋是不大识字的,当下只慌慌张张扯了张纸,歪歪扭扭地写了:“勿离京,等我消息”七个字,又取了好几张银票胡乱叠好了塞进信封,单独封好,写了“珠棋亲启”四字,又在信封上画了个棋盘,上面涂了几只黑白棋子,与先前的家书一起拿在手中,递给清明。
她心里算了算今日离下个月尚有几天,珠棋总不会立刻被接走,稍稍安定了一下,道:“送信的人还在门房吗?”,清明点头道:“主子没回信,他想必是不敢走的。”,又犹豫了一下道:“主子,这银票夹在信里,怕是……”,武宁微闭眼挥手示意清明快去。
清明跨出了房门,见黑漆漆的天空中,白生生的雪花正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便退回茶房随手拿了把纸伞,她举步往外,正和过来的四阿哥一行人冲了个对面;清明唬得不轻,行礼道:“奴才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四阿哥见清明慌慌张张,以为武宁出了什么事,一皱眉,立即大步上前,进了屋里。
武宁听见外面给贝勒爷请安之声,挑起帘子迎了出来,四阿哥见她神色焦虑,手中还执了只笔管,便上前握了她手,到桌边坐下,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武宁急急将事情说了一遍,又攥住四阿哥的手急切道:“爷可是应承了我的!要给珠棋找个好人家,现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四阿哥见她音调都变了,反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思索着道:“我的确周全过,只怕是……只怕是你阿玛那里会错了意。”。
武宁一震,松开四阿哥的手,喃喃道:“不错……不错……”。想着珠棋一事恐怕另有别情,毕竟一个贝勒府中庶福晋的头等婢女被遣送回原府,在武知州夫妇看来,事情的轻重缓急又怎能同武宁眼中一样?
她想着珠棋的性子,心里绞痛起来。四阿哥看她连嘴唇都发白了,这么多年来竟是从未露出过如此神色,也有些戚戚,捉住武宁的手,道:“你先莫要急,这事我来处置,你给爷放一百个心,好好备产。”。武宁慢慢点了头,道:“我信爷。”。
四阿哥探身过去,轻轻吻了吻她鬓角,觉得她身子微微颤动,心里怜惜,拎起精神打趣玩笑道:“除了那次塞外巡幸爷生病,平时也没见你这样。怎么?爷在你心里,还比不上珠棋么?”。
武宁心乱如麻,转头道:“爷这开的是哪门子玩笑。”。
四阿哥敛了笑意,起身道:“晚上原是过来看看你的,这里既然没什么事,我回书房去了。”,武宁随着他站起身,送着四阿哥到了门口,又道:“爷注意身子,别总熬夜。这熬了夜,白天再怎么睡,也补不回来对身体的损伤。”,苏培盛在一边弓着腰,心中暗叹道:咱们这位爷,白天还能有觉补么?
四阿哥凝视着武宁,点点头道:“好,爷记住了。”,又将她轻轻往房里推了推,道:“外面冷,别跟出来了。”,武宁心里想着珠棋的事情,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四阿哥转身伸手,苏培盛连忙给他披上了大氅,一行人拥着出去了。
雪早已停了,四阿哥仰头看了看天,对苏培盛道:“明日恐怕还有场雪。”,苏培盛笑着凑趣道:“今年的雪来得早。”。
四阿哥走了几步,淡淡道:“你武主子对身边人倒是关心得很。”,苏培盛不能不接,可这话头又不好接,只能呵呵了几声,偷眼瞟了眼四阿哥的脸色,才大着胆子道:“武主子宅心仁厚,对下人又极重情谊。况且……那珠棋是跟着武主子从娘家出来的。”。
四阿哥面色如常地道:“不错,那珠棋的确是跟着她从娘家出来的,闺阁中时,恐怕就已经一直陪着你武主子。”。苏培盛看他面色沉静如水,反而心里虚了,当下不再多言。
地上草叶上疏疏积了些薄雪残枝,靴子踩在上面便是簌簌作响,导路的小太监举着两盏灯笼,飘飘摇摇地夜行,映着四阿哥锦衣角花纹。正走着好好地,却听见一阵隐隐箫声传来,如泣如诉,不绝如缕,夹着雪声、风声飘来,恍然如天上乐,清雅异常。
四阿哥顿了脚步,眉头皱了皱。
苏培盛立即就挥手让人过去了。
不一会儿,几个小太监围着一个旗装女子过来,身后居然还带着一个挑了灯笼的小婢女,靠近一看,居然是耿氏!
苏培盛在黑暗中向天翻了个白眼:这数亏她想得出来!夜晚吹箫,不怕扰了后院清静?不怕福晋治罪?这能与贝勒爷狭路巧遇,恐怕背后也打点了不少关节银两。
这位耿格格还真是豁的出去,这是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心哪!
耿氏面带惊惶、弱柳扶风地过来了,见了四阿哥,立即跪下,声音带了几分惊吓地颤抖道:“妾身见今日雪景极美,带了婢女在园中小逛,一时忘情技痒,吹箫扰了贝勒爷清静,请贝勒爷恕罪!”,说到后来,语音中已经带了几分哭腔。她身后的小婢女却是真的要吓哭了。
苏培盛翻了第二个白眼:雪景……这么冷的天,您穿这么单薄,手指尖都冻乌紫了,您说是赏雪景?
四阿哥扫了一眼耿氏。
耿氏是特意打扮过的。
一头乌发松松地梳在脑后,只斜斜插了一只钗,发型看着跟武宁有些像,身上的衣装也是武宁平日里爱穿的色系,大概是怕穿多了显不出身材的袅娜,她没着披风。
雪风里幽幽地飘过来一阵暗香,四阿哥闻了,却是想起武宁身上的香味——恐怕这香囊也是特意跟宁儿要了配方制的?四阿哥想着。
第77章 分忧
恰逢耿氏也抬起脸来;带了几分殷切望向四阿哥。四阿哥与她眼光一碰,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送耿格格回去吧。”;说罢抬脚走了,身边人连忙跟上,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耿氏跪在原地。
她面色还算镇定,只用牙齿微微咬住苍白的下嘴唇;留下一排浅浅淡淡的印子。;腮边耳坠子晃荡不休。
贝勒爷总算没责备她;耿氏想。
见面三分情。
她不怕;与府里其他女人比起来;她有的是时间。
她还年轻得很;海棠初绽;新荷吐绿,正是最好的年华。
“恭送贝勒爷!”,耿氏就着跪下的姿势,转了膝头对着四阿哥的背影干干脆脆地道,说完这句,她似是方才觉得冷了,抬起手来拢住肩头。
“格格?”。
苏培盛见耿氏没反应,不轻不重地清了清嗓子,用平缓徐和的腔调又重复了一遍道:“格格?您请起吧?贝勒爷已经走啦!”,耿氏收回目光,见苏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围在自己周围。
苏培盛对着耿氏背后那小婢女喝道:“赶紧的,倒是把你们主子扶起来哪!”,那小婢畏畏缩缩地应了,上前兜住耿氏的胳膊肘道:“主子,仔细地上凉了膝盖。”。
地上的确很冷。
耿氏撑在那小婢女胳膊上,倒将大半个身子的力气都倒在了那小婢女身上,她跪得久了,膝盖都有些冻麻,婢女上前帮着她扑打了一下旗装下摆,便簌簌地跌下许多草屑来。那关节的僵硬中又夹杂了血液回流的暖意,针扎一样的感觉从小腿肚噼里啪啦地炸上来,直蔓延到大腿上,耿氏走了一步,没控制住,踉跄了一下。
苏培盛道时很有耐心,回首作关切状询问:“格格可是要歇歇再行?抑或奴才禀了主子爷,找暖轿来抬?”,边上几个小太监早冻得缩手缩脚,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抬头去看耿氏,见了她那磨磨蹭蹭的样子,心里大有抱怨之意。
耿氏只作不知,手撑着膝盖,勉强站直了身子,挤了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出来,道:“不敢劳烦苏公公。”。
第二天一早,八卦便传到了福晋的耳朵里。
福晋正在用早膳,听见这话,手上动作停了停,朔雪看福晋神色,弓了腰低声道:“福晋,奴才听说:贝勒爷只让人送耿格格回去,旁的话,倒是什么也没说。”。
福晋抬头冷冷看了一眼朔雪。
朔雪扑地就跪下去了。
她脑子动得快,舌头更是紧追其后,这正院里的年轻婢女们,就没一个赶得上她的聪明劲。只是太聪明了,难免流于轻躁,朔雪话说出了口,才发现想得不甚周全。立刻画蛇添足地补道:“奴才也是听他们说的,奴才……”,她看了一眼福晋脸色,咬牙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福晋恕罪!”。
福晋注视着面前的粥碗,平静地道:“把那式金银吉祥粥,再给我盛半碗来。”。
珠棋噌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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