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朴归真》第30章


里打得过他们那种能喷吐火焰,致人死命的‘棍子’。我们最有力气的弓箭手也不会把箭射得像他们的子弹那么远。后来,找父亲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阿拉伯人又来了。不过我们的武士在他们离部落还很远的地方就发现了他们。当年的酋长乔万姆比赶快告诉大伙儿收拾东西,跟着他逃向遥远的南方,直到找到这块阿拉伯人不曾来过的地方。 
“当年,大伙儿按照酋长的吩咐,带着所有的东西,包括许多象牙,跋涉了好几个月,真是历尽千难万险。因为这一路要穿过稠密的原始森林,爬过好多座大山,最后终于来到这个地方。尽管酋长派出好几支人马去找更适合居住的地方,但是谁也没有找到。” 
“那些奴隶贩子从来没发现你们在这儿?”泰山问道。 
“大约一年以前,来过一小伙阿拉伯人,不过被我们赶跑了,还杀了不少。我们追了他们好几天,像收拾野兽一样,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后来只有一小撮坏蛋逃走了。” 
布苏里说话时,手措不时抚摸着皮肤光滑的左臂上戴着的那个分量很重的金镯子。泰山一双眼睛也一直看着这个装饰品,不过心思却在别处。过了一会儿,他想起刚来这个部落时曾经问过的那个问题。那时候,他没能让他们弄明白自己的意思。这几个星期,他竟把关于黄金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忘到了脑后。因为眼下他又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原始人,把一切都看作身外之物。可是刚才眼前闪过的金光又突然唤醒他心底沉睡着的文明人的意识,于是又生出对财富的渴望。他在与文明人的泛泛之交中,已经学会了这一课,懂得金钱意味着快乐和权利。他指了指那只金手镯。 
“你们是从哪儿搞到这种黄颜色的金属的,布苏里?”他问道。 
黑人朝南方指了指。 
“得走一个月,也许还要多。”他回答道。 
“你去过那儿吗?”泰山问。 
“没有,不过,许多年以前,我的父亲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我们部落有人去过。当时刚在这儿定居,有一支人马跟着酋长继续跋涉,为部落寻找条件更好的地方。他们碰到一个奇怪的民族。那些人都戴着这种黄颜色金属做的装饰品。他们的枪头、箭头,以及煮饭用的锅也都是用和我的手镯一样的金属做成的。 
“他们住在一个很大的村子里,村庄四周筑着高墙,村里的房子都是用石头砌成的。他们非常凶恶,不问青红皂白就和我们的武士一阵好打。我们人数不多,坚守在一座小山包上。那些凶狠的家伙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到他们那座邪恶的‘城堡’。我们的武士从山上下来,从敌人的尸体上取下许多这种黄颜色的装饰品,然后匆匆忙忙离开那条峡谷。打那以后,谁也没再去过那儿。 
“这是一个很凶残的种族。他们既不像你这样白,也不像我们这样黑,而是像大猩猩包尔干尼一样浑身长着毛。是的,他们确实很坏。能从那些人的领地逃回来,老酋长乔万姆比很高兴。” 
“跟乔万姆比去过那个奇妙的城堡,并且见过那些怪人的武士现在还有没有人活着?”泰山问。 
“我们现在的酋长万齐瑞就去过。”布苏甲回答道,“那时候他还很年轻,可是他一直跟乔万姆比在一块儿——他是他的父亲。” 
泰山当天晚上就去问万齐瑞这件事情。万齐端已经是一个很老的老头了。他说,那个地方离这儿很远,不过他记得很清楚,路还不难走。 
“沿着这个村子旁边的小河我们整整走了十天。我们一直向这条河的发源地走,直到第十天,在一座大山高高的山坡上看到一眼山泉。这条河就是从那儿流来的。第二天,翻过这座大山,在山那面我们又发现了一条小溪,沿着小溪走进一片大森林。渐渐地,小溪变成一条大河,一直流进一道山谷。就这样,沿着弯弯曲曲的河床我们走了好多天。 
“后来,我们又沿着这条大河,向它的源头走去,希望能够找到一片开阔地。从打翻过那座大山,走出部落的地界,我们又走了20天才爬上座大山。大河在山坡上又变成小溪。靠近山顶有一个小山洞,这个山洞就是那条河的发源地。 
“我记得,那天夜里,我们就在那儿宿营,因为山高,天儿很冷。第二大,我们决定爬上山顶,看一看山那边是个什么样子。如果那边的条件不比我们已经走过的地方好,就打算返回村庄,告诉大伙儿,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已经找到了最好的繁衍生息之地。 
“爬上一道石壁,就上了山顶。山顶很平,山下离我们不远是一条很窄的不太深的峡谷。峡谷那边是一座很大的石头城,不过许多房屋已经倒塌,成了废墟。” 
万齐瑞讲的后半部分和布苏里的叙述大致相同。 
“我想去看看这座奇怪的石头城,”泰山说,“还想从那些凶狠的居民手里搞些黄金。” 
“太远了,”万齐瑞说,“而且我也老了。不过,等到雨季过去,河水不再上涨,我会派些武士跟你一块去的。” 
泰山很同意这种安排,尽管他已不得第二大一早就出发——他简直像个不耐烦的孩子。实在说,泰山也真是十孩子,或者说还是一个原始人。在某种意义上讲,这二者没有多少区别。 
第二天,一小队打猎的人从南面回到村庄,报告说,几英里之外,有一群大象。他们爬上大树,看得清清楚楚。说起这群象,他们简直如数家珍,比比划划,七嘴八舌,都说有许多母象和小象,可是也有完全成年的公象,它们的长牙很值得一搞。 
这天下午和晚上,村民们都在积极准备第二天大规模的狩猎。长矛磨得更加锋利,箭袋重新装满,弓也重新绑过。巫医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挤过来挤过去,画符念咒,保佑猎人不要受伤,祝愿大伙儿第二天打猎能交好运。 
黎明时分,猎人们便出发了——一共50个壮实的黑人武士。人猿泰山动作灵敏,轻巧自如,走在他们之中宛若年轻的森林之神,褐色的皮肤和漆黑如墨的同伴们形成鲜明的对照。除了肤色不向,他完全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他佩戴的装饰品,使用的武器,说的话全跟他们一样。他放声大笑,还不时跟他们开个玩笑。离开村庄时,跟大家一起叫喊着,跳那种动作简单的舞蹈。实际上,他就是一群野人中的一个,毫无疑问,这群野人远比巴黎那些朋反更让他感到亲切,尽管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像“猴子学样”一样,成功地模仿了他们的生活方式。 
他想起迪阿诺特,例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快活地笑了。他在心里描绘着这位纯真善良的法国人倘若此刻看见他这副模样,会作出怎样的表情。可怜的保罗,他曾经为自己连根铲除了朋友身上的野性而骄傲。“我真是‘一落千丈’啊!”泰山想,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并不认为这是一种“落”。相反,他可怜那些巴黎的市民。他们像囚徒一样,束缚在蠢笨的衣裤之内,一举一动都受着警察的监视,他们的生活永远不能完全脱离虚伪与造作。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到了头天那群大象出没的地方。从这儿开始,猎人们便放轻脚步,悄悄地走着,寻找这群巨兽的踪迹。不一会儿,他们便发现一条蹄迹杂乱的小路,象群不久以前从这里走过。猎人们排成单行,沿着这条小路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后未泰山举起一只手,向大家发出猎物就在附近的信号。他那嗅觉敏锐的鼻子告诉他象群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猎人们听了之后将信将疑。 
“跟我走!”泰山说,“你们会看到我没有说错。” 
他像松鼠一样十分敏捷地爬上一株大树,很快蹿到树顶。一个黑人跟在后面,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爬着。等他爬到人猿泰山旁边一根很高的树枝上面之后,泰山向南指了指。黑人看见几十码之外,树林里高高的草丛中,为数相当可观的大象正在慢慢地晃动,草尖上露出黑色的脊背。他朝树下的猎人们指了指大象的方向,并且伸出手指比划着,告诉他们,已经看到多少头。 
猎人们立刻向象群围拢过去。树上那个黑人也赶快爬了下去。泰山却按照自己的方式,从森林枝叶繁茂的“中间地带”,攀援而去。 
用原始人如此粗陋的工具猎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泰山知道很少有土人的部落敢冒这种凶险。因此,很为自己的部落这种举动骄傲——他已经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算作这个部落的一员了。 
就在泰山无声无息地在大树上攀援的时候,武士们在下面呈半圆形向尚未发觉的大象包围过去。不一会儿,这群巨兽便近在眼前。他们从中选择了两头很大的公象,一声号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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