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变黑之契约者》第43章

“只是三个人，一点默契都培养不出来？”
“切，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算了，无谓的争执没有意义，各自作战，黑死了我可不管。”
“不，他，黑，不会死的，因为他有要保护的东西。”琥珀突然怅然言道。
“有想要保护的东西所以他会很强？这种话听得太多，我可是很现实的。人再强也会死，人又不是神。”梓桐对琥珀的理论嗤之以鼻。人的力量有限，现在又不是那些修真修神，一大堆强人大乱斗的玄幻世界。黑很强，逢战不死是因为故事的主角不死论，主角光环强大，所以总会有比较完美的结局，至少黑不会死。
但是现在用膝盖想一下都知道未来已经变了不少，被篡改了。有些意外，黑挂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唉……”琥珀叹息着，两者是有着思想不同的鸿沟。
带着自己的现实主义思想，梓桐胡思乱想着，又是守夜。
第三九章　忘记的标向
夜空悬挂着点点荧光，梓桐盘坐在一块石头上默默的擦拭着碎星剑。光洁的剑身被涂抹上一层油脂，以保护在潮湿的天气下不会生锈。再好的神剑，没有好好的看护也会沦落成废铁。尤其在热带雨林这种潮湿闷热的气候中更是需要好好保养。
“谁？”梓桐耳朵微微动了动，全身突然警惕道。
“是你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放松了下来。
无言的少女，是白。不用转身就能够明白，背后的是无言的少女——白。几天里，白气息已经被梓桐熟悉了。所以没有误伤。
“为什么……”白那清凉如柔水的声音掀起阵阵波澜。
“什么？”自顾自的磨拭着利剑，梓桐平静异常。
“……为什么……要这么做……”白稍微显露出了些许感情。
“……为什么做这么做，理由有很多，真的、假的，理由…”梓桐有些愕然，大约明白少女是来干什么的了。只是契约者的进化诞生的感情，理所当然的，契约者也是有感情的，只是被封印住了而已。
“要说的话，就是我希望黑能够选择，选择人类，或者契约者。”梓桐漠然说道。陈述当时的现实，只是现实而已，在黑面前杀戮，希望能够让黑改变，认清现实。
“说谎。”少女声音不带一点儿起伏，好像看穿了了一切，是洞穿一切的眼神。
不由自主的，说出了……
“……说谎？……真让我吃惊……我自己似乎也在欺骗自己。”梓桐无奈言道，然后收起古剑，站立起来望向那遥远的天空。
“要说为什么这么做的话，就只是讨厌同类而已。”梓桐突然沉默，然后笑着说道。
人只有自己才了解自己，如果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话就无法战胜自己。听到白的质问，想起了琥珀认为黑不会死亡，梓桐明白了一样东西……不管过去怎么样，现在的梓桐只是人类而已。
一旦拥有了感情，就是人类，而不是其他什么异类，不管它以前和现在是不是【人类】。认为自身脱离人类这一可笑的认识，和黑拘泥于契约者和人类的区别是相同的。
“只是讨厌同类…”语气中微微展露出惊讶，白注视向这个少年，看不出一点异样的情绪。
“你既然过来问了，那么也就代表黑只是选择保护你……”后面的话，梓桐没有说出口。黑选择保护白，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承受不住见到妹妹杀人而【大义灭亲】。
白的话，早就看清了所有，只是契约者封锁了她的表达，她无法表达，承担契约者未来的白是所有契约者的祭祀品，是人柱的存在，未来被决定好，白也不打算改变。
相对于琥珀只是预知的未来，【白】才真正是洞察了世界真实的人类。确确实实的人类，然而黑却没能注意到，如此悲哀。
白点点头：“我知道的。”
相顾无言。梓桐现在才知道白这个少女是一切都是那么的敏锐，洞察一切。黑的心理白都了解，但是依旧默默的承受，承担着妹妹这个身份。就算打算杀掉自己的哥哥动手了，白大概……也会就这么接受的吧。
有点感情的人知道了之后都会痛心，注定要死掉，梓桐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光是自己就有个迫在眉睫的侵蚀在手臂里。慢性毒药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掉。
“黑真是有个好妹妹啊，可惜了。”梓桐不禁叹息着，就算动了些恻隐之心，想要拯救，也是有心无力。
总算明白无数人说的：逆天行事。就是有着这样那样的不甘，才有的叛逆。企图去更改那些不公平的一切。
然而其改变的时候却往往剥夺了更多无辜人的未来，也是不公平的。世间就是如此无奈，如果选择拯救，那么就可能会剥夺其他身为契约者的人类的未来，那不也是一样。
在人类赞叹于每个人类相比的与众不同，就必须承受【不同】产生的矛盾——失去公平。
但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身为人类的执着。所以道路已经被决定，只是走和不走，前进和停留的问题。
“可惜？”依旧纯净的瞳孔，倒影着少年坚定表情。
“现在的我黑时不同的了，所以没有愤怒黑的想法，只是可惜了无法拯救就在眼前的事物，以前父母的遗忘是这样，过去帮助那个被偷东西的人大概是唯一做过的好事……”
“不过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做到……”
因为真实的自己是孤独和脆弱的，所以只寄希望于【活下去】，之后什么都没有的空虚。
“所以决定了，如果可以的话，拯救眼前的你，我也不会后悔。”
如果有力量的话就必须去拯救，早就没有牵挂，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为什么……？”隐约看得到那闪动着荧光的液体从那眼帘中潺潺流出，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也没有欢喜，什么都没有。
只是为了一个是熟悉又不熟悉的女孩做这么多，梓桐觉得自己疯了，哪怕是曾经在银幕畅想过的女孩。但是世界不就是疯狂的么？如果一味的止步，不拿点勇气出来，如何去开拓未来？
所以道路已经有了，只是走不走的问题和一条路走到黑的问题。
“只是做自己办得到的事情，这一副身躯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力尽所能而已。只是因为认清自己仍旧是人类这一事实才能做的行为。”梓桐说出这一番话时莫名的悲伤，好像要把少女的无法表露的悲伤一起表露出来一样。
“谢谢……”白拭掉眼泪，恢复了那洁净而又无表情的脸色继续道：“你是个好人。”
“就算是这么说我也不会有一点高兴。”梓桐嘴角抽搐两下，有些无奈。这种无奈是被发两次卡，被无表情的发两次卡打击还是巨大的。
“不高兴？”
“不，没什么。”被挑起的话匣子就这么结束了。
梓桐看清了自己，过去的自己是浑浑噩噩的生活，没有目标，只是为活而活。作为契约者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人类的生命是为了其他人而存在的，是不受自身意志决定的出生。一出生就带有着他人的期望。
这种期望往往成为人类发展的目的，是与契约者根本性的不同。
契约者一开始是无目的，只为生存而生存。人类则是感情的生物，为了满足感情才生存，无法满足感情则生不如死。就像是清朝亡国之后，无数列强侵略，爱国人士可以为了爱国的感情去义无反顾的抛头颅洒热血，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满足【爱国】这一感情。
【什么拯救不了】大约是梓桐最大的遗憾，只是看着什么都办不到的自私不就像是那些袖手旁观的人吗？
直到现在梓桐才找到过去的愤青思想，这才是成为契约者之后丢失的东西，现在被取回来了。
这才是完整的人类，而不是非人又非契约者。
找到了真是人类的感觉，决定了走向的路途。梓桐只感觉到那种为活而活的重担被卸下，不用再考虑生死，不用再考虑斗争，一身轻松无拘无束。
感受着这种轻松的感觉，才觉得世界不像是那么虚假可怕，不在存在恐惧。那种血腥的杀戮回忆也变成过去，不能再影响梓桐分毫。
永远刚强不变，永远坚韧的觉悟。
感受着这种不变的信念，梓桐只觉得脱胎换骨，整个人气质都由往日的阴沉变得焕然一新，变得朝气勃发。
如果是改变未来的话，又要如何拯救？区区人类，只有这点力量不足以改变世界，如果是【门】的话就会有办法。
望着扎满绷带的左手，梓桐有了些想法。
梓桐却不知道离去的哈勃克在此之后制造的一系列事件，成为了战争的导火索。
组织无形的大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