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第35章


时间似是停滞在洪院使解释之后,皇上良久的沉默不动,我也不敢吭声,可怜洪院使不小的年纪一直躬身站着,十分辛苦。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突然抓着我的手腕,伸向洪院使,“来,给锦妃诊脉,看体内有无广麝?”
我被骇了一跳,惊疑地看着皇上,他不吭声,只注视着洪院使。
洪院使显然也十分惊异,为难道,“广麝需要冰魄的牵引才能被诊出……”
听到这儿,皇上有些犹疑,“需服用冰魄吗?会对身体有损?”
“那倒不必,只需娘娘吸进一点儿冰魄粉末,微臣便可诊出,不会对身体有损。可冰魄这等药物,御药房是不会备存的。”
“哼,”皇上冷笑道,“不必担心,朕自有办法。”
说完吩咐原平,“去,找贵妃讨些冰魄,都用了六年,别回朕说没有。”
原平领命去了,我心中有些忐忑。显然宫中有人不希望位高得宠的贵妃,也就是原来的景妃生育子女,暗地里给她接连不断地下广麝。皇上要验我的身也不是怀疑我,毕竟贵妃服广麝的年头要比我进宫的年头长得多。
不一会儿,原平回来复命,端进来一个古朴典雅的锦盒。盒子不大,里面盛装了小半盒晶莹剔透的小小透明颗粒,大小类似于现代中成药的水丸颗粒。
原平附在皇上耳边小声禀报,“皇上,贵妃娘娘的宫女流苏已经把所有剩余冰魄悉数交上。”
皇上点点头,示意交给洪院使。洪院使接过来,从中拈了一粒,用出诊药箱中的工具把那粒冰魄碾成粉末,用丝帕蘸了些,交给原平。
原平呈上来,我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点点头,我接过丝帕闻了闻,清清凉凉的感觉,仿佛置身雪山顶上,而后洪院使上前来为我把脉。
良久,洪院使额间汗珠滚落,“回皇上,锦,锦妃娘娘体内也有广麝。幸好含量极少,微臣开些方子,娘娘照方调理,不日便可清除。”
我的体内也有?!看来黑手要打击的不只是贵妃。
皇上侧头询问原平,“叶婕妤来探病了吗?”
原平回道,“是,叶小主一早就来了,皇上来时,叶小主与其他小主便到偏殿规避。”
“嗯,把叶婕妤喊来,别惊动其他人。”
“是。”
等待的时间,皇上握着我的手,又反复询问洪院使我体内广麝的分量、危害,能否根除等,洪院使一再保证药量极轻,只要不再摄取,就算不用诊治也能自行排出,皇上才算放了心。
一会儿,叶清婉到了。近来她气色较之前好了很多,眉宇间还是副清清淡淡的样子。
行礼过后,洪院使像刚才给我诊脉一样,又给叶清婉诊了一遍。眉宇间有些异色,又把了良久,起身回道,“回皇上,叶婕妤体内并无广麝。”
皇上仿佛早已料到,沉声问,“确定?”
“是,臣已反复查验,确实没有。”
叶清婉被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弄糊涂了,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眨眨眼,示意她安心。她便敛眉低目,不再多问。
皇上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宽慰了她几句便打发她下去。
皇上此举明显是在找下广麝的元凶,而他似乎已知道是谁,只是在进一步验证。
而我也渐渐有了眉目,会是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到茉儿喽,荣升莉妃凉凉喽,有些俏皮的美~~~
☆、第七章 广麝
没错,那个人应该就是淑妃,而她投毒的方式其实及其简单,就是嫔妃到她碧霞宫里串门时所进的入口之物。
贵妃与淑妃同年进宫,无论才貌家世,二人皆旗鼓相当,也注定二人宿敌的命运。
因为二人同时掌协理六宫的大权,平时免不了共议事宜,相处时间久了,淑妃要向贵妃下手的机会多如牛毛,所以贵妃体内的广麝量最多,时间也最久。
我从一进宫便加入贵妃阵营,平素对淑妃多有提防,到她宫中请安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被下毒的机会也少。
而叶清婉,由于她娘家与淑妃家族的不睦,使她一进宫就备受排挤,直到身居嫔位仍是完璧,谁又会给从来不侍寝的人下避孕的药呢?虽然她后来偶然侍寝封位,淑妃再召她到碧霞宫就过于突兀,况且叶清婉也并不得宠,便一直没对她下手。
如此算来,凡是到过碧霞宫的妃嫔都不能幸免?
这样肆无忌惮,也只因广麝药性极隐。要不是冰魄的误打误撞,也许终其一生我们也不会知道被人下了这等阴险之物。
“洪院使,朕要你在两日之内给剩下的妃嫔诊脉,看看她们体内是否有广麝。若有,便根据情况开方调理,务必将毒素彻底排出体外,别对身体造成影响。理由嘛,”皇上沉吟了一下,“就说贵妃的病会过人,来探病的妃嫔都要检查一下。之后把情况详细汇报给朕。”
“是。”
“此事不可泄露他人,辛苦点,你一人独立完成吧。”
“是,微臣定当尽力。”洪院使匆忙领命,奔向各宫院。
吩咐完,皇上看起来很疲惫,却也隐隐有种雀跃,让人猜不透。
“原平,让探病的各妃嫔都散了,回自己宫院去。好好,等人都走了,你去问问贵妃,为何这样对朕。”
“皇上,贵妃娘娘一定有苦衷,您不想亲自听她解释吗?”
“朕此时,不想见她。”看来此番皇上真的生了大气,没有十足的理由,大概不会轻易原谅贵妃。
“即日起,将来仪宫封起来,让贵妃安心养病,不许任何人打扰。”
皇上回龙章宫休息了,我独自在偏殿等待,一盏茶的工夫过后,估摸人走的差不多了,我起身向正殿走去。
刚刚还门庭若市,此时却冷冷清清,经此一事,不管幕后黑手是否浮出水面,以后的来仪宫怕是很难恢复往昔的荣耀了。
进到内室,景飞音斜躺在床上,面白如纸,屋里只有流苏一人伺候。
景飞音挥了挥手,流苏躬身下去了,只余我和她不尴不尬地对视着。
还是她率先打破沉默,“锦妃娘娘还没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假惺惺地叫我妹妹,倒让我颇为不习惯。类似赌气的口气,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姐,你吃避孕药被抓,又不是我告的密,干嘛把火撒在我头上?还是知道不会见谅于皇上,打算破罐破摔,对谁都不客气?
我也有些着恼,语气也不客气起来,“皇上让我留下来问贵妃娘娘一句话,为何如此待他?”
她眉眼微颤,眼中有藏不住的苦涩,“他有话,为什么不亲自问我?”
我不忍再刺激她,尽量把话说婉转,“皇上觉得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让我安抚一下,毕竟在这宫里,你我还算亲近一些。我知道娘娘你有苦衷,我会代你转达,把话说清楚了,皇上便不会责怪,待娘娘还会一如既往。”
“呵,一如既往?再也不会一如既往了。”一颗饱满的泪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沿着她精美的脸颊滑到下颌上,扑簌簌滚进锦被里。“我自己选择的路,我愿意承担后果。”
她语焉不详的话让我淡定不能,走近了床榻。她瘦削的身材平时看着很仙,此时只觉得柔弱无助,不禁音量也大了起来,“贵妃娘娘,我真的不懂你为何要这么做。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特意避孕?有了孩子,你在这宫里的地位不是更稳固?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却要避之唯恐不及!”
“别问了,”她把头扭向一边,“你不懂。”
我泄了气,“我不是想探听别人隐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无权干涉,只是要怎么回皇上,才说得过去?”
“你就说,初进宫时我与淑妃争宠激烈,我怕怀孕生产太长时间不能侍寝,给淑妃机会,便服药避孕。之后新人辈出,更不敢掉以轻心,便一直服用下去了。”
理由虽然牵强,却也说得过去,我怀芯儿的时候确实也担心过的。
“那好吧,既如此,我便这么回了。娘娘您好好休息吧,这药,对身体不好,以后不可再服用了。”
广麝的事皇上不让说出去,冰魄对身体没有大损害,景飞音是知道的,才会放心服用几年。所以她听到这儿面上露出一丝疑惑,估计对于这次昏倒不适,她也莫名其妙,不知道太医是怎么说的。
还好她没在冰魄上纠缠,点点头,我便出去了。
从来仪宫出来,已是华灯初上,径直前往龙章宫。还好皇上管我饭,折腾了一下午,让我汇报完了再回宫得饿死我。
安安静静吃完晚饭,沏上一壶茶,皇上大概在等我长篇大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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