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妇可居》第82章


“嗯,我正有此意。”玉娇赶紧接口道,“你们去吧,千万注意安全。”
裕肃点头,向浅眉看了看。玉娇眼尖地看到裕肃的剑柄上已经挂上了一条玉穗子,心头一喜,夸道:“裕肃大人的剑穗真是好看。”
裕肃脸一红:“是……是浅眉送的。”
浅眉急着摇头,反倒是玉娇笑在心里。是她让浅眉不必告诉裕肃这剑穗的来处的,她是想着,来日她到朝安时,必定会向诸葛均把甘露要回来,到时候浅眉该如何安置呢?这不有了裕肃嘛……改日说不定这两堆不干不湿的柴火,说不定也能擦出火花来。
“浅眉真偏心,有裕肃大人的份儿,却没有我的。哎……”她故作叹息。
浅眉的脸蛋儿红如彩霞,圆圆的眼睛瞪着玉娇却骂不出来。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跺脚道:“早饭在桌子上搁着呢,小公子自个儿记得吃。”就害羞地匆匆跑了。
一面窃笑地打发裕肃去追浅眉,一面心里忖着如何跟兰四娘解释。
兰四娘从不过问主人的事情,自然不问。以前玉望山的行事准则,便是唯有服从,再服从,他的命令便是山,任何人都不得置喙。可如今改朝换代变成玉娇当家作主了,这行事规则也就自然而然要推陈出新了。
这上司与属下的关系,闹得太僵不好,他们干的可是随时都丢小命儿的事情,万一哪天需要兰四娘的人涉嫌救自己,可有些虾兵蟹将又记仇在前不对她鞠躬尽瘁的,那她不就死定了?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平常打好周围人群的关系,退一万步说,没有抵触到自己底线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最好保持住友好关系。
这不以前她就是如此对柳氏管公子一干人的,愣是将那二人耍得团团转。想起那两个人,也不知道如今还是不是因为她的踪影都犯愁呢不由窃笑出了声,兰四娘也淡淡笑起来,问道:“少主想到了什么好事,竟如此高兴。”
玉娇乐不可支,将自己怎么从玉家出来的事儿说了说,兰四娘也逗笑了,不想玉娇竟是这样的人。不过也突然想到一事,忧心忡忡地道:“当日少主诈死,属下等真是为少主抹了把汗。不想少主即日又活了过来,我等喜出望外,也在暗中保护过少主一阵子。那会儿少主总是身子不适,不知道现在……”
“没事儿没事儿……”玉娇甩甩手,毫不犹豫地道,“我如今身子壮得很,你别担心。我不会做短命鬼的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我x后定是福泽延绵,小命长长久久的呢”
兰四娘却并未因此松心:“不日窦先生也会来麟州城,属下已经告知少主的近况,不如让窦先生瞧个仔细。”
玉娇一想,反正对自己没坏处,答应就答应呗便道:“成成……你安排就是了。”
兰四娘点点头,默默在心中记下。
眼下唐澜与孟岩往朝安去了,浅眉与裕肃也暂时离开了别院。偌大的地方突然之间只剩下玉娇一人,难免觉得形单影只,倍加寂寥。
时值初春,在麟州城最为热闹的过年外加夜龙舟大赛之后,这儿却没有涂染半丝纷呈,反而越加清净安宁。仿佛连玉娇这活跃的性格,也免不住在这座宅子里变得沉静。
她想到要浅眉裕肃去办的事情,兰四娘在麟州城也算有几分资本,不如干脆让她也帮帮忙?便道:“四娘不想知道我让裕肃大人去办什么事儿吗?”
兰四娘立刻道:“少主决断,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玉娇稍显得没趣,于是干脆自己把话说了出来:“我让他们替我办件丧事”
“丧事?”兰四娘一怔,想到什么似地,问道,“可是因那日官兵在麟河中发现的姑娘?”
“……你知道?”这事儿兰四娘竟也知道?由此可见,端木易对她真是知无不言呢当真是信任这个风尘女子。既然端木易也对她的身份如此放心,玉娇就更没有理由还对兰四娘心存戒备了。于是竟也一笑,笑出了若多的轻松与潇洒,衬上一身东珵国的宽袖大袍,清爽之中尽显落拓率性。
兰四娘不禁呆了一呆,虽然早知道玉娇女子的身份,可是这会儿竟也恍惚觉得她生来就是这般英姿勃勃的,仿佛是上天为南临派来的天神似地。不过旋即就恢复了正色,答道:“易先生曾提起过,属下也去义庄看过,确认出事前的一日,那姑娘的确去过燕舞楼。”
“对哦”她怎么把宋薇去过燕舞楼的事情给忘了?一下觉得事情有转机,连问,“她去燕舞楼做什么?不会是哪家牙馆的婆子拐了她去的吧?”
兰四娘沉默了一下,慎重道:“非也,那姑娘跟少主一样,是男装而去的。”
男装?玉娇一愣。这事儿怎么越来越可疑了?当初宋薇跑出去,是因为给甘露送信儿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女扮男装跑去燕舞楼里厮混?这一混,还把小命儿给混没了。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好奇的目光投到兰四娘身上。
兰四娘的眼神沉地发紧,仿佛有什么事正哽在她的喉咙不知道如何吐出来。
玉娇越瞧越不对劲儿,犹豫着问:“她……不是一个人去的?”以兰四娘锐利的眼神,她绝对不会把宋薇看错,更何况不是还有端木易的手下同样也查到宋薇曾经去过燕舞楼吗?所以宋薇去过燕舞楼这件事,是不容置疑的。那么让兰四娘露出如此沉重表情,便是跟宋薇一起出现在燕舞楼的人。
他会是谁?
她心中感到莫名的焦躁不安,抬头再看看兰四娘,终于将话问了出来:“四娘你说的,不会是——秦丹朱……吧?”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改头换面
兰四娘的肩膀微微一动,瞳孔一缩,把头点了下来。
娘哎
玉娇闭上眼睛,想到宋宽也为秦丹朱卖命,这两兄妹难道其实早就投靠了秦丹朱,就在山村里面守株待兔,打算逮她的吗?
她的脸上一阵发白,头晕目眩,几乎有些站不稳。无法一时间接受这种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她如此在乎珍视的两兄妹,竟然一直瞒骗她所有事实?那么大阿嫂跟小宝的死,是不是也跟他们有关?
“少主,你没事吧?”兰四娘赶紧搀住玉娇,发觉她浑身筛糠似地颤抖,不由心中发焦。眼下宅子里没有个手下伺候,万一玉娇有个什么,她兰四娘一个人也照应不来。于是当机立断,将玉娇背了起来,道,“少主莫急,属下这就带少主去燕舞楼。”
玉娇真是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之中,想吐却是死命都吐不出来。眼神越发地发昏,只觉得往日宋宽与宋薇这对兄妹的相亲相爱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那场景历历在目,她怎么都挥不去忘不了。
更糟糕的是,她意识到了一件远远比得知二人是秦丹朱手下更为严重的事儿。
那就是——白璧符,曾经到过宋宽的手上
天呐她到底干了件多大的蠢事儿
宋宽啊宋宽,被你害惨了为什么当初诸葛均落脚山村的时候,却也没瞧出任何破绽呢?呜呜……她蠢也就罢了,因为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怎么这个诸葛均也如此不济呢?这样的人,怎么号称要统一四国啊玉娇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等等,刚才兰四娘说要带她上哪儿?胸口“咚”地一声闷响,险些从兰四娘背上跌下来。忙搂住她的脖子道:“四娘……你这是要带我上哪儿?”
兰四娘发急:“燕舞楼里人多,好有个照应。”
“……可是……我没有告诉浅眉我要去燕舞楼。若他们折回来找我不见,会急的。”玉娇含糊道。这不是她有意所为,而是浅眉跟裕肃大人走得匆忙,她一时没有考虑到而已。她向天发誓,她绝对没有看轻燕舞楼的意思。
但是脑海之中一直跳跃着当晚在燕舞楼里遇到的一切,那些莺燕浪蝶软声细语,跟满堂嫖客一起捉迷藏玩掷壶把戏,生生令她起了鸡皮疙瘩。要在那种地方待上三五个月,自己还能保持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哎,好像比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更为艰难
闭上眼睛,她深深知道兰四娘不过是履行对玉望山的承诺,将她带回燕舞楼教养。自己的这番顾虑显然底气不足,而且横竖她这一趟燕舞楼是非去不可的。
想着时,兰四娘已经脚步飞快地迈出了宅子的大门。门前正停靠着一辆不起眼的平头小马车,绿油油垂曼半旧不新,不过却能很好地阻隔视线,看不出马车里的半点儿情况。
兰四娘将玉娇先背上马车,对外头的驾车小厮叮咛了句什么,便也在随后上车,放下门帘,令小厮上路。
那老马“稀溜溜”的一声,仿佛是因为年迈力气不足,而特意蓄上的一口气,接着便似老牛漫步一般离开了郊外的宅子。
玉娇明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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