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玄道》第145章

流星君满心羞辱，恨不得自盖天灵，一死百了，但是眼见金少爷的惫懒无耻，又看看怀中两名襁褓婴儿，一时之间心胸中羞愤、矛盾，千头万绪尽涌上来，只化作一声深深的长叹，便大步而出，实在没脸再待在这早就看穿了一切的金少爷面前。
风雨残生虽不知详情，但见流星君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听金少爷下流的字句，也不禁更加怒火上升，叱道：“金少爷，你是我一生中所见过最恶劣的人！”
金少爷悠然说道：“比起欧阳上智来，我还差上一截。”
“你……”
“怎样？欧阳上智是众所公认的坏蛋，他做的坏事之中，超过你可以想像的，包括我去占有你，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风雨残生忍无可忍，上前一步，以手臂狠狠往金少爷的脸打了过去。
风雨残生虽是残障之人，又久废武业，但是出手仍很沉重，把金少爷的左脸打得肿了起来，金少爷依然漫不在乎，道：
“何必这么生气？欧阳上智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风雨残生犹豫了一会儿，从前她便被教导着不可轻易泄露自己是上智之女的身份，风雨残生不愿节外生枝，只好说道：“他是我十分尊敬的人。”
“是吗？”金少爷笑道，“所以嘛，流星君说你贤慧，我就知道他胡说，会尊敬欧阳上智的人会是什么好人？物以类聚！不过逝者逝矣，再怎么罪恶深重，也已成为历史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你所尊敬的欧阳上智，已经死了吗？”
风雨残生一惊，道：“什么？”
金少爷见了她的奇怪表情，反而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吗？”
“我……”
金少爷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猛地想起：从前他曾经受欧阳上智之托，去杀死某个女子，就是眼前的风雨残生。当时，他是去欧阳上智的言家庄执行任务，也就是说：风雨残生应该是欧阳世家的一份子。
金少爷不禁更加好奇，顺口问道：“对了，你既然跟我孩子都生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总不会姓风雨，名残生吧？”
“我叫欧阳翎。”风雨残生茫然地随口回答。
“哈哈哈……”听见这个名字，金少爷笑了。
“你笑什么？”风雨残生怒问。
金少爷一听便了解风雨残生和欧阳世家的关系，笑道：“欧阳上智死了，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你岂不知？亏你还是欧阳世家的人！”
“他……不，你骗我！”
“哈哈哈……我骗你做什么？真是无聊！素还真带着许多人去围杀欧阳上智，这件事谁不知道？不相信你可以到处去打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风雨残生更是茫然，不敢相信耳中听见的字句，素还真带人去围杀欧阳上智？全武林都知道？
风雨残生转身奔出房间，背后还听见金少爷急切地叫道：
“喂，你想不想报仇啊？快放开我，我就帮你报仇！”
“喂！喂！你听仔细了：欧阳上智是被素还真率众围杀的！你快放了我，你想要报仇，我可以帮你！”
但是不管他怎么大声呼唤，风雨残生头也不回，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叫声。
风雨残生耳中不断响起金少爷的声音：
“是素还真带人杀死了欧阳上智……”“你想要报仇，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
风雨残生内心纷乱不堪，不知该不该相信金少爷的话。金少爷生性轻薄无赖，说的话中有几分真假，是很难肯定的。但是，欧阳上智身亡这样的大事，金少爷怎会骗她？是不是素还真杀的，其实也不难问出真相。
但风雨残生一想到这个可能，就不由得全身发冷。她相信素还真是个好人，才会冒死与一钱一命决斗，阻止金少爷堕落。
如果这样的行为，是为了掩饰他杀死欧阳上智的事实，骗取她的信任，那么素还真就太可怕了！
种种思绪，让风雨残生无法很快理清头绪，突然间她一怔，眼前走来的人，正是素还真。
素还真面带关怀之色，道：“风雨残生，你怎么了？”
“我？你怎么会这么问？”风雨残生故作自然地反问。
“因为你脸色苍白，阴晴不定，是不是金少爷说了什么刺激你的话？”
素还真的语气仍是那么温柔与关心，这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让风雨残生心惊，暗自想：他是不是知道金少爷跟我说了事实？他想套我的话？
风雨残生连忙道：“你认为金少爷他……他会说什么刺激我的话？”
素还真笑道：“不是就好，金少爷口不择言，不管他说什么伤害你或孩子的话，你都充耳不闻即可。”
风雨残生忍不住想道：素还真此话何意？他是不是要先让我不信任金少爷，以免金少爷说出对他不利的真相？
见风雨残生眼神漂浮不定，怔忡不安的样子，素还真认定她是被金少爷气得心力交悴，因此更温和地说道：
“我看你真的不大舒服，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嗯？”
风雨残生默默地望着素还真，眼前这个人的善意，是真的吗？如果是有目的的，那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此时，远远地由大门外传出呼叫声：
“喂！素还真啊，老朋友来找你了，快出来啊！”
素还真喜道：“是一线生的声音，风雨残生，劣者恕不多陪了。”
素还真快步往琉璃仙境前院而去，风雨残生也紧跟而上。素还真见她跟来，倒也没说什么。
琉璃仙境外，立着那身材中等，模样端正的紫衣文士，不是一线生是谁？
素还真笑道：“既然来了，怎么站在外头大呼小叫？你不是把琉璃仙境当成你自己家了吗？”
一线生道：“欸，话虽如此，可是全天下都知道你要在琉璃仙境退隐，为免俗事打扰，你很可能在门口布什么雷火阵、刀剑坑的，阻止别人进来，我才不会傻傻的越雷池一步！”
素还真笑道：“胡说什么，没那些东西，进来吧！”
“真的没有？”
素还真道：“大丈夫，说没有就没有。”
“唉，反正老命一条，再交给你一次。”
一线生提心吊胆地先跨进了一步，确定没异状，才连忙跳了起来，拍了拍胸口，道：“还好，真的没事。”
素还真白了他一眼，道：“要论机关布阵，我比得上你吗？”
“说得也是，嘿嘿……”一线生笑道，“不过，怕你的人可不只我一个，我要来之前，看见荫尸人在门外探门探脑，可能有话对你说。”
素还真道：“那么我去看看，请你暂陪风雨残生。”
“好，好。你去吧。”
素还真向风雨残生一揖，便步出琉璃仙境，一线生对风雨残生打量了一会儿，见到她双腕齐断，又听素还真说她的名号是风雨残生，不禁有几分惊奇。
欧阳上智的子女之中，欧阳麟和欧阳琳都已去世，而幼女风雨残生欧阳翎则下落不明，难道就是她？她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一线生道：“这位姑娘……你很眼熟，是否曾经见过面？”
风雨残生并不认识他，淡然道：“你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了？会吗？”一线生半信半疑，不禁又多看了风雨残生几眼。他在欧阳世家虽曾见过她几面，但都是匆匆一见，而且当时还只是个受杀手训练的小女孩，与现在样子有很大的不同。
风雨残生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道：“一线生……”
“什么事？”
风雨残生道：“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你。”
“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风雨残生话到口边，想起一线生是素还真的至交好友，万一自己泄露出心中真正的想法，一线生看出什么不对的话，决不会告诉自己真相的。
因此，风雨残生谨慎地使用了不让一线生起疑的字眼，问道：
“……罪恶者欧阳上智……是被何人所杀的？”
一听见这样的问法，一线生不禁暗笑。
她果然是欧阳上智的女儿风雨残生，否则何必欲盖弥彰？
但是，一线生还是装出没有察觉的语气，笑道：“哈……连这个你都不知道？当然是武林救星素还真，才有这种能力啊！”
“什么？你说……是素还真亲手杀了欧阳上智？”
“可以这么说，不过恐怕很多人会不以为然。因为，欧阳上智并不是素还真亲手杀死的，而是他带领许多高手，将欧阳上智围杀到指天树下的……”
一线生似乎没有注意到风雨残生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风雨残生茫茫然地说了声：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
便恍恍惚惚地转身走入内，没看见一线生在她背后露出的诡异笑容。
突然，一只手拍上了一线生的肩，吓了一线生一跳，回头看，正是素还真与谈无欲。
“啊！素还真，你突然间拍我，吓了我一跳！”
“你在想什么亏心事，怎么会被我吓着？”素还真笑问。
“哪……哪有？我在你面前，敢想什么亏心事？”一线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