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 作者:欣欣向荣》第93章


见那两个人不动,那妇人冷哼一声:“合着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是我把你们主子叫来才成。”那两个人显然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扑通跪倒在地:“夫人若如此,奴才只能以死谢罪。”说着真个抽出腰中宝剑,那架势真要自刎。
那妇人见了忙喊一声:“成,成,我怕了你们行了吧,老娘怕了你们,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是不是跟你们家主子学的啊,学的还挺快。”
那几个人仍是没什么表情,阮小二看到这儿会儿,终是明白过来,这哪是什么外乡的客商,这位是真阎王,且嘴里说的是官话,莫不是京里头哪府的贵眷,来此游玩耍乐的。
想到此,汗都下来了,一咕噜爬起来,忙着磕头道:“小的真不是有心冒犯,姑奶奶且绕过小的这回。”
那妇人听他求饶,倒笑了一声:“刚还有点儿人样儿,怎么这会儿就软了。”忽抬头瞧了瞧天儿:“今儿老娘心情不好,想练练箭法。”说着跟那两个大汉道:“我不动他们,练箭总行了吧!”
那两个汉子这才站在一边儿,阮小二瞧着这妇人那目光,忽然后脊梁一阵阵冒冷汗……
☆、第78章
这一日河沿的院子大门紧紧闭着;外头人却只听见惨叫声迭起;不知究竟怎么个光景;暗道莫不是这阮小二跟那几个无赖得了手,不定把那得罪了他的人怎样摆布;才有这般叫声传出来。
至晚那两扇大门才打开;却扔出几个人来;街坊邻居忙凑上前一瞧,不禁愕然,竟是阮小二几个;衣裳扒了个清净;赤身裸,体不说,身下还有便溺秽物;离得近了骚臭不堪,引的人纷纷捂住口鼻,尤以阮小二更是狼狈,脸上用墨写了几个字,我是淫,人,头发也不知怎的剃了一半,另一半散开,身上倒不见伤,却躺在哪儿动也动不得。
不大会儿功夫,有阮家人寻来抬了家去,阮小二那婆娘见汉子这般回来,忙让家人烧了热水,与他洗刷干净,换了衣裳,只那脸上的字无论如何也擦拭不去,只得留着,却见折腾了这半日,他仍闭着眼一动不动,只留着一口气,倒似没了命一般,唬的不行,急使小厮去请郎中,哪里请的来。
正在焦急时,忽听外头街上摇铃的声儿,像是走江湖的游医,忙使人去请了进来,与阮小二瞧了道:“惊吓过度以致神智时常。”
阮小二的婆娘也顾不得回避,出来问:“可有甚法儿治?”那郎中目光闪了闪道:“我这里倒有个灵验的法儿。”
说着从褡裢里寻出个小盒子来道:“这里有药三丸,是我配来专治这神智失常之症的,只这里头有一味千金难寻的好药,故此这银钱吗?”
那阮小二的婆娘听了半信半疑,问道:“甚难得的好药?”
那郎中道:“塞北极寒之地雪山上开的雪荷花,十年才得开一回,是我机缘巧合才得在手里,统共也只配了这三丸药,你道难不难得。”
那婆娘暗道,这般稀罕难得的药,这药丸不定要多少银子,想她这汉子成日在外吃喝嫖赌,没个正经事由,虽有些存项,也仅够日常开销,哪里去寻多余的银钱,买这贵的药丸子,且这郎中说的虽神,若不灵验岂不白花了银子。
仿似知道她想什么一般,那郎中道:“大娘子若不信,待寻碗水来化开半丸先与他吃下,若不见效,莫说这药钱,便诊费我也一钱不收。”
这婆娘听了便使人端了半碗水来,把那丸子化开半丸,给阮小二灌了下去,那郎中从身上取了一支细长针来,在阮小二头上扎了下去,阮小二忽的睁开眼,只是目光呆滞。
那婆娘见这般灵,忙道:“先生那半丸也与他吃下才是。”
那郎中却道:“只拿了银子,即刻与他吃下。”
婆娘忙问:“多少银子?”
那先生道:“一百两。”“一百两?”那婆娘听了,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便你这药稀罕,如何值这许多银钱。”
那郎中听了,也不再搭话,收拾了东西便要走,走几步到了门边却又回身道:“这药尚有一样未与大娘子说明,若只服半丸却治不得病,不禁治不得病,却与砒霜无异。”
阮小二这婆娘听了大惊,一把扯住他道:“你这郎中怎如此害人。”
那郎中却道:“怎是害人,是你唤我进来却不舍银子,你若不舍财自然要舍你汉子的性命。”说着便要往外走。
那婆娘如何肯放他去,忙道:“且慢,待我去取银子来。”
那郎中才住了脚,这婆娘进到里头翻箱倒柜寻出存项,凑了半日,勉强凑上了一百两,郎中才把另外半丸用水化开给阮小二灌了下去,阮小二哎呦了一声,倒真醒了过来。
他婆娘忙凑上前,见他真个回缓过来,不禁埋怨道:“奴家劝你消停着莫生事,你偏不听,如今落得这般,倒把家里的银子都倒腾了出去。”
那阮小二想到受的那些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却又听他婆娘这般说,忙问道:“甚银子?”他婆娘便把刚那郎中的药丸子之事说与了他。
这阮小二一听便道:“甚神智失常,是那恶妇灌了二爷迷药,由着她折腾便了,再说,甚稀罕药值一百两银子,你个糊涂的蠢妇,白白上了那厮的当。”他婆娘一听上当,忙回身去寻那郎中,哪里寻得见,早不见了影儿。
阮小二这口气未出来,却又挨了这番摆布,且失了一百两银子,怎不气恨交加,在炕上躺了几日才将将好起来,又寻人去扫听那河沿院子里究是什么人,扫听了半日扫听不出,这阮小二便又起了心思,暗道莫不是自己猜差了,若是京城贵眷如何,怎连点儿影儿都听不见,莫非给那恶妇的手段哄住。
想到此,如何肯作罢,这一日便去柴府寻柴世延,那天阮小二的事闹得满县皆知,柴世延如何能不知道,还道这阮小二得了教训,不想又寻了来。
柴世延面上不露声色,使平安引他进来,平安一见阮小二,心里不禁暗暗好笑,这阮小二用扇子遮住脸,藏头露尾的,真真可笑,便如此,平安也瞧见了他脸上的墨迹。
阮小二也未想这脸上的字如此难去,这两日在家法子用了不知多少,这脸上的墨迹虽淡了不少,仍是去不掉,故此这几日阮小二都不得出门,今儿着实无法儿,便寻了把扇子遮脸,却越发可笑。
平安强忍住笑请了她他进去,阮小二一见柴世延,便躬身一礼道:“弟今次受了这番摆布,若不报此仇,如何有脸活在世上,想哥自来有手段,还需寻哥个主意才是。”
柴世延听了,暗道这厮倒真是个不知死的,吃了两回大亏,还惦记着报仇,想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自己往上头找死,干自己甚事。
想到此,便道:“如今这般,不如去衙门里告她。”
阮小二道:“弟也是这个主意,只不知她到底怎样底细,莫非后头真有什么人倚仗着不成。”
柴世延只做不知道:“这倒不曾听说,只你若告她,也需打点上下才好,便使几个钱,过后从她身上寻回来便是了。”
阮小二听他这般说,目光闪了闪道:“说到这个,弟今日前来尚有一事求哥,也不瞒哥,那日哥与我的五十两银子,半道上却遇上那恶妇,过后不见了影儿,前两日又着了那妇人的道,家下的婆娘给个走江湖的郎中哄了一百两银子去,如今手头拮据,如何打点官司,哥若手头方便先借弟一些,待打了官司连本带利的还哥。”
柴世延心里这才明白,这厮上门是来借银子的,若舍了银子把这厮摆布的生死不能,岂不正和自己的心思,想到此,便让平安去拿了一百两银子与他。
阮小二写了借据,拿了银子去了,先去衙门里上下打点个遍,寻人写了状子,次日递了上去,想这陈继保近日也不知怎了,倒越发没精神,若说没精神,却更惦记与那冯娇儿欢,好云,雨之事,一日不沾她的身子,就觉浑身不爽利,在家无精神,进了冯娇儿的屋子便觉精神百倍,干起事来更是勇猛非常,说不出怎样畅快,便日日在冯娇儿哪里,出都不想出来,衙门的事也不大理会。
想这高青县也无甚大事,真有官司推脱提刑那里也落得轻松,只前两日提刑升迁,倒空了出来,陈大人把柴世延的名儿报了上去,听说吏部已然批下,只未下发,故此这提刑官如今空缺,有个甚官司便需陈继保断一断。
阮小二的状子递上来,孙县丞忙去县衙后头冯娇儿这儿寻陈继保,这孙县丞进了院子给小厮引到前头厅中落座,这厅后便是陈继保的书房,隔着近,故此也能瞧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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