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颜天下》第286章


由于是两个男人的绯闻,关注度和热度一直下不去,当然,这也是因为总助没有插手的原因,而总助为什么不插手,就不是他一个小助手能管得着的了。
他只知道每当他家老板和这个连一线都还有点勉强的艺人在一起时,他就想化为空气,虽然他存在,但只想那两个人都当他不存在。
其实两个人也真的是当他不存在。
当天晚上,裴加夜戏下来已经过了十二点,剧组单独给奚容江准备了一间房间,他下夜戏的时候听见房间里有人说话,好像是在开会。
裴加眉梢动了动,敲了一下门。
“就这么办吧,散会。”奚容江摘下耳机,使劲揉了揉脸,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要见裴加他就想起弟弟经常评价他的那句:你光这张脸,不笑的时候就能把人吓个半死。
开门后,裴加面前就是一张强颜欢笑的脸。
裴加才卸了妆,乌黑的额发湿润的贴在皮肤上,他皮肤很薄,吹弹可破,离得这么近,也没有一个毛孔。
光是看着,奚容江就觉得心跳如雷,这在他三十五年的生命里太罕见了,被人暗算出车祸险些别下山路的时候,他的心跳指数都不如跟裴加这么站在静夜之中两相对视。
“去吃东西。”裴加转了转手上的钥匙,意思是他开车。
这是车祸之后,奚容江第一次坐司机以外的人开的车,路上他时不时瞥裴加的侧脸,车里柔和的夜晚自然昏暗的光线中,不知道为什么,光看着这个人的侧脸,他一颗心就充实安定起来。
这些无法解释的感觉,奚容江不想弄得太明白,他只想能常常见到裴加,两个人这样,坐同一辆车,吹吹风,一起吃个便饭,当然,裴加要是能邀请他进屋坐坐就更好了。
“我到了。早点休息,晚安。”站在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裴加转过脸朝奚容江露出一个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拒绝的意思却很明确。
奚容江无奈地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助手还在楼下等他,而他只能选择走回电梯。
进屋后裴加把猫粮拆开,装满他儿子的食盆,倒了一杯水,没有开灯,一只手拨开窗帘。
楼下,奚容江走出门,一部黑色的车子在夜色里无声滑来,司机下车给他开门。
奚容江站在车门外,仰起头,看见那扇窗户亮起灯,才钻进车里。
按亮灯以后裴加就没在窗户口站着了,而是放满浴缸,打算尝试新味道的浴盐。
一直能看见这一切,自己却没有实体的韩衡相当无奈地看着裴加拆开一袋崭新的浴盐,把鼻子凑过去闻,之后狠狠打了个喷嚏。
水放好,裴加靠在浴缸里,怔怔朝上望着天花板的灯。那视线和韩衡视角的位置正好直直相对,他听见裴加叹了口气。
“君明焱,你不想要的,会有人抢着要。”
韩衡从上方看见裴加闭上眼睛,顿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其实看着跟自己一样的脸动作说话已经够让人心情难以平复的了,这个人说的内容无疑让他更惊讶了。
裴加泡完澡,拔掉塞子,浴缸水咕噜噜往下陷的瞬间,韩衡的视野天翻地覆,身不由己地被卷进了放水的小孔中。
他的梦敢不敢再诡异一点?
床上的人猛一个抽搐,卷着被子滚到床下。这一撞韩衡彻底清醒过来,摸着后脑勺坐起来,怀里抱着被子,整个人都有点懵。
天还没有彻底亮,一片灰蒙带点青的房间里,就他一个。这股熟悉的淡淡霉味,不错,还在他有儿子的那个世界里。
外面有人听见动静过来敲门。
“小国师,醒了就起床吧,早些上路。”是祁元青在说话。
睡得有点迷了的韩衡起来漱口洗脸,早饭是两张干饼子,还是在马车上吃的。
“韩哥,还要不要?”贡克撕下半张饼递过去。
“不要了。”韩衡精神恍惚地说。
“韩哥你是不是没睡醒?要不靠着我睡会儿?”贡克抻长脖子把饼咽下去,鼓着眼盯着韩衡问。
“不睡了,你看着他,我打会坐。”韩衡朝躺在一边的陆晟德示意,陆晟德脸色好多了,在郎东的妙手回春下,暂时应该与死无缘。
闭上眼,韩衡尽量平心静气,脑子却仍然围绕着梦境打转。可以说他来了之后,从没梦见过跟国师本人有关的内容,加上最近一直按照手札的调息方式在修炼,基本上做的梦都和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有一定关联。
怎么会突然梦见他来的世界,如果梦里裴加没有说“君明焱”的名字,他还可以骗自己那就是个普通的梦。这个时候韩衡特别想徐尧,如果徐尧在或许能给他个答案,而且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应该完全不同,但从梦里来看,好像也没差多少。
如果国师到了他的身上,这就牵扯到以后回去的问题,现在看来,在他回去的时候,要是他的本身已经有了伴侣怎么办?而且韩衡也舍不下君晔灏,那是他亲儿子,在梦里听见国师提起君明焱时,他私心里其实有些庆幸,显然国师对那个陪他吃饭的男人也不是全然无感。
越打坐心里越烦,就在这种坐立不安里,奔波到第三日,陆晟德总算清醒了过来。
他们已经离开京城足够远,可以慢慢地逃跑,韩衡也决定好了逃跑的路线,先去被大军压境的南林城,也是他们从大梁过来进入上齐的第一座城池。
第218章 二一八
从醒来以后,陆晟德因为嗓子被毒|药烧伤,就不怎么说话,精神也不大好,连眼睛里对韩衡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崇拜也淡了。
看着他那个样子,韩衡真怕他突然来个看破红尘就让陆晟坤当皇帝去。
途径东阳城,到的时候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城门就已紧闭。两驾马车在城门外徘徊了会儿,祁元青上去叫门,看上去城楼上空无一人,但是不是真的没人也不好说。
正在叫,东面走来一个人,戴着顶草帽,从下往上打量祁元青,然后移开目光看着那两驾马车问祁元青:“你们有吃的吗?”
祁元青眉头一皱:“你是什么人?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有吃的?”躲在不远处茅屋门后缩着的一个小女孩兴奋地叫道。
祁元青才发现茅屋里还有人,而且仔细看应该有好几双眼睛隐没在昏暗里。
戴草帽的是个年轻人,二十三四岁上下,听见有吃的两眼放光地看着祁元青使劲咽了咽口水,“我可以让你们今晚住我家,你要给我吃的。”
祁元青转过去又看了一眼城门,巍峨城墙很高,他自己倒是没问题,带着人,还有马车,今晚肯定进不去。他们这群人里有伤员,还要防止那个太监逃跑,有个落脚的地方最好。
“你等一下。”祁元青来到马车前,跟韩衡说了一下情况。
“那就去他家住,我们干粮还很多。”
陆晟德哑着嗓子问:“到哪儿了?”
“东阳城。”想陆晟德对这个地方也不可能有印象,毕竟这数年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飞升,于是韩衡解释道:“就是那个匪首当了郡守的地方。”
陆晟德脸上露出了些许了然,去撩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暮色之中沉沉伫立的东阳城高大坚固的城墙宛如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沉默注视着上齐的君主。
原来茅屋只是个落脚点,年轻人叫葛苍,带着韩衡他们走了数百米,才在一间瓦屋前停下来。
路上他一手牵着一个娃,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女孩儿也牵着一个走路还蹒跚的更小的孩子。
葛苍上去叫门。
门开,一盏微弱的油灯被个女人拿着,灯光太弱,看不太清女人的脸,她一身粗布裙钗,看见来客笑逐颜开,往里让了让。
瓦屋还算宽敞,腾出来三间房给韩衡他们住,王福禄一直是贡克看着,郎东要照看陆晟德,韩衡和祁元青一个屋,祁元青守夜,往往是在条凳或者自己扯一根绳子悬在屋里睡觉。
简单收拾了一下,米饭香味已经飘得满院都是。
因为路上不一定随时都能补给,带的干粮很多,韩衡把三分之二的稻米都分给了这家人,起码能够他们吃一个月的干饭。
菜式相当简朴,只有一个荤菜,是用农家的老酸菜爆炒的鸡杂,其他都是素菜,有一盘绿油油的炒菜和一盆拌菜都是野菜,吃进嘴里就有一股野菜特有的草腥味。
孩子们都很兴奋,瘦得眼睛突出的小脸张张红扑扑的,一个劲扒饭,反而顾不上夹菜,一边吃一边好奇地打量多出来的这几个大人。
葛苍一家人没有问韩衡他们从哪儿来,也没问他们要去哪里,一顿饭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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