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大清》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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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快下午了，可是足足饿了一天啊。这对费小胖来讲，绝对是折磨。
也等不及回凝竹轩了，此刻路边小摊点散发出来的香味就足以让饥肠辘辘的费小胖挪不动步子，干脆找个小店面走了进去，点了碗面条加了俩卤蛋。
后世吃的京城小吃，品中可绝对比现在费扬古所处的时代丰富得多。为啥？满族入关后，京旗迅速腐化，基本上不用他们打仗，又吃着铁杆庄稼的京旗整天就只剩下琢磨着吃啥了。这就促进了四九城小吃的发展。后世京城丰富的小吃，有一小半都是京旗的功劳。
“哎哟，娘类，崔四儿，你连一碗面也不肯赊给杂家？”
这一声比鸡叫还尖锐的声音一下子就把费扬古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我说怎么这声音这么熟悉，原来还真是熟人。”
可不，还真是熟人，居然就是马萍萍，马公公。
“去，去，去，你四爷还得做生意类，没钱，你吃个什么饭！”崔四扬起了汤勺，作势要打。
马萍萍脖子一缩，不敢再咋咋呼呼了。
“我说崔四儿，就念在往日杂家对你的照顾，你就连一碗汤面都不肯给杂家？”狠的比不过，马公公开始了怀柔。
“你是真想找打是不是？照顾？我崔四儿开个小摊子容易嘛，求你抬手帮个忙，你得吸我半身子血，老子早就恨你恨得牙痒痒了。要不是要照着摊子，老子早就亲自去揍你！”崔四干脆从锅里舀出半勺滚烫的汤底，洒向马萍萍。
“哎哟，娘类！”马萍萍还好跳的快，但仍有一些汤汁溅在了衣服上。
马萍萍恶狠狠地瞪了崔四几眼，也只能作罢。嘟了嘟嘴，准备转身离开。
可是下一刻，马萍萍身子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沦落至此的人，一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此刻就坐在这家店里面，嘴里包着个卤蛋，人畜无害地看着自己。那一身肥肉化成猪油他马萍萍都能记得起来！
费扬古勉强将一个卤蛋就这么吞了下去，在桌上留下了钱，就走了出来。
“马公公，我们又见面了。”费小胖一把抓起马萍萍的肩膀。
马萍萍下意识地想挣脱，可费扬古年岁虽小，但恒久的锻炼使得他力气非常大，绝非马萍萍这种阳气不足的公公可以比的。
“不是？？？？？？”
费扬古直接无视马公公的反抗，硬是将他扯了出来。
“公公，来，这崔四狗眼看人低，我请你去吃饭。”
马公公此时可以说，混得很惨，在明朝，想做一名太监也是需要竞争滴，多少人把自己先阉了，再去求职，可能还被涮下来。这群自己阉了自己，却没当上公公的以后日子就难过了。一边忍受着社会的歧视，一边收拢着自己的自卑，只能凄惨地活着。
原本混得还算可以的马公公因为替费扬古送信，遭了无妄之灾。被曹化淳顺手撸了下去，逐出了宫门自生自灭。
那藏着的银票自然也被搜了出来，（曹化淳：啥时候咱大明公公成了大明义务邮差？）
一贫如洗的马公公这几天就只能靠着东家吃点，西家蹭点来填个肚子，今儿个正好，被费扬古撞到了。
死拉硬带，费小胖把马萍萍又拉着走了一条街，指着远处的有一个小茶楼，
“公公，和小子您别客气，就让小子请公公好好吃一顿。”
“呵呵，那敢情好，那敢情好。”此时的马萍萍已经不再反抗了，甚至还带着些顺从的意思。眼神中有着精光闪烁。可惜他发现不了，费小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幽光。
还有，这茶楼对面，也有一个面摊。煮面的是个老大爷，人们叫他张爷。
？？？？？？
囡囡来到军营后，被岳托安置在一个独立的帐篷里，留在了大凌河那边。离前线很远，不会受到兵乱波及。
可费扬古让自己贴身侍女出来，仅仅是为了三箱箭羽的吗？即使那三箱箭羽上都印着“袁崇焕监制”，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但这也不足以让囡囡特意回来。
“诸位，知道这次请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吧？”囡囡站在首座前，自己下面站着一批难民模样的人。
其中一名“难民”，向前走了两步，恭声道：“东家的意思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揣度的。”
“那好，至少你们揣度了，能否讲讲。”
底下的“难民”们都不做声了，这是一种集体无言的反抗。
场面很快冷下来，那个之前站出来打场子“难民”也退了下去，众人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冷清的场面。“难民”们心里似乎还有着阵阵快意，虽然不敢就这么笑出来，但他们眼神中的快意却是能读得出来。
你个小娃娃算什么？我们敬的是东家，是费扬古，不是你这个女娃娃，少在我们面前得瑟。
囡囡心里一阵无力，她敢肯定此刻若是站在这里的是费扬古而不是自己，底下这些个家伙绝对不敢这样！
吸了吸鼻子，囡囡心里暗暗道：总有一天，不借着主子的威势，自己也要压服这群人！
底下这些人是谁？是“大宝”商行十二行的掌柜！是他们构建起的十二行的支撑了“大宝”，将这个草原和东北以及朝鲜半岛都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区。什么大风大浪他们没见过？又怎么会憷一个小姑娘。更别说这次被秘密召集来，还得化装成难民，可是吃尽了苦头。众人此刻又怎么会有好脾气呢？
“主子爷亲笔授予在此！”囡囡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帛。
场内迅速比刚才沉默了十倍，甚至到了连呼吸声都可以忽略的地步。
“请东家手谕！”十二名行长整齐一致的躬身行礼，表情严肃且庄重，流露出的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此刻，任何的不满都烟消云散，心里剩下的，只是对自家东家的尊崇。
他们和京城的老掌柜不同，老掌柜是后来费扬古收服的，刘氏一门在辽东本来就有着赫赫威名。
而这些十二行掌柜，可都是费扬古提携于微末，亲自授予他们领先这个世界百年的经济手段和思想。并且给与他们作为人的一种尊重！给了他们这些在辽东被欺压惯了的汉民尊严！
“以后，见了我，无需跪拜！永世！”
费扬古的话语历历在耳，这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承诺，这是万死难报的恩情！
所以在接到费扬古的命令后，他们抛下一切，冒着危险潜入到这里，只因为那个人的命令。
“你们心里有意见吧？”囡囡开始读起了费扬古的手谕。
众掌柜相视一笑，东家总是能猜到自己想的什么。
“五年，我们建起了大宝，造就了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奇迹，我谢谢你们。”
这也是我们自己的骄傲，在东家的带领下，我们一起创造的骄傲。掌柜们心里都发出这样的共鸣。
“可是，这朝鲜，太小。”囡囡加重了语气。
“可是，这满洲，太小！”
“可是，这草原，太小！”
一个一个“太小”都重重地砸在众掌柜的心头，他们隐隐约约揣测到接下来要讲的内容了。因此，他们忍不住开始激动，心头开始了颤抖！
在“大宝”成功之后，众人早就将目光投向了富饶的大明了，可是费扬古却一手压制着，众人除了与范家交接运回一些粮食外，整个“大宝”都没有向大明伸手！一个商行，他的扩张势头是无止尽的，不在扩张中强大，就在扩张中消亡。可费扬古却硬生生止住“大宝”的扩张势头，将满洲与大明内的联系放任以范家为首的一竿子晋商把持着。众人不解，但却没有办法。凭着费扬古的威望和手段，彻底掌控着众人以及整个“大宝”的走向。
囡囡顿了顿，继续念道：“你们认为我会满足吗？”
众人虽然对东家抑制“大宝”的扩张不解，却不会认为东家已经满足了，打死他们也不信。东家才十岁出头，比朝阳还要朝阳的存在，怎么会满足！
“是的，我没满足，我相信，你们也不会满足！”
众人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我决议，于今日起，我大宝商行将注意力转向这大明！借此次大汗兵锋扫乱的地方，建起我们在大明的班底！大军所过，皆为白地。看似荒芜，实则替我们扫除了一切旧有势力，我们将在这片兵乱过的白地上，建起我们入手大明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