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542章


分,因为饮冷水时,随着到了肠中。这种小蛇,遇冰不僵,见火不化,所以能在肠胃中生育。幸而这两条蛇俱是雌性,并无雄性,要不然,它在肠中还能孳生繁殖,病人更受不得了。”一鹗说了这一大篇,把金氏吓得目瞪口呆,连忙跪在地上,向一鹗大磕其头,说:“我的陶大人,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千万想个法儿,把我们姑娘的病治好吧。她倘然有一个山高水低,可怜我这苦老婆子,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啦。”她一壁说着,三行鼻涕两行泪,真叫人看着可怜。天宠在一旁也一再恳求,说:“这样冤孽病,错非老乡长,再无第二人能治。无论如何,您也得想法子。”一鹗只是皱眉不语,停了有一刻钟,摇着头叹气,对天宠说道:“治病容易求药难,我纵然开了方子,你也没有地方去打药啊。”天宠笑道:“这个请您放心,无论多贵的药,不惜它是千两一换的野参,千金一架的鹿茸,晚生也肯拿出钱来去买。”一鹗冷笑道:“你以为是贵而难得吗?这药并不贵,连十个铜子也不值,可是仓促之间,拿千金也没地方去寻。”天宠纳闷道:“是什么物件呢?”一鹗道:“一钱红矾、两枚鹊卵,只用两味药,便可以收功,其余任什么也用不着。”金氏“啊呀”了一声,说:“红矾能吃得吗?”一句话招恼了一鹗,站起来便往外走,说:“你既知道吃不得,何必请我看呢?”天宠忙拦住,作揖道歉,说:“她是一个糊涂妇人,老乡长何必同她一般见识。”又转回头来申斥金氏:“你不要胡说!陶大人用药,连总统都吃,怎么你们这样人倒吃不得?”金氏诺诺连声,不敢再说什么,却跑到自己屋里向张、万两人诉委屈:“倘然我们姑娘吃出一个好歹来,岂不活活地坑死了我?”张其盛笑道:“没要紧,如果吃死了,我叫王将军赔你五千块钱,你还不放心吗?”金氏道:“但愿吃好了,我也不希图那五千块钱。”万呈祥道:“你放心吧,死了都没亏可吃。不要说红矾,果然是陶大人开的方子,绿矾也一样吃,决然吃不出祸来。”金氏心里有底,这才又到湘君屋中,只见天宠向她问道:“你们这左近可有乌鸦巢吗?”金氏仰头想了想,说:“真巧极啦,我们这春云班旁边,原先是一处饭馆子,叫作槐荫楼。因为饭馆子后边有一株老槐树,高与楼齐,它的枝叶完全罩在楼窗上,每逢夏令,不用搭天棚,屋中自然凉爽。后来饭馆关闭了,因为欠债太多,下不下匾来,到如今,房子还闲着。那老槐树上,搭了不少的乌鸦巢,每逢早晨,喜鹊同老鸦叽叽呱呱地在树枝上打架,大概它是为争巢。但不知王将军问这个可有什么用处?”天宠不理她,却向一鹗笑道:“只要有巢就好办了,您开条子,打发人去买红矾。鹊卵的事,完全交给我啦。不怕在树梢上,我也一样能取下来。”一鹗笑道:“从前听说你飞行无迹,究竟我还不曾亲眼见过,今天可要大开眼界了。”说罢从怀中取出图章来,写了一个条子,按上图章,叫他自己跟班的王福,拿这条子,到总统府官药房,把药取来,速去速回,不许迟延,王福领命去了。天宠吩咐金氏,将隔壁槐荫楼的大门叫开,看我到那里去取鹊卵。金氏一见这情形,也着实觉得新奇,立刻出来,派毛伙去叫门。又知会张、万两人,说王将军要到隔壁老槐树上掏取鹊卵,你们二位快去看热闹吧。呈祥向其盛笑道:“这个人真中迷了,为他的爱人治病,不惜拿出生平绝技来显示身手,我们真不可不看看去。这一手儿,大概除去他,再没有第二个呢。”两人连蹦带蹿地跑过来,大声喊道:“王将军!陶大人!你们倒走到头里啦。”天宠抢出来笑道:“好朋友,你们在一边藏着,净等看热闹吗?”陶一鹗只向他们点点头,却不过话。金氏回说:“街坊的大门已经开开,请诸位大人出去看看吧。”众人鱼贯而行,进了槐荫楼大门,直到后院。
此时已到了深秋时候,草色渐黄,落叶满阶。院中很净的一片土地,紧挨着楼窗,果然有一株老槐树,高过楼檐。树的半腰中,盘着一个鹊巢而并不甚大,挨近树梢却有一个很大的巢,只是在楼的那一面,并不靠近楼窗。其盛拍手道:“这当中的巢,并不难摘,我也可以上得去。只是那树梢上的,恐怕谁也想不出法子来。如用长竿将它打下,又怕摔破了鹊卵,那还有什么用处呢?”天宠说:“你不要管,我自有法子。”他把大衣脱下来,只穿着细呢的小夹袄裤,寻了一条松紧带,将腰缠住。先向树上望一望,然后走到树底下,向上一纵身,正攀住树枝,一骗腿,便骑在杈杷上。离当中那个鹊巢还有很远,他挺腰拱背,顺着树干爬过去,其轻便自然,向前一弓一弓的,犹如长蛇,大家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声彩。他爬到巢边,向里窥视,失口道:“孽障,你在这里做什么?是来寻死吧。”说罢从巢里掏出一宗活物来,向下喝道:“你们躲开,提防被它咬着。”众人吓得俱往后退,只听“啪”的一声,从树上扔下一条花花绿绿的蛇来,已经被他甩脱了节。又用力一摔,将蛇头都摔碎了,它却仍然蠕蠕欲动。把下面看的人,当真吓得不轻。天宠道:“张二哥你幸亏没上来,如果上来,不是被它咬了,就得吓得摔下去。”他一壁说着,仍然向树梢上爬,这一来,大家全替他担心:很细的树枝,如何能禁得住一个人?他却毫不在意,也真怪,他从树枝上爬过去,并不见得添加了多大分量,眼看又爬到那一个鹊巢边。他向里端详了很大工夫,说:“怪啊!怎么看不见呢?”只得伸进手去,把鹊巢中的茅草,一点一点地掏出来,掏至最下层,他面上忽然发了笑容,说:“鸦鹊的心计比人还灵呢,它是怕蛇来吞卵,特特用草盖上,哪知道人比蛇还毒呢。”他从巢中取出卵来,放在怀中,然后头朝下一弓一弓地,又爬至树枝上。骑住了休息片刻,才三纵身飘然落地,并听不见一点声音。大家全向他拱手致贺,说大功已成,请回去休息吧。众人围着他,如众星捧月一般,将他捧回春云班。天宠吩咐取一盆冷水来,又叫买一块上好的药胰子,先着实地消了一回毒,然后将两枚鹊卵取出来,放在一个盖碗里,托着给大家看,说:“不多不少,只有这两枚,我可真是筋疲力尽了。”其盛问他:“你在树上陡然见蛇,怎么不害怕呢?”天宠笑道:“蛇见了我,就如同老鼠见猫一般,这内中有一段历史,等闲了我对你细说一番。此时没有工夫,咱们治病要紧,怎么取红矾的人,还不见回来呢?”正说着,王福已经走进来,陶一鹗将药接过去,打开看了看。然后取出两枚鹊卵来,先向日光照一照,随后凿开两个小孔,将药用玻璃管顺下去,搅了一搅,在卵后又用针各扎一孔,这才叫湘君口对卵孔,用力吸取,立刻下咽。众人见了,都为之担心。若问生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七回 城门吊炮东站备专车 两院藏兵议员变俘虏
用红矾鹊卵治病,真是从来未有的奇方,然而对症则灵,有时候竟能收起死回生之效。湘君吸下这两枚鹊卵去,陶一鹗对大家说:“少时药力发作,她一定要肚痛,并且痛得很凶,大家却不必害怕,待痛过去,一定要作泻,两条生物全从大便泄出来。善后调理戒一个月生冷油腻,三日以后,只喝米汤,用素食调养,在百日以内,万不可吃面条子。一过百日,便全无禁忌了。”一鹗说一句,金氏答应一声。他的话尚未说完,湘君在床上,用西子捧心而颦的架势说道:“我肚子疼得很厉害,啊呀可了不得啦。”大家都劝她忍着,只是忍不住,后来索性疼得满床上乱滚,口口声声只说肚内有虫子打架,一鹗道:“它打不了多时,自然就死掉了,你忍着一点吧。”又过了片刻,湘君向金氏道:“娘,我要大解,请老爷们外面坐吧。”大家一同出来,金氏取过恭桶,亲自伺候湘君大解过了,扶她到床上躺下。然后亲自提恭桶来,在光亮处一看,里面果然有两条红似火鲜如朱的蛇虫,已经是死了。她这才佩服陶大人真是神医,特到她自己屋中,向一鹗叩头致谢,并述其所见,众人都为之惊服。一鹗又向天宠道:“这可用着贵药了,三日以内,要吃银花野参,一面消毒,一面培她的元气。三日以后,取极好的花旗洋参,将它切成饮片,便放在粥锅里去煮,每日喝上三四遍参粥。喝过两个星期,就不用喝了,有一个月,便可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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