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5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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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到参政院调查一切,一进门便遇着两个夫役,正抬着一张最新式的写字台,向院外走来,迎头却遇着了伦贝子,大声喝道:“你私抬本院家具向何处去?还不快快放下!”两个夫役抬头看,不认得这个人。内中一个不知死活,没好气回答,说:“你管不着,我们想抬到哪里,便抬到哪里。”伦贝子一听,真气极了,向看门的守卫警察骂道:“你们这些东西,是木雕泥塑,眼看着夫役向外偷东西,你们并不拦阻。莫非是串通一气吗?”两个警察全是旗人,他们却不认得伦贝子,还认着伦贝子是多管闲事呢。也拿出一种不耐烦的神气来,说:“这是庶务科长的命令,叫他们往外抬。你又不是本院的职员,管这闲事做什么?”伦贝子一声冷笑,说:“我还是管定了,今天有我在这里,这张桌子,无论如何也抬不出大门去。你们的差事,大概是当得不耐烦了。”警察也是两个才出手的浑人,听不出话音来,反倒竖眼说:“你少说闲话,别等买贵的。”伦贝子身旁的家人,实在看不过了,挺身过来,向两个警察说道:“你们是大米饭撑糊涂了吧,这眼前站的是大总统新委派的参政院院长伦贝子爷,特来本院调查家具,当然不能容他们私抬东西。你两个不说公事话,反倒一死儿地袒护他们,这倒是什么意思呢?”家人这一席话,把两个警察两个夫役全都吓傻了。本来旗人最怕亲贵,何况又加上本院院长一道荣衔,立刻吓得也不知行什么礼才好了,又是举手,又是立正,又是请安,把伦贝子招得要笑又不好笑。那两个夫役,来了一个羊羔吃奶,双膝跪下,说:“小人该死,早知是贝子爷驾到,我们天大胆子也不敢向外私抬东西,就求贝子爷开恩,饶了小人不究吧。”伦贝子道:“我也不怪罪你们,我只问你们这东西,是谁叫你们抬出来的?”夫役回道:“这是庶务科长夏老爷叫小人抬到他家去的。”伦贝子又问:“你们一共抬过多少次?他本人是在院中,还是在家里?”夫役回道:“自从参议院解散之后,差不多天天总要搬运一点东西,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夏老爷天天早晨到院里来,临走时候留下话,叫我们搬什么东西,我们照样给他搬去。贝子爷要问详细情形,可以传了他来,当面讯问,小人也说不清。”伦贝子问:“现在庶务科中尚有何人?”夫役回说:“科中只有一个三等书记,名叫王奇珍的,管着一堆烂账,始终尚不曾离院。”伦贝子点点头,遂吩咐两个警察监视着,将桌子抬回原处。这两个夫役,也交警察暂为看管,自己只带着一个家人,直进庶务科中,寻书记王奇珍谈话。
只见屋中冷清清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出神,乱哄哄摆了一桌子账簿。其余乱糟糟,还有不少零碎东西,也都在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他一见伦贝子走进,连忙站起来让座。这王奇珍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一个很见过世面的人,他睁眼一看,就知道伦贝子不是一个等闲人物,忙让座敬茶敬烟,又问贵姓。伦贝子也不瞒他,把自己的来历,完全对他说完了。王奇珍又重新行礼,说:“原来是贝子爷驾到,您来得正好,要再晚来几天,这一座参议院就被人搬空了。”伦贝子故为诧异,问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王奇珍同科长夏仲舒两人意见很深。王奇珍在前任科长时代,原是一个头等书记,后来夏仲舒接事,便把他降归三等。这是头一样仇隙。夏科长采买家具器物,全是自己经手,凡科员书记等,休想沾着一个钱的光。这是第二样仇隙。参议院解散后,警察厅不愿代负保管责任,传出话来,叫两院庶务科长暂时看管。夏仲舒乘这机会,便实行其趁火打劫主意。所有院中的夫役,同本科的科员一律解散,只留了一个三等书记,代管账目,便是这位王奇珍先生。又留了两个夫役张升李顺,便是方才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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