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歃血》第375章


然的话,你怎么会肯定帮他?”
说罢哈哈想笑,可见到狄青铁青的脸庞,突然感觉一点都不好笑。
甚至……还有些阴森!
见狄青还是不语,韩笑陪笑道:“狄将军,我就是想开个玩笑,你不会认真了吧?”他看狄青抑郁,这才逗狄青发笑,不想无意之话,让狄青满是惘然。
狄青目光游离,沉默许久,突然问道:“韩笑,你信人有前生吗?”
韩笑怔了下,双眉锁紧,不解狄青为何有此一问。可见狄青煞有其事,终于道:“我没有见过,但古书的确有前生的记载,不知真假。”
狄青双眉一挑,问道:“古书有过什么记载?”他并不算太读书,突然想起曾在左氏春秋度过一篇关于声伯文,那文中说,声伯做梦渡过洹水,有人将琼魂珠玉送给他吃。声伯不敢解梦,以为是不详之梦。后来梦一解,人就死。
当初他见到这个故事后,只被范仲淹的批语所吸引,却没有过多想想这梦的含义。但他屡次似梦似醒间追忆起段思平和唐飞雪,让他感觉到梦境的离奇,声伯之梦是说不详,那他的梦究竟是在说什么?
韩笑听狄青发问,沉吟道:“古书曾记载,鲍靓记井,羊祜识环。这算是前生的真实记载吧。”见狄青不解,韩笑解释道:“鲍靓是东晋南海太守,在五岁时,对父母说本是曲阳李家儿,九岁坠井死,投胎到了鲍家。他父母寻访李家,发现此事无误。后此事被史官记录晋书之中。而羊祜是西晋名将,事迹其实和鲍靓大同小异,他也是记得自己是邻家李氏之子,早亡到了羊家。他还记得当年做为李家孩子,埋在桑树下的金环,后让乳母取回,当时人都惊奇不已。这事儿也记在了晋书之中。”
狄青听了,喃喃道:“这么说,真的可能有前生了……而我的……”话未说完,韩笑扭头向酒肆外望去,狄青警觉有脚步声,止住了话头。
狄青听力敏锐,远胜韩笑,他晚韩笑一步发现有人前来,实在是因为心情激荡的缘故。
才扭过头去,就闻有幽香暗传。见酒肆门前,灯火映照下,站着个穿淡黄衣衫的女子,女子秋波水漫,落在了狄青身上。狄青有些诧异,缓缓站起来道:“常宁公主,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那黄衫女子正是常宁。
常宁轻移莲步,走进了酒肆,低声道:“妾身偶过此处,正有事找将军,不想见将军在此。”
狄青心道,“你一个公主,夜间来这偏僻的酒肆做什么?”
常宁已在狄青对面坐了下来,并没有立即离去的打算。韩笑见了,闪身出了酒肆。狄青只好坐下来,问道:“不知公主有何事吩咐?”
常宁秋波流转,落在了桌面的那幅画上,神情有些黯然,目光中又有些讶然,道:“这画中是狄将军和羽裳姐姐吗?”
狄青一怔,见画像中的唐飞雪明眸善睐,栩栩如生,倒真的和羽裳神情有些相像。
他见到飞雪时,都是留意到她的双眸,几次差点将飞雪误认为杨羽裳。现在看来,画中唐飞雪不但和飞雪相像,还有几分神似羽裳。
一时间有些惘然,狄青摇头道:“画中不是我,是大理开国君王段思平和他的妃子。”
常宁凝望着那幅画,心中古怪,也感觉段思平和狄青很有些相像。
狄青心中一动,突然道:“我就是听别人说和他像,这才托人弄幅画来。我倒感觉,段思平……像我的前生,不知道公主怎么看待此事呢?”他不知道多么艰难,才故作轻松的说出这句话来。说完后,一颗心悬起来,留意着常宁的神情。
常宁没有听说狄青口气的激荡,又去望那幅画,等抬起头来,狄青却已垂下了头。常宁幽幽一叹,“前生来世,常宁不敢期盼。若真的有缘,只盼今生常见。”望着那沉默的汉子,心中突然想,“我见你一面,就要数年。可人这一生,有几个数年呢?”
狄青也跟着叹口气道:“是呀,今生常见就是福气。但我狄青……”他又想起杨羽裳来,却不说下去,再次问道:“公主找在下,可有事吗?”
常宁道:“最近朝中文武对狄将军议论纷纷,不知道狄将军可曾知晓?”
狄青摇摇头,心道,“他们无论如何议论,都和我无关了。”
常宁不明狄青的心事,神色中有些忿忿不平,道:“狄将军为国尽力,这次平定岭南立了大功,以狄将军之能任枢密使,绝对无可厚非,可那帮愚臣执意说不符祖宗家法,真让人心寒。最让人不解的是,庞籍庞大人也建议罢免你枢密使的职位……”
狄青见常宁少有的气愤,反倒微微一笑。
常宁见了,问道:“狄将军,你难道不生气吗?”文xin阁崘壇
狄青只是摇摇头,心中暗想,“庞籍当知道我的心思。唉……他知道提拔我为相一事,将我置在风口浪尖。我若为相,肯定难得善终,我若不为相,他们反倒可能会放过我。可我何必再看他们的脸色。”
常宁琢磨不透狄青的用意,一时间反倒不知所言。
狄青淡淡道:“多谢公主通信,其实很多事情我已知道了,我还知道,欧阳修大人也上书请求罢免我……他用阴阳之说说我有错,把淮南水灾算到了我的头上。”
常宁怔住,吃吃道:“你都知道了?唉,我一直以为欧阳大人素来耿直,明辨是非,不想他也要参你。”
狄青心道,“常宁毕竟不知晓官场之事,也不知道欧阳修、庞籍上书之前,已知会于我。欧阳修虽把水灾算到我头上,但那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毕竟说我‘武技过人,其心不恶,为军士所喜,未见过失。’欧阳修其实也和庞大人一样,想让我离开这风口浪尖,给我体面台阶下罢了。他们还希望我……”
想到这里,狄青道:“公主不必多想了,若无别事的话……”
常宁见狄青要走,突然想起什么,说道:“等等……我差点忘记了正事,皇后托我给你一封信。”说罢从袖口取出一封信来,递给狄青。
狄青大为诧异,不知道曹皇后为什么给他信。迟疑片刻,这才接过信来。
常宁见狄青接了信,心中轻叹,起身道:“狄将军……那……我走了。其实我这次来,本来是找李国舅的,我听说他经常在附近喝酒。”突然住了口,因为发现狄青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
常宁见状,有些吃惊,忙问,“狄将军,你怎么了?”
狄青死死的盯着手上的那封信,信皮上只写着五个字,“字喻狄将军。”本无什么奇怪之处。不过那五个字行笔若飞,黑字中隐现白丝。
终于从那五个字上移开了目光,狄青缓慢问道:“公主,这封信是皇后亲笔所书吗?”
常宁点头道:“是呀,皇后最擅写飞白体的。这字可好看吗?”
狄青笑笑,可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困惑,“很好,多谢你了。”
常宁见狄青满是心事的样子,心中疑惑,可无从开导,悄然出了酒肆,上轿子前,回头向酒肆内望去,见灯火下狄青缓缓坐下来,还是望着手上的书信。
那书信到底有什么古怪,让狄青如此?常宁心中有些不安,只想回转后问问皇后。
常宁离去后,韩笑走了进来,见到那书信上的字体,也是吃了一惊。
字是飞白体,信纸是吉星斋所产。这和当年揭穿八王爷是凶手的那封信,并无两样。当初狄青、韩笑都为是谁写的那封信困惑不已,但如今真相要揭开了,二人同样的惊奇诧异。
写信的人竟然是曹皇后?!
韩笑望着狄青,狄青只望着手中的那封信,缓缓猜开,看了半晌后道:“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他没有解惑后的喜悦,反倒有种萧索的感觉。韩笑虽说好奇心不大,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狄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狄青坐在那里,望着那昏暗的灯火道:“这事情说来话长。韩笑,你还记得曹佾吗?”
“当然记得。”狄青奇怪道:“他是曹皇后的弟弟呀。”
狄青涩然一笑,“可你我虽知道这个,却都忽略了,他姓曹的……”
韩笑简直不明白狄青在说什么,曹佾当然姓曹,这有什么被忽略之处呢?
狄青见韩笑一头雾水的样子,淡淡道:“你不要忘记了,归义军的后人本也姓曹。当年曹姓中人有一脉死守香巴拉,却有另外一脉意见分歧,远走他乡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去查他们的下落。他们后来去了河北,远离香巴拉数千里,只想忘记从前的记忆。”
韩笑看看狄青手上的信,心思飞转,眼中突然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难道说,曹皇后、曹佾都是那些人的后代?”
狄青点头道:“不错,是以曹佾才会前往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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