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歌》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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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炷香的时分,但对于张淮深来说去像是很久,终于,马元贽和西门季玄并肩走了过来,到了面前,两人互视了一眼,马元贽开口道:“适才和西门大人商议了下,神策军愿意接受禄帅的条件,你我两军就此议和。”
张淮深只觉得心一跳,脑子一松,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整个人就觉得有点发软。他不知是悲是喜,什么都不想,只凭着本能反应缓缓道:“那接下来就商量一下细节吧。”
马元贽和西门季玄互视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张淮深转过身来,趁着没人注意,长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了一下,才命人将仆固俊扶了过来,参与细节的讨论。
当得知张淮深竟然用自己的隐退来换取鹰扬军的入城,仆固俊大惊失色,顾不得礼仪当众和张淮深争论了起来,神策军两中尉在旁冷眼相观,最后一点疑心也随之消去,反而开始害怕张淮深反悔,但这事情终于还是没有发生,张淮深用主将的身份和朋友的交情硬生生将仆固俊的反对给弹压了下来,整个细节的商谈中,仆固俊都是怒形于色,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终于将议和的诸项条款一一商谈妥当,双方取来羊皮,将条款书写上去,因为这是不能公诸于世的,所以最后落款也没有印章,双方只是画了押,摁了手印。这时竟然已是晌午了,这几人专心于此,都忘了要用饭。
一切结束,马元贽揉揉肚子,笑道:“既然化干戈为玉帛了,那神策军和鹰扬军就是兄弟,今日天色已经不早,禄帅请先收兵回营,明日一早,下官在通化门口等待禄帅还有贵军将士。”
张淮深拱拱手道:“好,马大人,西门大人,你我明日再会。”
第五十四章 新君
两下告辞,马元贽和西门季玄站在原地并不动,张淮深心里有数,想必这两人要看着鹰扬军撤兵才放心,当下一笑,招呼了仆固俊一声,转身而回,仆固俊冷着脸,也随着走了。这上了马,再次和神策军众人拱手作别,然后撒开马蹄一溜烟地回到了大军之中,过了半晌,只听阵中金锣声响起,鹰扬军这万余人的阵列开始徐徐蠕动,后军人马先行开始撤退,殿后的步军依旧严阵以待,戒备可能发生的变故,直待后军已经撤远方才缓缓后退。整个过程严谨不乱,令远处神策军众人看得惊叹不已,马元贽和西门季玄对望一眼,脑中都冒出一个念头:幸好议和了。
鹰扬军回到大营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军士们饿了半天,校尉们赶紧将兵士们解散,各自回去吃点干粮,等待晚饭送上,有资格上大帐的武将们则聚齐在中军帐中。张淮深点了名之后留下了仆固俊、常慕德、李恩还有索勋,让其他人都各自回帐。这时已不是正式的场合了,这几人也就随意了起来,待等亲兵们送上果腹的干粮,各自坐下边吃边说。
适才张淮深下令撤退的时候,那是在战阵之中,军令如山,没有人敢多问什么,但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疑问,到了这时就忍不住提了出来。先在询问了仆固俊怎么突然出现和大槃山那里的情况之后,慰问了他好一会儿,紧接着常慕德第一个问为何忽然要退兵了。
张淮深简单地将这次和马元贽和谈的前后说了一遍,这下子中军帐中炸了锅了,除了仆固俊,其他三人面面相觑,震惊之下常慕德第一个表示反对:“这怎么行,和神策军议和不是与虎谋皮么,何况还要要以禄帅隐退为代价,这绝不可接受。”
他语气强烈地要求张淮深收回成命,仆固俊早在之前就反对过,这时也随声附和,说得激动,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李恩和索勋不像这两人和主将有特别的交情,说出自己看法的时候语气不敢那么激烈但也婉转地表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不管这四人用的什么言词,但都表示一个意思,议和可以,但张淮深不能隐退。
这四人会这样说也在意料之中,常慕德、李恩、索勋连皇帝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自然不会是什么顽固的忠君之人,议和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没有完胜的结局而已,对于各自本人的前途几乎没什么影响。但张淮深要辞官那就不同了,无论是常慕德不愿意让自己的兄弟远走他乡,还是李恩生怕主将走了没了靠山,或者是索勋视主帅辞官就等于再也难以一见,总之这三人对此是根本无法接受。
这四人一个接一个劝说,但张淮深就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听着,直到这些人都说累了,才说道:“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总括一句,你们的意思,议和不妨,但我不能辞去官职,是不是?”
这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是常慕德第一个说话:“是的,关于议和这件事,我等都是武人,关于朝政是非并不是很清楚,既然禄帅以为议和才是最佳的抉择,那我们也无异议,但我等以为禄帅断不能离开鹰扬军,因为这次议和本就是迫于李彦佐的威胁,我军既非情愿,神策军也不会甘心,议和虽成,然一旦李彦佐退兵,迫在眉睫的危险随之而去,难保缓过气的中官们不会心生悔意,这不可不防。鹰扬军是禄帅一手建立,军中威望无人可及,即便是直方中郎将也不能,一旦禄帅离去,军中恐生变化,那时若是神策军借机翻脸,敌众我寡,又没有禄帅坐镇,我军危矣,所以小将等誓死请求禄帅留下,若是中官们非要禄帅离去才肯议和,那小将宁可一战也不愿意。”
仆固俊连连点头,跟着说道:“右郎将说得极是,禄帅虽然为人谦逊,却也不能如此受屈,何况禄帅勤王立下大功,非但没有封赏反要被逼辞去官职为民,三军将士也不会心服。就算禄帅不念将士也要感念一下陛下的知遇之恩啊,留下来遏制宦官这才是为臣之道。”
张淮深巡视眼前四人,当看到李恩之时,他也道:“长史和右郎将说得有理,有禄帅在,我们上下一心,就算神策军有异念也不敢动手,禄帅一旦离去,他们自以为有机可乘,变故随时可能发生,那禄帅议和的良苦用心岂不要付诸流水。”
张淮深听着,没有说话,眼光转到了索勋的身上。索勋一挺身子,大声道:“鹰扬军是禄帅一手建起的,难道禄帅就舍得放弃自己的心血?虽然朝政什么的小将不懂,但小将绝不希望禄帅弃我们而去,如果禄帅执意要这样,那请容许小将也一同跟随而去。”
他开始还是在表态反对张淮深辞官,说到后面却变成请求带着一起走,另外三人不禁对他怒目而视,而张淮深却是听得感动。
这四人都反对自然都有自己的理由也都是在为大局考虑,其中常慕德反对在张淮深看来理所当然,谁叫他们像兄弟一样,仆固俊反对或许更多的是从大局考虑,但彼此之间的交情肯定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李恩也许更多的就是从个人的利害角度来考虑的吧,这三人虽然也是为了张淮深好,但都有各自考虑的出发点。唯有索勋,虽然也是反对,但那是表达了一种不愿离开张淮深的愿望,比之另外三人更加令人感动。
张淮深心里一片暖意,因为无论面前四人是出于什么打算但都是在为了他考虑,这等感情比之当年在朝中为中书舍人之时的那些你虞我诈要感人的多,他发自内心地笑了:“谢谢诸位的相劝,我很感动,自入仕以来只有在军中,在你们之中才能感到轻松,因为大家都如同兄弟一样。至于这次同神策军议和的事情,为何宁可辞官不作也要议和,你们也该清楚了,出于大局考虑是其中最重要的缘故,但此外我愿意这样,也是另有缘由。”
张淮深语气一转,声调也低沉了下来:“另一个原因是,这几年来我累了,想歇歇了,也不愿意再去管这朝中的争斗了。”
“就在三年前,我还只是长安城中的一介商贾,四民之末,虽然终日苟营于蝇头小利,却也消遥自在,后来去看了一次神策军同清源公主府的一场比武,不想就此卷入了朝中的争纷。……”张淮深回首往事,缓缓说道,帐中诸人静静地倾听,常慕德和仆固俊了解前因后果,听着听着也陷入了回忆,李恩和索勋后进,对于主帅故事只是略知一二,早就感兴趣了,这时不觉听得入神。
张淮深接下来将营救公主、骊山比武和之后乐荣轩驮队遇难之事一路叙说,平淡的语气中蕴涵了深深的愤怒,最后道:“就是因为仇士良和豆卢著步步紧逼,又杀害慕义和其他兄弟,令我再也无法忍受,从此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一定要报仇雪恨,用仇士良和豆卢著的头来祭奠那些死去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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