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阆苑记》第55章


鉴于离殇从未开口向自己要过什么,白宸很痛快就应了下来。
“那请皇上把贵妃的金印赐予小人。”
夏溪自开国以来,虽有男宠,但却从来没有男子封妃,更何况还是贵妃,离殇的要求实在是让人头疼,可是无奈已经答应人家了,只能想辙办到。离殇以为封个妃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却忘了后宫是白宸用来平衡朝堂的工具,朝中那帮老臣怎么能容许一个男宠来打破他们维护那么久的平衡。离殇当这贵妃之位来的容易,可他却不知道白宸是如何在早朝之上以退位相逼的;白宸以为离殇也终于被这后宫的大染缸染得势利,可他却不知道离殇只是为了帮自己稳住这江山。
离殇本不欲理会那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少年,但后宫里的姑娘们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讲闲话,这闲话传来传去就传到了离殇的耳朵里,离殇这才知道那少年竟然是袁府送进宫里来的,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诡异了起来。袁盈珊喜得龙子,圣宠正浓,如愿以偿的坐上了德妃的宝座,她能为袁家带来的好处多着呢,更何况袁家与北夷勾结的证据已经落地离殇的手里,按理来说,那袁家人应该有所收敛,并且尽力扶持袁盈珊才是,怎么竟送进来一个少年,跟袁盈珊争宠呢?此事怕是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袁盈珊不愿为家族尽忠,于是她便成为了弃子,袁家为了自己的大计,又送来了一个细作,企图左右白宸,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响呀!
“燕子,去把阿宸身边那个小奸细给我带来。”
“是,公子。”
夕瑶在白宸身边待了好几个月,虽然深得白宸恩宠,但却从未得到过信任,自己曾多次尝试溜进御书房,但是通通被白宸身边的影卫拦了下来,可见皇上对袁家已经产生了戒心,正当夕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燕子来了,“夕瑶公子,我家公子有请。”语毕,根本不给夕瑶拒绝的余地,提着那夕瑶的衣领就往储秀宫去,也罢,正好那夕瑶公子对离殇感兴趣得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让白宸从不设防。
夕瑶刚在储秀宫里站定,就感觉后颈一阵刺痛,接着便浑身酸软,无法站立,摔倒在地上,一个跟自己长得极像的人,手上捏着一根长长的银针,从门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冷笑,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嘲讽的意味尽显,“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你一个小小的人类也敢冒充我,那袁丞相也真是够蠢,居然选了你这么个蠢货来当细作,也难怪他做了一辈子的帝王梦,到头来却还是要给别人下跪,声称‘吾皇’。”
夕瑶看着离殇披散的头发上面,居然长着两只白花花的狐耳,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甩得妩媚,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听其言论,更是遍体生寒,想大声叫喊求救,却不知为何,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看着离殇一步步地走近自己,拿出银光闪闪的刀子,解开自己的衣带,褪下自己的亵裤,划破自己的阴囊,将自己的精索剪断……即使痛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昏死过去,却无力反抗,只能被迫变成了太监。
“小家伙,记住了,永远不要跟我离殇作对,否则,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只要有我离殇在一日,那就别想对白宸不利!”
离殇把夕瑶阉了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后宫,自然也传到了白宸的耳朵里,本想要警告那个小奸细,让他收了祸害白宸的心思,结果却换来了爱人的大发雷霆,“从今以后,朕不会再多看你一眼,你便抱着你那贵妃的金印,一个人过去吧!”
册封的那天,离殇没有穿繁复华美的贵妃服饰,而是一身缟素,没人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只有萧淑儿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爱情披麻戴孝。
或许,也是为自己将尽的一生哀悼。
离殇现在贵为贵妇,自然不能再跟新晋的秀女一起住在储秀宫里,浩浩荡荡的宫人迈着轻巧的小碎步,为离殇移居,最后却发现,这位贵妃并没有什么值得搬得。
离殇回宫的这几日一直没见到彩渊,直到自己要移居永和宫的时候,那丫头才露面,却是一见到离殇就跪了下来,直喊着要让离殇救他,离殇一搭脉,才发现那姑娘有喜了,但是离殇知道,那孩子不可能是白宸的。
“主子救救我吧,这孩子是张侍卫的,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奴婢一定活不了的!那个负心汉嘴上说着对我至死不渝,可是一出事立马辞去侍卫一职,离我远远的,生怕我会连累了他……主子,您救救我,您救救我!”
“你们,你们也太胆大了……”
说到底,离殇还是不忍心让彩渊死,只能去太医院抓了一把打胎药,给彩渊送去,可是王太医早就跟袁家沆瀣一气,离殇在太医院抓药的事,转脸就被他捅到了袁盈珊那里,袁盈珊正为自己假怀孕的事发愁呢,如今有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除掉离殇,又可以把自己假怀孕的谎圆过去,何乐而不为。
是夜,袁盈珊小产,经太医查证,是误食了打胎的药物,而近日来,只有离殇一人到太医院抓过打胎药。
新获封的贵妃谋害皇嗣,这消息一出,众人哗然,袁家更是极力要求白宸将离殇处死,为袁盈珊主持公道,白宸对此并没有什么挣扎,云淡风轻的下了一道旨意,将离殇打入天牢。
离殇看着牢门口站着的人,一时不知作何语言,他不知道萧淑儿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的心思,更不知道她对自己用情如此深,“姐姐,你没必要这么做,你还有大好的年华没有享受,何必为了离殇这么个男宠,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懂什么,如果我能够选择死亡的话,那么为心爱的人去死,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则。更何况,萧家手握重兵,皇上是不会让我死的。”
离殇言道,“姐姐,别那么傻,你若是还对离殇有意,就听我一句,我希望你能到那北国的大草原上,纵马驰疆,放声狂歌,潇洒恣意的过完这一生,而不是困在这皇城里,看着这一方肮脏的天空,守着我,守着这无望的爱情……你对自己好一分,我便痛快一分,姐姐,算离殇求你了。
他不知道,那个对他用情极深的女人,因为这番话,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吹皱了面庞,蹉跎了岁月,沧桑了年华。老雁几经寒暑变,却从来不曾放下对南国的向往,萧淑儿亦是如此,每当看到鸿雁的老翅掠过天际的时候,她都在感慨,离殇,你还是不懂爱,你还是不懂我,没有你在,我又怎能快活,其实对于我来说,只要心中有爱,守望便是幸福啊。
离殇最终也没有被处死。
妖类最善于迷惑人心,其中以狐妖和蛇妖为最,其他精怪的本事虽然没有那么精湛,但对付一个小小的凡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彩渊如何向离殇求药打胎,在离殇入狱之后又是如何龟缩不出的,燕子看得清清楚楚,既然这事是因你而起,那么便也由你解决好了。
是夜,彩渊求见白宸,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出于好奇,白宸把她召了进来,可那女人却目光呆滞,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呆呆傻傻,动作迟缓,言语缓慢,“皇上,德妃的打胎药是我送过去的,离殇公子是无辜的,恳请您将他从天牢释放。“
白宸死死地盯住地上跪着的女人,他不明白,离殇那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人,到底何德何能,竟然令那么多人都心甘情愿替他顶罪,萧淑儿如此,彩渊亦是如此,难道他真的有那么值得别人去爱吗?对于是否释放离殇,白宸没有给彩渊以明确的答复,只是告诉她此事要再考虑一下,并且让她拿出离殇无罪的证据。彩渊没有出言反驳白宸,但是第二天一早,宫女发现彩渊吊死在储秀宫的房梁之上,桌上摆着一纸血书,叙述了自己是如何谋害皇嗣,并且嫁祸离殇的。这时也不知是谁透露的,皇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行人,小贩,甚至是青楼的老鸨都在议论此事,一个皇家秘闻,闹得满城风雨,众怒难犯,无奈,那群老臣只得妥协,同意将离殇无罪释放。
离殇回到永和宫之后,在院子里种了大片大片的彼岸,秋风一过,地上绽开朵朵血花,红得炫目,艳得绝望,远远望去,竟是像要烧起来了一般,美丽,却让人心惊。离殇每天穿着一身白衣,坐在花堆里,桃李面,赤炼花,两相交映,相得益彰,美不胜收,却隐隐透出一股死气来,就算是烈日当空的正午,也能让人感觉到暮霭沉沉的压抑,离殇更是如同一个耄耋老人一般,没有一丝生气,像是半只脚已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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