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式献给高考》第32章


如出生的时候。只好将复杂的滋味,反复地杂陈于内心的深处,既像一只受伤的鸟,又恰如那凶残的猫,作着悲苦与残酷的命运的绞合。
手一扬,一扫帚打过东海去的气势充溢胸间。三下五去二,十二阶台子,不到两分钟就给扫完了。接着就是铲垃圾,钻子在上面乱打一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搞拆迁呢。最后再来扫一遍,总共也没用到十分钟的样子。
“干净,平整,迅速!”字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竟而以更快的速度,疯狂地进行着,嘲讽的反抗与热情的鞭挞。不觉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搞到了六楼,字为浑身是汗,却早已忘了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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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不去想刘师傅朝天的屁股,弯曲的腰背,发裂的嘴唇,他完全沉浸在一片狂欢的状态中,以这种激烈的投入来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甚至是报复!故意使用一种超负荷的劳作,来排遣内心的孤苦与愤怒。
报复的是自己,被报复的还是他自己!
孜孜不倦的为着理想,如今的破灭,却不得不令他耿耿于怀,因生活的累赘备受煎熬,因生存意志的考验,而激情四射,因生活状态的疲软而不知不觉,忘了自己,也忘了别人,同时被自己忘记。这其中的困惑,又有什么可以恰当的比拟呢?
他疯狂地报复着一切,连同他自己,连同这个不争气的他自己!
“呜——喔——”紧紧地攒着拳头,疯狂地挥动扫帚,像一头被困的猛兽,拼命地抽打着楼梯。
“咳,咳……”
“诶,上面是哪个?是哪个!”
字为猛地一惊,调转屁股,才觉得腰几乎是直不起来了,卑躬地曲着身子,循声拔过头去,顺势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汗,寻声望去,却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个婊子养的,搞轻点撒!呛死人得的!”一个愤怒,尤而霸气十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又是十足的汉腔。
“喔!不好意思啊……”字为一屁股坍了下去,愤怒,悲凉,失意,孤独,一齐涌进心头,他恨自己,他恨自己无语,他恨自己无能为力!被人骂,被人欺,还要给人道谦!到底什么是文明?还需要这样的文明吗?难道真的就是那句话,宽恕就只能是无能者之所为?还不如被人一刀子给捅了,睁着白眼也痛快,死不瞑目正是对六月飞雪的昭告,好受!
几粒汗珠一起滚下,连同豆大的泪水。齐籁籁的,也许因为脸上落满了灰尘,挡住了流向,它们只好顺势改变方向。弯弯曲曲的,火辣辣的,越滚越大、越滚越沉,终于一下子全都掉了下去!砸在手臂上,又立马摔在地上,溅起几瓣污黑的水块。
“像一匹受伤的狼,当黑夜在旷野里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悲哀……”
彷徨,无助,不满,死一般的沉寂,缠绕在他身边!
冷,痛,哀伤,绝望。
孤独,深深地孤独,一股彻骨寒心的、从未有过的孤独,全身心地袭上了他。
他想起了亦书,他想起了家,他想起了归去的大雁……
他,惟独忘记了自己!
不!
他没有忘记自己,孤独是一个人的,是他自己的,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痛苦!
没有人的言语能伸入到他的世界,灵魂,连个影子都没有!一腔空前绝后的寂寞,直刺胸膛,连钝响都被隔绝,潺潺地、在流着血。
笑,你便一个人去笑;哭,你也独自去哭。
听不见别人的欢娱,更看不见别人的脚步。
荒滩,野草,泥沼,便是你的征途。
冰原,山仞,大漠,便是你的大路。
罗马,在路上,却只剩在心中了。
好像有人上来了,脚步很沉很重的震动着。
字为赶紧擦干泪痕。
“搞得还怪快的啊?”
“哦……”猫爹“啊哈哈”地叫着。
“猫爹!”
“诶!”背着手,大口地喘着气,“就你一个人吗?”
“嗯!”
“先坐会儿吧,歇一下。难怪老板推我上来!”猫爹极不情愿地耸一下肩膀,缓缓地说着,就是一屁股插了下去。
字为继续沉闷着,头埋得更是很低了。
“可能还有一个半小时那样吧,或者多一点,但绝对没有两个小时。呵呵,狗×日养的,老子早就饿了。”猫爹优哉游哉地吸着烟,而露喜色,神情全不在这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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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再要不一会儿就下班了。”猫爹轻松地说着,终于过足了烟瘾似的。
“伙计呢?”他一动不动地,望着锤子,哈欠连天地问着字为,又打哈哈地重复了一遍。
“什么?哦,——那不是的吗?”字为一愣,却懒得理他,回过头去,才知道他所谓的“伙计”是何所指,软绵绵地指着,爬过去递给了他。
“你上午也是一个人吗?搞了几层?”
“两个,跟刘师傅一起,搞到了10楼!”字为趴在墙上,边扫边说。
“下午呢?”猫爹左右晃着扫帚,不断地变换着自己的姿式,似乎比那模特还要讲究。只是屁股没丁点儿动静,像是缝在衣服上的补丁,随同全身一起,做着板块运动。
“一直一个人,搞到现在。”字为已经扫到了下一阶了,声音有点小,却也懒得理他,渐渐地,很有些不舒服了。
猫爹似乎没听清楚,但心里就是明白的。也许只是为了拉话,才有意这样的,问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绞着舌根子,作着似乎无止境的嘴巴运动。
“你的个苕伢!搞得那样快,做么咧,是不是有人在后面追啊?不累死你才怪呢!”
字为笑笑,但并没有说什么。
“老板同工同劳,”猫爹忽然压低声音,眼下一骨碌转过去。“你们可以边工作边休息,身体还在发育中咧,不能一次就累伤了。只要呆的时间一样多,还怕他少给你工资不成?”
“卖力就,卖力就——,不是得拿出卖命的力气吗?小东西要拼命的学呢!”他突然提高了八度的嗓音,大叫着说,突然很有节奏地,加快了手的动作频率。
“老张,辛苦了啊!”却又突然传来了老板的声音。
“呵呵,还好还好。这点小事嘛,问题不大……”猫爹奉承极其有度地谄笑着,“出来转啊?是该多监督了,大热天的,年轻人瞌睡多。提醒下就好了……”
字为吓了一大跳,老板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却完全不知道!心里不觉又是吓了一大跳,刚才自己正好一直都在软着咧!说不定恰巧全被老板给发现了,只是他没有照直给说出来。就像小时候在课堂上一样,老师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正在发呆的自己却半天反应不过来,而且还要愣愣地迎上那责怪的眼神,盯着紧紧地,期待着到底会发生的什么,心里却又虚得很,到底还是只得将僵硬的头,给压了下去,把脖子折得弯弯的。
猫爹却似乎总是化险为夷了!这会儿又神乎其神的摇摇晃晃,并不去认真的干,往上面瞥了一眼,索性把钻子扔一边去了。把一只脏兮兮的手撤过去,往更加脏兮兮的屁股上,象征性的拍了拍,也不知是手干净了点,还是那地方的裤子干净了点,然而灰尘却是明显的增多了。弥散在空气中,字为抬起肘来,用袖管护着鼻子,大有武侠遇有有迷魂香的谨慎。
手伸进上衣的口袋里,脚也跟着往上提了。走上两阶后,一支烟已经夹在两指间去。一屁股“咚”下去,又伸长了右腿,搁在下面的台阶上,整个身子都往右倾了去,腰际便窝了起来。掏出打火机后,那窝着的姿式依然保持着,显出谨慎的样子。鼓着嘴巴,戳起来,把烟头往火苗上凑了凑。顿时在火光的照耀下,腾地一团迷雾,急剧地上升了起来。却并不急于坐正,顺着那窝起来的腰际,把火机塞回口袋中。这才腾出手来,扶在烟嘴上,又轻悠慢转的吸了一口,上下两片唇子便朝各自的方向紧缩了一下,鼻孔里流出一缕烟,渐成弥漫。夹起烟卷来,食指与中指将其擎得高高的,挪往那伸出的大腿上,伴随着吁地一口呼出去的烟气,很舒畅地敲了敲,自己按起了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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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截烟灰这才很飘然地落了下去,在裤管上抖动了一两下,又碎成更小的琐屑烟末,纷纷扬扬地,点缀在刚刚打扫了的台阶上。终于在大腿收起来的同时,那窝着的腰际即已瞬间弹回去。刚恢复了原状的时候,那烟嘴已然插进了嘴里,只残留下两片唇子,各自往一起挤拢时的痕迹。紧接着,又有一缕轻云行水般的烟姿,从翕动着的鼻翼下的,那两个孔里流落了出来。喷气式似的,略约至胸前,或者大概就在下巴处的地方,就已经变粗变短,缩成一团了。收拢着,打成卷,转着翻了两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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