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欲望解解毒》第46章

我笑道：“是啊，咱们也睡吧。”
“睡吧睡吧，快睡吧，”小水说，“要不吵醒了它可就完了！”
我们相拥着闭上眼睛，我仍像往常一样轻轻拍着小水的背。
可是，就在我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听见小水说了一句：“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
“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哦？”小水问道。
我心里一紧，赶忙否认：“没有啊，哪有什么事？别乱猜了，快睡吧宝贝，天都快亮了。”
小水没说话，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她真的就睡着了。
真是个乖孩子，我在心里说。可是，我却睡不着了，**大睁着眼睛。那笼罩在四周的黑暗，就如同一个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黑洞，随时会将我吸进去吞没。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下班，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花店，店老板将新鲜的玫瑰摆放在门口，忍不住我就买了一枝；美滋滋地握在手里，准备回家后给小水一个小小的惊喜。
坐车到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己用钥匙开门，我估摸着小水早已回来了，应该在家中，我用一只手握住玫瑰，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去敲门，打算在小水开门时将玫瑰递给她，然后，小水的脸上一定会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小水笑的时候真好看。
可是，我敲了半天的门，却没有一点反应，只听见小雪在门的里边“喵呜喵呜”地叫。难道小水还没有回来？
我有些懊丧，为我的小花招没能得逞，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我掏出钥匙开门，一走进屋，却立刻发现屋里似乎有点不正常：电脑开着，小雪烦躁不安，小水每天必带的包和东西放在桌子上，却不见了她的人。难道她回来后又出去了？可是她的钥匙放在桌子上啊。她从来都很少丢三落四的。怎么回事？
这是天已黑，屋内除了电脑的光亮已一片昏暗。我打开灯。
小水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正好被床遮住了身影，她将脸埋在并拢的双膝上，长发纷乱，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腿，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七章　断（2）
我吓了一大跳，起忙奔过去：“小水？小水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了？生病了吗？哪儿不舒服？快告诉我啊！”我走上前，伸出手去轻轻地推她。
小水却像触电似地向后一缩，惊叫道：“别碰我！”
“小水，怎么了小水？”我大惑不解。
小水终于抬起脸，灯光下，她满脸泪痕，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睛此刻已潮湿红肿，很显然，她已哭了很长时间了！小水冷冷地看着我，第一次，她用那种从来没有过的冰冷彻骨的眼光，死死地，看着我。
我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冷下去，冷到足以让我发抖颤栗。
“小水？”我的嗓音在颤抖。
“你是个骗子！你是个混蛋！你是个禽兽不如的坏蛋！”小水哭骂着，却又是那么无力，那么虚弱，“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你这个骗子！我为什么这么幼稚，这么笨，这么傻？一次又一次地上当，一次又一次地被欺骗？、、、、、、”小水的泪又如雨水一样滚落，她大声地啜泣，将脸又一次埋在膝盖上，全身抖动。
我意识到一定是出了大问题，我的心一直在往下坠落，坠落，一直坠落到无底深渊里去。手中的玫瑰也无力地掉落。“小水，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啊，求你！”我呻吟似地说道。
小水头也不抬，只说了一句：“你自己去电脑里看！”
我赶紧来到电脑旁，显示屏上是一个网站的首页，有一行醒目的标题在不断地晃动：“艳~照！请点击艳~照！看真人秀表演！”
我心里格登一下子：莫非是那些裸~照给弄到了网上？可是那裸~照里并没有小水，与小水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疑惑不解地拿起鼠标，点击了那个晃动的标题。立刻弹出来一张张裸~照，果然，是我所熟悉的。那些裸~照，是我亲手所拍摄，我又曾一遍遍地仔细欣赏过，我又如何会不熟悉呢？
我的心更快地向下坠落，却还是没有坠到谷底，似乎永远就没有谷底。
我飞快地翻看那些裸~照，忽然，我呆住了，一个我熟悉的人，出现在画面上，那竟然是欣欣！是欣欣的裸~体照片！她躺在床上，显然已熟睡。各种角度，与各种睡姿的。画面的一角还打出字幕－－－－－－“睡美人”。
再往下翻，竟是录像了，是杰与欣欣做~爱的场面，显然是偷拍的，因为始终都只有一个角度，但是，两个人的脸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心更加迅速地往下沉，我蓦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杰曾说过小水有把柄抓在他们手里，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照片或录像？会不会也和这些裸~照一样被传到了网上？联系到小水这巨大的反应，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想停止翻阅，可是，我的手却不听使唤，我仍在不停地点击，点击、、、、、、
欣欣的有关画面终于没有了，我刚想松口气，一个更令我震惊的画面，出现在了屏幕上。
是小水！
是那个罪恶的夜晚！
是那个房间！
是我！
虽然我出现在画面中，只是两三分钟的时间，但是，却可以清晰地看出，是我！
我慌乱地摇摇晃晃地脱去衣服，爬到昏睡在床的小水身上，动了几下，然后就下床，下床时还跌了一跤。、、、、、、
那是我吗？天哪，那样的猥琐，那样的丑陋，那样的狼狈不堪，那样的无耻下流！那是我吗？那真的是我吗？可是，那真的是我！
我的眼在发花。
我的头在晕眩。
我的全身在发软。
我的心，终于坠到了万丈的谷底，摔成了千万个碎片！
小水！我的小水！我可怜的小水！当她看到这样的画面，她脆弱的心灵，如何能承受？她曾经那么受伤的心灵，如何不会崩溃？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知道，就算我现在再怎么解释，她也不会再相信我！就算我现在再怎么忏悔乞求，也无法得到她的原谅和宽恕！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画面仍在继续播放，杰走进房间，对昏睡中的小水百般折磨，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我想关掉电脑，可是我的手已无力抬起。
我想说什么，可是我的喉咙早已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走到小水的身旁，可是我的双脚也已不知如何再迈动。
我像一个断掉了拉线的木偶，呆立在电脑旁，一动也不能动。
可是，不！不！我不能就这样呆立！我不能就这样任由事情向最糟糕的方向飞速地发展！小水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们的感情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完了吗？这一切？不！不！我不能让一切就这样终结！我要挽救，我要竭尽全力去挽救！只要小水能原谅我宽恕我，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地走到小水的身边，双膝重重地跪了下去，看着小水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小水，我－－－－－－”我想说什么，然而喉头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地哽咽着发不出声音。
此刻，看着小水痛苦虚弱的样子，我多么想过去轻轻地拥她入怀，抚慰她，可是，我现在是个罪人了，在她的眼里我已是多么的丑陋和肮脏，我对她的任何一点触碰都会激起她的更多的反感和厌恶，所以，我最好还是别动，等待她的审判，等待她的惩罚。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我的双膝早已麻木。小水终于抬起泪脸，她冷冷地看着我，目光中再没有往日的温柔和甜蜜，她问我：“你为什么一直都在骗我？”她原本甜美的嗓音此刻已经沙哑。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小水，不是这样的，”我的嗓音异常干涩，我喉咙发干，几乎无法说话，我咽了几口唾沫，才又说道，“小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心疼你，所有这些，都是真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要说骗你，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不该跟在杰后面做那件事，我知道，那是一件禽兽不如永远也无法原谅的事，所以，我不敢告诉你，我怎么敢告诉你啊小水？如果让你知道了，你还会理我吗？你还会喜欢我吗？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你就会离开我，我就会失去你，小水，失去你，是我死也不愿意看到的事啊！小水，请你相信我，好吗？是的，我是个衣冠禽兽，我是个混蛋，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我是个永远也赎不了罪的罪人！但是，小水，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的啊！小水，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骂我、打我、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要太伤心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