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独角兽》第6章


有专门的内侍去做,哈木扎要做的,是耳鬓厮磨,温柔缱绻,在征服主人之后再娇宠他,让他靠在爱人的怀里享受宁静时光。
说这话时,阿内斯就正靠在哈木扎怀里。他们泡在浴池中,水面洒满了多色花瓣。
阿内斯描述道,伊尔法易宅邸的浴池比这大得多,坐在浴池中心根本摸不到池壁,如果水放得深一点,绝对能把人淹死在里头。
哈木扎被温水包围着,放松得有些飘飘然。他的手放在阿内斯背上,带厚茧的手指抚过柔滑皮肤上错落的伤痕。
阿内斯轻轻抖了一下,哈木扎这才清醒过来。
他担心被阿内斯斥责。阿内斯突然问他:“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哈木扎没听懂这个问题。阿内斯解释说:“你金发白肤,明显是坎塔里人,‘哈木扎’这个名字是玻拉人的名字。你的坎塔里名字是什么?”
哈木扎叹了口气:“沙林。我叫沙林。”
“有什么寓意吗?玻拉名字一般都有特定含义,或者是来源于某个地点或圣人。”
“没有,”哈木扎说,“坎塔里名字就是个顺口的读音,一般没有寓意。如果玻拉名字都有寓意,‘哈木扎’是什么意思?”
“说起你的名字,我一直想笑你来着。”
“为什么?”
阿内斯说:“是这样的。‘哈木扎’这名字来源于古代玻拉,是从祭司用语演化出来的单词,意思是‘雄狮’。竞技场那些人叫你‘雄狮哈木扎’,那翻译过来岂不是‘雄狮雄狮’?真是越想越滑稽。”
哈木扎笑了笑:“大概因为我的头发是金色,而且乱蓬蓬的,像雄狮的鬃毛。”
“这名字挺适合你的。”阿内斯说。
“那你的名字呢?”哈木扎问,“‘阿内斯’这个词的寓意是什么?”
“‘阿内斯’十分常见。如果你生活在玻拉王都,就会发现十个男人里起码有四个‘阿内斯’。它的意思是‘忠诚’,是这边十分流行的名字。很多人想也不想就会给儿子取这名字。”
听到这,哈木扎突然觉得他俩好像变成了真正的爱侣。
他们经常上床,彼此抚摸对方的每一寸肌肤,欢爱结束后,他们还会温存片刻,或者像现在这样亲密地一同沐浴。唯一遗憾的是,他们还没有真正接过吻。
阿内斯先离开了浴池。背对着哈木扎穿衣服的时候,阿内斯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这半个多月,你每天都在对我的伤疤好奇。”
哈木扎总是盯着他,显然阿内斯感觉到了。哈木扎羞愧地低头不语,阿内斯说:“相识一场,告诉你也无妨。你也快点洗完出来吧,我们可以一边吃夜宵,一边像朋友那样聊聊天。”
满月已过,今天并不适合赏月。哈木扎走出来的时候,阿内斯坐在露台的藤椅上,端着甜酒,看着北方天空上的星光。
哈木扎坐在阿内斯对面,发现自己的杯里也被斟满了甜酒。他没有拒绝,他一向不喝酒,今天却突然想试试。是苹果酒,里面还加了蜂蜜。哈木扎尝了一口就直皱眉头,立刻改端起了旁边的清水杯。
阿内斯偷笑了一下,说:“你肯定好奇过两件事,一是我到底惹了什么麻烦才被打成这样,二是我悲惨至此怎么还能活下来。你一直忍着没问。”
哈木扎说:“这些回忆肯定很痛苦,而且十分隐私,旁人不该多问。”
“其实一点都不隐私。如果你和城里的人打听,估计大多数人都知道。”阿内斯放下杯子,“你听说过赞菲尔公主吗?”
哈木扎摇头。阿内斯叹了口气:“那你听说过胡列将军吗?”
哈木扎说:“我不太清楚。从前我连‘伊尔法易’这名字都没听过,别人说起‘大巫师’这称呼,我才知道是指谁。”
阿内斯点点头说:“我明白了。那么,你总知道玻拉的当朝皇帝佩鲁希陛下吧?赞菲尔公主是他最小的女儿,当年……她大概是十六七岁吧。她的母亲是个低阶宠妾,她不太受重视,在诸位公主中也不算很漂亮,她在贵族中不受欢迎,但百姓特别喜欢她。她经常帮助贫苦的人,还亲自到神庙里去教平民妇女认字。”
“这个公主怎么了?”哈木扎问。
阿内斯低着头。在夜色中,哈木扎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是我服侍过的,身份最崇高的一个客人。”
七年前,阿内斯已经在茑萝街上名声显赫了。自从被伊尔法易看中,他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不再接触其他人,伊尔法易的权势足以让别人不敢对他出手,而他也完全可以从伊尔法易一人手上得到足够的报酬。
阿内斯第一次见到赞菲尔公主,是在伊尔法易的宅邸里。公主是伊尔法易的义女,伊尔法易亲手接生过她。当年,公主的母亲年纪太小,生产时差点一尸两命,多亏了伊尔法易用巫术相助,最终才得母女平安。年轻的母亲常常叮嘱公主,一定要记得占星师大人的恩情,公主也十分懂事,一直十分尊敬伊尔法易。
可是那一天,赞菲尔公主哭着跑出了占星师的宅邸。阿内斯私下打听到了其中缘由:皇帝打算让公主嫁给胡列将军的长子,公主坚决不肯,她跑到地母神庙去寻求庇护,神庙却关起大门不让她进入。
是伊尔法易促成了这门亲事,还下令不许神庙接纳公主。公主伤心地来找恩人面谈,伊尔法易却和皇帝一样劝她安心出嫁。公主嫁给将军的长子,倒也还算门当户对,她未来的丈夫比她小一岁,两人都正值青春年少,这可比嫁到遥远的荒漠属国去要好得多了……可公主就是不情愿。
阿内斯想象得到,这其中恐怕没有多少皇帝的意思,整件事完全就是伊尔法易安排的。玻拉的皇帝年老多病,除了美食美酒与妻妾娈宠之外,他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他把一切都交给伊尔法易,伊尔法易是他的占星师,他的枢密大臣,他的重要谋士,甚至是他的眼耳口舌。
阿内斯第二次见到公主,也是在伊尔法易的宅邸里。当时他正要离开,公主藏在花园树丛里,怯生生地叫住了他。
她不知阿内斯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和伊尔法易关系亲密,她希望阿内斯能帮她说话,可阿内斯实在是爱莫能助……无奈之下,他对公主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公主连恋人都从未有过,哪能想象买欢之地是什么样子?趁她羞愤不语时,阿内斯赶紧匆匆离开了。
公主的婚期就要到了。伊尔法易亲自帮她准备婚礼,忙得都没怎么理睬阿内斯。一天午夜,有个神秘的客人骑马来到金枝旅店的后门,骑手穿着厚重的大斗篷,整张脸都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当时阿内斯正在露台上休息。他房间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站在了他面前。赞菲尔公主竟然找到了这里来。她说,既然你收钱与人交欢,而且只服侍贵族和高官,那你也应该可以做我的生意。
再过几天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她不想向陌生的男人奉献自己,不想让那些人称心如意。她说自己不想当公主,不想做什么贞洁的新娘,与其那样,她宁可找个脸蛋漂亮、个性温柔的人尝试初夜。
面对这种事,任何人都知道应该躲得越远越好,可阿内斯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
与公主肌肤相亲并不怎么愉快。云雨过后,阿内斯在黑暗中偷偷哭了出来,他想起了自己十几岁的时候。那时,他也不想“向陌生的男人奉献自己”,可当时他根本找不到什么“脸蛋漂亮、个性温柔”的人。
之后的几天,公主几乎每天都要偷偷来找阿内斯,还含蓄地表露了对他的爱慕之情。但这些根本没有用,最后她还是得身披盛装,坐上花车,去牵起未来丈夫的手。
事情本该就这样结束,谁知最后却酿出了大祸。就在婚礼的第二天晚上,公主又出现了。她穿着女仆的衣服,头上戴着破旧的布巾,还在脸上抹了鸡蛋清,做出粗糙和皱纹的效果。
一见到阿内斯,她就扑进他怀中大哭了起来。夫家已经知道她并非处子了,他们正在各处打探她独自一人时接触过哪些男子。她装作愚蠢乖巧,那些人失去警觉后,她找机会逃出了宅邸。
赞菲尔公主抱着阿内斯说,你和我一起走吧,我驾了马车,就停在后门,趁现在城门还未关闭,我们快点行动,我的侍女正在郊外等着……
她还没说完,一群士兵闯进了金枝酒店。两三个仆妇围住了公主,男人们把阿内斯打倒在地,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阿内斯身上挨了好几下,公主一直在旁边尖叫,阿内斯却一声也没吭,他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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