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的救济》第39章


眼前的东西,完全超出经验范围,查立民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是个偏僻的小渔村,普通渔民王天娇坟墓上竟然有个机关?
不,她的儿子才是关键。查立民慢慢地回味其中的蹊跷,王天娇说过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个布偶里,除了身份证,还有另一层意思。布偶就是她的儿子,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她儿子宋小宝的墓中?!
查立民一下子觉得希望又重回眼前,原来王天娇将他一路引来,是为了这个![汶网//。。]
他从口袋摸出打火机,弯腰探下身去。查立民有常识,封闭已久的地下室,往往聚满二氧化碳。火机一灭,证明危险即将来临。可,除了二氧化碳,还有其他的危险吗?
他踩下台阶,墓道不宽,只供一人勉强进出,拐过弯道,脚下突然平坦起来。打火机的光很微弱,但依然在燃烧,不大的光圈,照亮前方。其中的一些物件,让查立民颇感意外。他左右晃晃火焰,右手边的墙上,竟然有一个开关。查立民想了想,然后将开关拨上。
查立民猜得没错,但因此被打亮的白炽灯,一下子刺得眼睛生疼。他闭着眼适应,然后缓缓睁开……原来底下是个小房间。
查立民灭掉火机,仔细端详。
房间不大,20平方米左右,陈设也很简单。正对着一张小床,紧贴着墙。边上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整齐地码放着模型小汽车之类的玩具,还有各式卡通面具。左手边是一把椅子,椅子上是个蓝色的饼干桶,更奇怪的是,椅子上方的墙面,竟然是一座石英钟。钟表在走,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7点20分。
天花板上有根长长的轴承,从两边的顶部穿出房间,轴承从里墙向外一米处的地方,架着一个小铁匣子。查立民往前走了两步,匣子外壳上刻有“渔334200的字样”,还有一个可转动的把手。查立民沿着轴承从这头走到那头,有点明白其中的意思。
匣子上从废弃的渔船上拆卸下来的发动机,通过轴承的作用,连接了墓碑上的开关。而这个把手,应该也起到同样的作用。
查立民又来到椅子旁,举起饼干桶晃了晃,里面有东西,饼干桶的外壳异常干净,一尘不染。打开后,是半包饼干。新鲜的,离保质期还远。
这个房间是用来住人的。
而且,现在还有人住着?!
这个人是谁呢?
查立民思索片刻,看来只能这样了!
他来到轴承的铁匣子下,轻轻扳动上面的把手,随即就听到“咔嗒咔嗒”声,坟包再次合拢。
查立民四处看看,关了灯,钻到床底下,安静耐心地等待起来。
看守所离松县城区四十多公里,位于两座山的交界处。看守所三面围墙,另一面依着峭壁。围墙上的铁丝网到了峭壁,架在从山两端支起的一根长长的铁管上。阳光下,这些铁丝熠熠生辉。
吴宏磊在松县公安局同事的陪同下,开车过来用了近四十分钟。黑色的大众轿车,在看守所门口按喇叭,交代完手续、查验完证件之后,从打开的厚重铁门中进去。
岗亭上的武警看了一眼楼下,然后转过身眺望远方。现在还未到放风时间,操场上空空荡荡的。远远就看见,办公楼前站着的所长和政委。
因为此前电话里已经沟通得颇为详细,所以寒暄后,立即就进入了工作。
“我马上让人把他提出来。”所长说。
“谢谢。”吴宏磊和郭子坐在审讯室里,耐心地等着。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铁链的“哗哗”声。门被打开,吴宏磊见到了想要见的人。
白景光,男,四十四岁,绰号“光头”,入狱前系富贵犬业董事长。说是犬业公司,其实压根就没有养殖场,他的店面开在周边最大的宠物批发市场,里面坐着的都是一些从社会上招募来的无业人员。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涉黑组织。
当年,白景光在这一带黑白通吃,从官场到街上的小混混无不笼络,形成了一个颇有规模的堂会。在一次省公安部牵头的全省打黑行动中,方得以彻底打击,白景光因组织黑社会组织、故意伤害、敲诈勒索、寻衅滋事等数罪并罚,处以十五年有期徒刑。
找到白景光这线索,既曲折又带着幸运,先是由南京警方协助,从邱洋家人处获得的信息,排查了邱洋开宠物店时所接触过的社会关系。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原来,白景光虽说在松县看守所服刑,但当年的势力范围却是在周边的几个县区,所以邱洋和那个宠物批发市场有业务来往并未进入视线。好在细心的侦查员发现刘文海和白景光曾经也有“过节”,交叉对比后,此线索才浮出水面。
白景光中等身材,光头,眉角处留有一道寸把长的疤痕,但也没有让他有暴戾之气。大概是长时间服刑,让他眼神浑浊,面部表情僵硬,弓着背,十足一个小老头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霸气。
“白景光在狱中表现还是不错的,非常配合工作,如果这次能够立功,肯定会被记录在案,成为减刑的筹码。”看守所里随同的民警,介绍他时带着言外之意,“对不对,白景光?”
“报告政府,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都交代。”
“你也不要太有心理压力,”吴宏磊取出烟来,递过去,“今天不是来和你算旧账的。只要你提供的信息有价值,就算是戴罪立功,可以不追究。你认不认识刘文海和邱洋?”
“谁?”白景光抬起头,进入了回忆。
吴宏磊把名字又说了一遍。
“你讲的是刘大头吧?”白景光似是翻然醒悟。
“对,就是他,我听说你跟他有关节。”
“那我记得,这大概是我做过的最后一件坏事儿,完事儿之后,我就进来了,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哦,说说看。”
“他是松县人吧,我记得是,他好像不怎么认识我,否则也不可能到我的场子里闹事。那还是在冬天,他把宠物市场的宠物店挨个翻了个遍,要找一只背上有红毛的猫。我后来才知道,这是没事儿找茬,这世界上哪有长红毛的猫,有也是畸形,不值钱的。宠物店没有这样的猫,他开了一辆车到处抢人家的猫。这不市场办公室就找到我了吗,我带着人就把他给绑了。”
“绑了,绑哪去了?”
“其实就是把他们两个人关在一个小屋子里,饿了三天,杀杀他们的威风。”
“两个人?”
“嗯。”
“还有一个是谁?”
“我也不认识。说也巧了,其实那个人和刘文海也没关系,不是本地的,在场子里批发狗种的时候,和店老板起了争执,所以我就把他一块办了。”
“哦?”
“其实我们在市场里和他俩相遇的时候,他们还挺横,我们还伤了好几个兄弟。”
“和你动手了?不是说他们不认识吗?”
“谁知道呢,大概是我们人多,他们就拧到一块去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了。”
“您知道的,我们这种混的,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加之刘大头的名字我也听过,没必要做得太绝,教训教训就完事儿了。所以三天之后,把他们放了,还特地摆了一桌酒,愿意和他们谈和。果然,后面也没后遗症。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两个月后就进来了,他想报仇也没机会。”
“你刚刚说的那另一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真忘了,这事之后,根本没机会接触,酒桌上的话怎么能当真。”
吴宏磊摸摸下巴,示意郭子把邱洋年轻时的照片拿出来。
“是不是他!”
“好像是他。”
“什么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他。”
“具体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白景光仰着脖子想:“嗯,我是2002年进来的,这事儿应该是发生在2001年11月或者12月的样子。”
吴宏磊点点头。
“师傅,看白景光的样子会不会认错,那个人不是邱洋。”
吴宏磊点点头:“确实不能肯定,先当是来查吧!”他坐在车里把信息重新捋了一遍:
假设白景光没认错,那么刘文海和邱洋之前是不认识的,邱洋在宠物市场因为买卖和人起了争执,恰逢此时刘文海来找猫闹事儿。因为有白景光这个共同的“敌人”,所以临时结成了“同盟”。这个“同盟”从素昧平生,到一起打架,一起被“绑”,一起挨饿,再一起成了白景光的朋友?
“你觉得两个人在极端环境下,会在短时间内成为挚友吗?”吴宏磊摇下车窗。
“啊?”
“比方说他们被关在一个阴暗的小屋子里,无食物无水,他们都知道绑他们的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黑社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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