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盗贼拉莫瑞》第77章


被赝氛磐窖邸?br />
在煤烟区东北角有一溜破败的船坞、倾颓的阶梯和残损的码头。所有较大较好的小艇和游船都被锁好,上了链条,但有几艘小划艇在水面起起伏伏,除了绑根绳子以外,什么保险措施都没有。在一座到处都是这种小船的城市中,精神正常的盗贼都不会偷这东西——当然那是平常。
他们爬进第一艘碰巧有桨的小船。洛克瘫坐在船尾,小虫儿抄起木桨,金·坦纳扔掉了缆绳。
“谢谢,小虫儿,”金把自己塞进小木船潮湿的舱底,三个人把这里挤得满满当当。“我过会儿就跟你换位置。”
“哦?这不会给我的道德教育留下瑕疵吗?”
小虫儿把船驶向河道中央,码头渐渐远去,金·坦纳抬头望着满天繁星。“你的道德教育结束了。现在你得学学如何打仗。”
4
无人察觉,无人打搅。金·坦纳静悄悄地把船划向运河北岸,此地就在佩里兰多神庙南端。神庙矗立在他们头顶浓郁的雾气中,灯火全无,只剩一片黑色阴影。
“稳着点,稳着点。”大块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船停在排水管旁边。它距离水面大约一码,是个直径五尺的孔洞,差不多直接通向一条隐蔽通道,就在从神庙去往地窖的那条木梯后方。小虫儿把手探过管道出口上的铁栅栏,扳开隐藏的锁头机扣,随即从上衣里掏出一柄短剑,准备爬进去。
“我先进,”他说。但话音未落,金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我反对。恶姐妹先进。你坐好,让船保持平稳。”
小虫儿气鼓鼓地板着脸坐下,洛克微微一笑。金·坦纳身躯一耸,钻进管道,向黑暗中爬去。
“你可以得到第二个进的荣誉,小虫儿,”洛克说,“可能需要有人上去拉我一把。”
等他们三人都安全钻进管道后,洛克转过身,用脚把小船捅到运河中央。水流会把它冲到维阿·卡莫尔拉赞河,隐藏在浓雾之中,直到被某艘大船发现,当作飞来横财据为己有。洛克顺手关上铁栅栏,重新锁好。绅士盗贼们时不时会给铰链折叶上油,以便进出时尽量做到悄无声息。
他们爬进黑暗管道,呼吸声和轻柔的衣物刮蹭声在四周形成细小回响,将他们团团包围。咔嗒一声响过,金·坦纳打开了通往地窖的暗门,一道苍白银光洒在他们身上。
大汉钻出通道,进入昏暗走廊,踏足于木地板上。在他右侧,正是那条通向神庙的楼梯,入口就在当初锁链神父的卧榻下方。虽然金·坦纳尽量放轻脚步,但地板还是发出轻轻的吱嘎声响。洛克紧随其后溜出管道,心脏怦怦直跳。
这里的光线昏暗得有些异样。自打洛克头一次见到这个地方起,四壁从来都是金光灿灿。
金·坦纳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那对短斧在他手中上下起伏。到了走廊尽头,他伏下身,猛地转过拐角……随即直起腰,吼了一句,“妈的。”
厨房被砸了个稀巴烂。
香料柜翻倒在地。碎玻璃烂瓦片到处都是。碗橱柜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水罐掉在地板瓷砖上。几张镏金坐椅也被扯碎,扔在墙角,摊成一堆。自从他们住进玻璃地窖时起,就挂在屋顶的华美大灯台也全毁了,只剩几根金属丝还吊在天花板上,行星和满天星辰都被砸碎,环形轨道弯曲得无法修复。正中央的太阳也被烧坏,破损得像颗鸡蛋。原本在内部产生光亮的炼金灯油渗进了桌子。
洛克和金站在通道入口处,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得不知所措。小虫儿转过拐角,心里还在想着就要跟未知的敌人动手,不禁激动万分。
他挤到两人中间。
“我……诸神啊。神啊!”
“卡罗?”洛克把悄悄潜入的想法抛在脑后,“盖多!卡罗!你们在吗?”
金·坦纳走到通往衣帽间的门前,将厚重门帘掀到一边。他一句话没说,一声都没出,只是恶姐妹从手中掉在地上,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衣帽间也被洗劫一空。所有精良服装和化妆衣物,所有帽子、颈巾、马裤和长统袜,所有马甲、汗衫和价值数千克朗的各种饰品——全都没了。几面镜子被砸得粉碎,化妆盒被打翻,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大都破损断裂。
卡罗和盖多躺在箱子旁边,在昏黄的光线中瞪着双眼。他们的脖子被人划开,从左耳一直到右耳,形成一对光滑的裂口——双胞胎般的伤痕。
5
金·坦纳向前倒去,跪在地上。
小虫儿试图从洛克身边挤过,拉莫瑞聚起仅存的微薄力量,想把男孩推回厨房,嘴里还说着:“不,小虫儿,不……”但为时已晚。男孩扑通一下坐在地上,靠着女巫木桌开始抽泣。
诸神啊,洛克踉踉跄跄地从金·坦纳身边走过,进入衣帽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诸神啊,我是个傻瓜。我们本应该卷起铺盖逃跑。
“洛克……”金低声叫道,随即身子一歪,扑倒在地,十指颤抖着、摇动着、抓挠着,仿佛是某种痉挛发作。
“金!诸神啊,这又是……”洛克蹲在大块头身边,一只手按住他圆胖肥厚的下巴。金·坦纳的脉搏跳得飞快……他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洛克,嘴巴一张一阖,但却吐不出半个字来。洛克脑筋急速转动。
毒药?某种陷阱?留在这个房间里的炼金术把戏?为什么他没受影响,难道说他的感觉已经太过难受,目前的症状还难以引起注意吗?洛克疯狂地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被躺在桑赞兄弟之间的一个黑色物体所吸引。
那是一只手,风干的人手,色泽灰白,干枯萎缩,呈现革质。它躺在地上,掌心朝向天花板,手指向内弯曲,绷得很紧。一条黑线在手掌死皮上缝了个名字,字迹粗陋,但相当清晰,周围还笼着一圈淡淡的苍白蓝光。
金·坦纳
如果我绣出你的真名。驯鹰人这番话不由自主地跃入他的脑海。金·坦纳又呻吟一声,疼得拱起后背。洛克俯身去拿那只风干的手,十几个计划在脑海中打转——用短斧把它剁碎,在炼金灶石上烤焦,扔进河里……他对实用魔法知之甚少,但无论怎么做都强过袖手旁观。
一阵脚步碾压碎玻璃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别动,孩子。我想你的胖朋友现在帮不了你。就是这样,坐在那儿别动。”
洛克从地上捡起一柄金的短斧,抄在左手,大步走出衣帽间。
一个男人站在通往走廊的大门口,洛克从没见过这个人。他身穿棕红色油布斗篷,兜帽垂在后面,显出一头细丝般的黑色长发和一把黑须,右手拿着弩弓,近乎随意地指向小虫儿。洛克出现在衣帽间门口时,他瞪大了眼睛。
“这不对头,”他说,“你不该出现在这儿。”
“你是灰王的那个手下,”洛克说。他左手扶在门旁的墙壁后面,好像是支撑身体的重量,其实只为把短斧藏住。
“灰王的一个手下。他有好些。”
“你开价吧,随便多少钱都行,”洛克说,“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在干什么,还有我如何才能避过盟契法师。”
“你避不过。这个答案我免费赠送。随便我开价?你没这实力。”
“我有四万五千克朗。”
“你过去有,”弩手的语气相当和蔼,“现在已经没了。”
“一支箭,”洛克说,“两个人。”金·坦纳的呻吟声又在他身后的地板上响起,“这个局势值得好好考虑一下。”
“你看起来不太舒坦,那孩子看起来更是不灵。我说了别动,孩子。”
“一支箭是不够的,”小虫儿眼中透出的冰冽怒火,洛克此前从未得见,“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谁。”
“一支箭,”洛克重复道,“是为小虫儿准备的,对吗?如果我不在这儿,你早就把他射穿了。然后再料理金。这计划的确不错。但现在这儿有两个人,你还是只有一支箭。”
“放松,先生们,”灰王的手下说,“我想你俩都不急着在脸上添个洞吧。”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不知道我们做过什么。”小虫儿腕子微微一抖,有什么东西从袖子里落在手中。洛克勉强看到他的动作——那是什么东西?孤儿卷?哦,诸神啊……这对一支弩箭可没半点用处……
“小虫儿……”他低声说道。
“告诉他,洛克。告诉他,他不知道自己在招惹谁。告诉他,他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咱们能干掉他。”
“你们谁先动一下,我就放箭。”弩手往后退了一大步,用左臂撑稳武器,箭尖在洛克和小虫儿之间来回移动。
“小虫儿,别……”
“咱们能干掉他,洛克。你和我。他没法阻止咱们两个人。妈的,我打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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