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盗贼拉莫瑞》第104章


思。”
“我明白,”瑞沙脸上同样挂着冷峻的笑容,“一项为人称道的商业准则,跟我所秉承的相差无几。”
“哦,对了,”洛克说,“我想起来为什么看您这么眼熟了,安纳多流斯先生。您有姐妹吗?也许有两个?我似乎记得在什么场合见过她们——您们的相似之处显而易见。”
“不,”瑞沙大佬皱着眉头说,“恐怕您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我没有姐妹。堂娜·索菲娅、费尔怀特先生,能认识您们令我倍感荣幸,可惜我还有要事在身。我祝您们在今晚的宴会上玩得愉快。”
洛克伸出手去,脸上挂出纯洁无瑕的友好笑容。“认识新朋友总是令人愉快,安纳多流斯先生。也许咱们还有机会再见?”
瑞沙大佬盯着洛克伸来的手愣了片刻,随即回过神来。如果他拒绝这种礼节,很可能引起一场大乱子。瑞沙有力的右手握住了洛克的小臂,洛克也以同样的动作予以回应。他左手的五指在微微抽动。如果短剑不是藏在靴筒里很难取出,他现在很可能会抛开所有理智。“您真是个有趣的人,费尔怀特先生,”瑞沙大佬不露声色地说,“但我不知道咱们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如果说我对这座城市还算了解的话,安纳多流斯先生,”洛克说,“那我了解到的就是它充满意外。祝您今晚过得愉快。”
“您也是,”瑞沙说,“安伯兰的商人。”
大佬快步走向大厅中的人群。洛克目送他渐行渐远。瑞沙回了次头,他们的目光再度交汇。接着大佬走向通往上层的楼梯,灰大衣在身后飘摆,转眼间消失不见。
“卢卡斯,”堂娜·索菲娅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什么?”洛克露出费尔怀特式的单纯笑容,“我想没有,尊敬的夫人。只是他跟我过去认识的某个人特别相像。”
“某个安伯兰的朋友?”
“哦,不,”洛克说,“不是朋友。而且我所说的那人已经死了——死得相当彻底。”洛克发觉自己就快把牙咬得咯咯响,连忙换回轻松的表情,“咱们该去找您那位堂娜·沃岑莎了吧,萨尔瓦拉夫人?”
“哦,当然,”索菲娅说,“是的,咱们这就去。请跟我来。”
她领着洛克走下瑞沙刚刚通过的楼梯,进入下一层大厅。这里同样挤满达官显贵——“蓝血贵族和金血豪商”,锁链神父应该会如此形容。这里没有筵席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吧台。四十尺长的抛光女巫木台面后方,站着两打身穿公爵制服的服务生。再往后,许许多多桌子和架子上摆放着成千上万瓶醇酒。旁边还布置了不少炼金灯,在大厅中洒下层层叠叠的彩光缎带。几座由红酒和啤酒杯摞成的大金字塔码放在吧台两侧,以丝绒绳索隔离起来。随便什么人稍有不慎都可能使价值数百克朗的精美水晶杯摔得粉碎。几个黑号衣在这些玻璃金字塔旁站得笔管条直,作为额外保护。说到金字塔,另一尊漂亮的金字塔雕塑就放在吧台右侧几尺远的地方,置于一条丝绒绳索之后。
堂娜·索菲娅领他走向西侧,通过吧台。一大溜贵族正等着领取各自喜爱的液态勇气,其中有些人显然已经有点记不清直立行走这门古老技艺。大厅西墙上有一扇厚重的女巫木门,上面镶刻着尼克凡提公爵的私人徽章。堂娜·索菲娅把门推开,带领洛克进入一条弯曲回廊,炼金灯投下的柔和银光洋溢此间。走廊里有三扇门,堂娜·索菲娅引他走到尽头的门前。洛克估计这里接近凌鸦塔北墙。
“好了,”堂娜·索菲娅露出一丝坏笑,“里面可能是堂娜·沃岑莎,也可能是两个年轻人在做他们不该做的……”
她把门滑开,往里瞥了一眼,接着揪了揪洛克的袖子。“没问题了,”她轻声说道,“她在这儿。”
洛克和索菲娅看到的是一间近乎正方形的屋子,只有外墙略微弯曲。跟那些大厅不同,此处的祖灵玻璃外壁并不透明。北墙上有一扇窗户,木质百叶窗已经打开,让午后的阳光和暖风透入房间。
屋里放着把高背木椅,上面坐着一位弯腰驼背的老妇人。她哈腰驼背,手里拿着两根闪闪发亮的编织针,注意力完全放在手中无从辨认的编织品上,这东西一直垂到她的大腿,几团黑毛线躺在她脚下。堂娜·沃岑莎反常地穿着男式黑大衣和深紫色马裤,很像是骑兵军官的传统服饰。脚下那双黑色便鞋两头向上翘起,仿佛童话故事里的东西。半月形镜片后面的双眼似乎清澈通明,但堂娜·索菲娅领洛克走到房间中央时,它们始终没有抬起。
“堂娜·沃岑莎,”索菲娅清了清嗓子,同时提高声调,“堂娜·沃岑莎?我是索菲娅,夫人……我带了个人来见您。”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堂娜·沃岑莎的编织针响个不停,咔嗒咔嗒、咔嗒咔嗒,但她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手里的东西。
“堂娜·安洁维丝塔·沃岑莎,”索菲娅对洛克说,“继承夫位的琥珀晶女伯爵。她,啊……她的情况时好时坏。”索菲娅叹了口气,“我可以请您在这里陪她待一小会儿吗?我要到吧台去。她通常喝白葡萄酒。也许一杯酒可以把她带回咱们身边。”
“当然,堂娜·索菲娅,”洛克愉快地说,“为女伯爵效劳是我莫大的荣幸。您觉得她需要什么东西,就去拿吧。”
“我能给你带点什么吗,卢卡斯?”
“不,哦,不用。您太客气了,尊敬的萨尔瓦拉夫人。我或许晚些时候再喝吧。”
索菲娅点点头,随即走了出去。房门在她身后关闭,发出咯的一声。洛克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步。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缝衣针的声音毫不停歇,咔嗒咔嗒、咔嗒咔嗒。洛克扬起一侧眉毛,在这两根针之间形成的东西仍旧是个谜。也许它离完工还差得远。洛克叹了口气,又踱了几步,扭头望向窗外。
绿色和棕色的丘陵在城市北方起伏的地平线上绵延。洛克可以看到大路的线条,小房舍色彩斑驳的屋顶,还有蓝灰色的安杰文河。所有风景在热浪和距离的作用下,都显得模糊不清。太阳给世间万物洒上白炽光芒,天空中万里无云。
突然间,强烈的刺痛感从左脖梗传来。
洛克猛地转过身,抬起一只手捂住疼痛的地方,指间有些湿漉漉的感觉。琥珀晶女伯爵堂娜·安洁维丝塔·沃岑莎站在他面前,正将刚刚扎进洛克后脖颈的编织针慢慢收回。此刻半月形镜片后面的双眼灵动有神,一丝笑容在满是皱纹的瘦脸上绽放。
“呃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洛克揉着后脖颈,非常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韦德兰口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伤心柳,荆刺先生,”堂娜·沃岑莎说,“伤心柳树的毒素。我相信你肯定听说过。你还有几分钟好活……我很想用这点时间来跟你谈谈。”
5
“你……你……”
“扎了你的脖子。是的,没错,我必须承认这让我感觉好极了,亲爱的孩子。我还能说什么呢?你让我们进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追逐战。”
“但……但……堂娜·沃岑莎,我不明白。我是怎么冒犯您了?”
“你大可以放弃这韦德兰口音了。它很完美,但恐怕你这次没法面带微笑地骗出一条退路来,荆刺先生。”
洛克叹了口气,揉揉眼睛。“堂娜·沃岑莎,如果那根针的确下了毒,我干吗还要告诉你任何事呢?”
“这才算是个合理的问题,”堂娜把手伸进罩衫前襟,掏出个盖着银帽的小玻璃瓶。“只要你肯合作,我就把解药给你。你当然会老老实实地跟我相处吧?你身处几百米的高空,我手下所有午夜人都在这里,化装成了仆人。如果你从这条走廊跑出去哪怕十尺,就会受到相当不名誉的待遇。”
“你手下的……午夜人……你是说……你肯定是在开见鬼的玩笑。你是蜘蛛?”
“是的,”堂娜说,“看在诸神份上,终于能把这秘密告诉某个懂得欣赏的人,感觉可真好。”
“但是,”洛克说,“蜘蛛是……至少我以为蜘蛛是……”
“男人?你和城里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荆刺先生。我始终觉得他人的臆想是最好的伪装,你说呢?”
“嗯嗯。”洛克还真笑出了声。酸麻感在伤口周围蔓延,这显然不只是他的想象。“看来我被自己下的套捉住了,堂娜·沃岑莎。”
“你肯定聪颖过人,荆刺先生,”堂娜·沃岑莎说,“这我必须承认。只有这样,你才能完成那些骗局,才能让我的人这些年来始终摸不到头绪……诸神啊,我真希望不用把你扔进鸦笼。只要你有几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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