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闻录》第18章


过得不错了……”说出最后一个字,他像是把一直以来身上背着的一座大山给缷下,不过他明显又背负起了别的什么。
让刘岳九意外或者不那么意外地是沈秋放下了手中的笔,“也许……他们并没有忘记你。”
“我知道……只是有些不能接受他们立马就接受了没有我的人生。”
“不然呢?”沈秋此时的表情和黎历有些像,是一种自嘲却还有些别的东西,“一直在没有你的日子里不出来吗,那样,根本就是一个懦夫罢了。”沈秋看着黎历,“你的家人们很坚强,你应该……感到高兴。”
黎历低着头,“我明白。”他沉默了好一会,抬起头来,脸上只有疲惫,“忘记一个人并不轻松不是吗。”
“他们根本没有忘记你,他们不会忘记你,即使到死他们也不会忘记……只要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可能有些没有逻辑,希望大家忽略……
☆、黎历(六)
“只要活着……”沈秋的话在在黎历脑海里回荡。他有些失神地品味着这句话,忘记并不轻松,他转过头看了沈秋一眼,那人正神色淡漠地看着他,其实相比起真正没有情感的人,情感太过激烈的人往往喜欢将情绪藏入眼底,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永远哭着的人内心不见得比永远笑着的人悲伤,因为学会隐瞒自己的情绪可能本来就是一种悲伤了。
黎历摇了摇头,又自顾自地讲着故事,“死去的感觉其实没我想得那么痛苦,或者说我一直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死了,就像一个旁观者,即使看到自己悬在空中,依旧没有真真切切地死去娥感觉……我就一直守在他们周围,看着他们慢慢地从悲伤中走出来,好像很不容易,却又似乎很轻松,不知不觉间,才发现已经过了那么久……”
黎历看着留人堂的是三人,“知道他们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好后,我便离开了,或许我也是怕他们死后看到我吧,总之,离开后,我漫无目的,不知怎么,便来到了此地,我总有种直觉,看来这种直觉还是很准的。”
没有人问是什么样的直觉,刘岳九感觉似乎拥有轶闻录的人都有这种奇怪的直觉。沈秋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在黎历的声音停下来后,这声音显得越发明显,“所以你死后一直在你父母身边,离开后便直接到这来了?”
黎历点点头,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仿若先前的悲伤从未有过。沈秋皱了皱眉头,“你是否看过一纸书,名为‘轶闻录’?”
出乎王品茗和刘岳九的意料,黎历听完后,点点头,“见过。”沈秋眯了眯眼,这个人的确有些异样。
留人堂三人半晌不出声,黎历站了起来,看向窗外,留人堂里面和外面很有些不同,但是那两个鬼魂似乎并未察觉,“闻远古,见三神。有发白者居于上,为天;发黑者居于下,为地;混沌者居于中,创世为人。一日,三人集,因事争执,未果,不欢而散。混沌者欲占天地,取其发化为人,白发可逾天,黑发可越地。后逾天越地者均败于天地,混沌者愤恨而辞,余二神皆随之而去。”
黎历将他见过的那页纸的内容尽数背了出来,当他第一次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感觉,因而他将那页纸好好地藏于贴身的地方,偶尔也会琢磨琢磨,不过他在死后看到亲人为他操办后事时,那页纸却好像不见了,这事若无蹊跷,看来是早就注定好了的。
黎历站在留人堂的大门下,只要迈出去,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王品茗和刘岳九或许没有发现,里面和外面最大的差别是生命。即使内里再怎么亮堂,却永远无法代替阳光,无处不在的的阴冷将人逼得无处可躲。黎历还依稀能听见正月欢乐的人们将鞭炮放得震天响,他不由得低低说了声“春天了啊,真好……”这就是生和死,外面和里面的差别,这就是生命,即使还存活于这世上,他不过是一介鬼魂罢了,不再有,新陈交替,日月更迭,时光变迁。
身后的沈秋在听完黎历的话,起身便回了东厢房,“回去再看看他们吧……又是新的一年了……”
“新的一年”这几个字让黎历的身形颤了颤,随后他也拥抱融化在那日光中。
沈秋知道黎历还是放不下那些他最在乎的人,既然如此,就算化作鬼魂,化作尘埃,也和他们一起度过,这样才算是了却自己那一点小心愿了。
推开门的刹那,沈秋似乎看到花圃那抹绿朝他招摇了一下,他停下脚步,静静伫立着,而后他露出苦笑,进了屋。黎历尚且还能陪在亲人父母左右,即使是孤魂,至少那些日子和他们一起算是一起走过,也算是一种弥补。可自己要了却心愿又该怎么做呢,自己的时间从永生那刻开始就已经停止了。黎历察觉到了,即使留人堂坐落在人间又如何,就算过了再久,留人堂散发的依旧是死去的味道。刘岳九、王品茗是鬼魂,自己也与死人无异,就连那花圃里的花草也不过是风前残烛,是自己强行停下了它们的时间,本来就留不住,即使强行改命,结果依旧是一样的。
沈秋看着窗外,留人堂和人间不一样,留人堂的时间本来就是由他控制,不会有新的一年,不会生长,不会消失,不会终结,永永远远都是这样的一成不变,所有的时间都停在这一刻,也不知道蔺久当初有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沈秋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许,只要活着就是过错,即使再怎么想念,忘记是痛,记得是痛,连饮下孟婆汤忘记了一切,只剩下这痛无边无尽那个,无止无休。
沈秋闭上了眼睛,自己一人时,他总是闭着眼想着过去的画面,即使是想过千百遍的话画面,似乎也没有随着想念变得鲜活,却逐渐在回忆中泛黄。不论我们有多想抓住,逝去了的已经逝去了,沉沦在回忆的人,时间也是静止的。
突然沈秋睁开了眼,眼前是阎王的信,沈秋眨眼的功夫,那信便已经展开并随着沈秋看信的速度慢慢消失,最后空白的纸张凭空自燃了起来,消失不见。
沈秋用手扶了下额头,还留在大堂的王品茗和刘岳九突然便听到沈秋的传话,阎王以及那两个鬼差将在明天前来拜访。说完就没了声响,刘岳九头痛道,“这阎王来的也太勤了,我都要以为他是我颇有矫情的故友了,死了这么久,时不时来拜访的就他了,还有那两个鬼差,地府不会就那两个鬼差吧,怎么总是他俩啊……”王品茗懒得听他唠叨,转身也回屋了,剩刘岳九一个人,发现大堂没人了,想了想,今个儿过节还不如出去热闹热闹,便出了留人堂寻乐子去了。
☆、黎历(七)
阎王还是老样子,实际上,对于这些活了几千几万年的老怪物来说,几百年只能算是匆匆一瞥般的短暂,就这个方面来讲,地府的人的确有些过分勤劳。
林砚和张知为站在阎王的一侧,毕竟他们还没有和阎王平起平坐的资格。另一边的王品茗和刘岳九也站在一旁,不过他们还是显得有些拘谨的样子,反倒是黎历,令人震惊的淡定。
沈秋不知从哪里搞来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在这个新国时代很有一副老财主的做派,而旁边站的就像是他们的仆人一样。沈秋拿起茶杯,任由热气慢慢上升,遮住了他的部分视线。早在阎王一来时他就注意到林砚以及张知为间或看向黎历的目光,他想起来信的内容,没有再纠结下去。
坐着的两个人看上去和乐融融,对都目光深沉,让人看不透他们的心思。沈秋从容地将喝过的茶杯放在桌上,露出了一个不算暖的笑容,“我想,我最起码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在……为阎王大人卖命了这么久之后?”阎王还是那副令人讨厌的老头形象,“你不会损失什么的,顶多只是压抑住你的好奇心?”沈秋很干脆地问了一句,“好处?”阎王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那边那个,看上去颇有些眼熟啊。”
沈秋瞥了一眼黎历,不再作声,倒是林砚和张知为再看了一会后,张知为带着些笑意地说:“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脱离轮回。”沈秋在一旁冷冷地说了一句,“只不过暂时而已。”
站在沈秋一旁的王品茗二人显然有些吃惊,黎历呡了呡嘴后开口道,“几位大人的确给在下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不过他似乎仅仅只能确定他们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什么来。张知为一脸灿烂地说道;“你之前还拒绝过和我们同伙的要求,不过入几次轮回就忘记了……不过功德还在。”
听到这话,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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