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蛮妻》第3章


宋原德苦恼地摇摇头。 
“雨儿啊,你这偏颇的观念也该改一改了。唉!可能从小家里女多男少,你只接触爹一个男人,自然比较不知道该怎么跟同年龄的男性相处了。话说回 
来,你不是有个青衫之交——苏秀才,你们不挺有话聊的吗?他也是男的啊!” 
要不是苏秀才早有婚约,宋原德还真想把雨脉嫁给他呢!毕竟,苏子仪可是雨儿除了他外唯一亲近的男性。 
“他才不是……”雨脉掩唇轻笑道。 
“不是什么?难道苏秀才不是男人吗?”宋原德皱紧眉头,没好气地说。 
雨脉冰封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并不反驳。 
“好了、好了,总之爹不能坐视不管,让你这么胡闹下去。”他终于切入正题,“前几日有人来提亲,爹已经允了你的婚事。” 
宋雨脉秀眉一扬,冰冷的怒焰燃进她的眸中。 
“爹是说,您“已经”替女儿安排好婚事了吗?”她眯起眼,声音好柔好柔,柔得令人全身窜起一阵寒意,连宋原德也不禁忐忑不安起来。 
“雨儿,爹也是为你好,那袁睿,袁公子可是武扬镖局的总镖头。武扬镖局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而袁公子年少有成,人又谦冲踏实,实在是难得的人才。” 
“武扬镖局……袁……睿……” 
雨脉轻轻复诵这个名字,她垂下眼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叫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雨儿,爹不会害你的,这袁公字无论家世、人品,样样都是人中龙凤,你嫁过去,绝对会幸福的。”宋原德苦口婆心地劝说。 
“好啊!” 
“咦?”宋原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宋雨脉淡淡地说。“爹要女儿嫁,女儿就依爹的意思。” 
是吗?雨脉怎么可能会这么听话? 
宋原德眨眨眼,一时之间所有准备好要说服女儿的说辞这下全卡在喉头,下不去也上不来,顿时涨红了脸。 
“那……那这样的话……我……” 
“爹爹。”宋雨脉恢复一贯的镇定,娇柔地一笑。“婚事您尽管去办吧!女儿全听爹的吩咐。” 
“那……太……太好了……” 
还不能消化好运的宋原德傻傻地笑了起来,这才心满意足地缓步离去。 
“小姐?”一直站在一旁听进所有对话的侍女宁儿,对这一切感到无法接受。 
从小就服侍这个主儿,她那里不知小姐那外表柔顺,内心刚烈的性子。 
“你就这么同意这门婚事吗?”她可不相信。“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要嫁人吗?你还说姑娘家只要嫁了人,就什么自由都没有了?怎么还——” 
宋雨脉只是优雅地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啜着。 
“傻宁儿,你紧张什么?” 
“小姐,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怎能不紧张?” 
“终身大事?”宋雨脉诡谲地笑了。“那可不一定……”她的话令人摸不着头绪,宁儿听了只有更加糊涂。 
“小姐,你说的我不懂,宁儿只知这丈夫可是要跟你生活一辈子的,怎能这么草率……” 
“一辈子……”宋雨脉水漾的黑眸掠过异样的光采,唇边绽开艳丽的笑靥。 
“那也要他能活得了那么久才行呢!” 
宁儿闻言一愣,还来不及反应,雨脉已经旋身优雅地转回房去了。 
望着那抹窈窕的白色身影,宁儿的疑惑愈来愈深了。 
小姐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怎么会知道未来的姑爷命有多长呢?难道她会算命? 
真是的,她这主子在想些什么,她这个服侍她这么久的丫鬟竟摸不透。 
武扬镖局是由前任总镖头袁少卿和妻子谷函月在三十年前所创设的。这些年来,凭着超绝的武艺和信誉,建立起声望。渐渐的,客户愈来愈多,时至今日,武扬已然成为江南第一大镖局,底下镖师上百人,客户更是上自文武百官,下至富商巨贾,不一而足。 
袁氏夫妇只有一个儿子——袁睿,从小便跟在父母身边习武、跑镖。自十八岁起,便在江湖上闯出名号。他沉稳内敛的性格有别于一般武学世家子弟,不只资质佳、功夫了得,为人更是正直、重信义,公正圆融的处世态度,让他和江湖中所有门派皆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也因这个能力、武艺皆上乘的少主,将武扬镖局的声势推至最高,创下难能可贵的荣景。 
然而,自袁少卿在五年前因病去世,镖局的重担全落在当时只有二十出头的袁睿身上,谷函月看着儿子在事业上投注所有时间和精力,欣慰之余,开始烦恼起儿子的终身大事。 
这些年来不论她托人替儿子作了多少煤,他总以忙碌为借口,不知推了多少门亲事。 
这回,说也奇怪,儿子居然主动提出要娶云霞山居的五小姐,上门提亲的结果,也出奇的顺利,让谷函月总算松了口气,开开心心的办起了婚事。 
“你们总镖头人呢?”裴骥走进武扬镖局,沿路问着府里的下人。 
“裴公子,少主在武场练功。” 
对于裴骥像逛自家后院的晃进镖局里,府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裴、袁二家是世交,裴骥和袁睿自小一同习武,是有如兄弟般的好友。 
裴骥急着找袁睿,怎么他才出赵远门回来,就听到袁睿要成亲的消息。这么大的一件事,他这好友居然现在才知道! 
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裴骥走进后院,沿路看见整座府邸布置得喜气洋洋,一眼望去随处可见彩绸喜帐,好不热闹。袁伯田穿梭在下人间,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忙得根本没空注意到他。 
他的好兄弟真的要成亲了……裴骥这才有了真实感。 
他摇摇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不是他不为好友高兴,只是……袁睿不是说……怎么会…… 
练武场的气氛和前院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没有热闹兴奋的喜气、繁复华丽的装饰,只有一大片黄沙土地,和一排木棍、长枪之类的各式兵器。几十个大汉,排成整齐行列,演练招式。 
“暍!”几十个人同声巨吼的声势相当吓人。 
为首的男子赤裸着上身,债张的肌肉勇猛骇人,他的脸庞黑黝,五官分明,表情严肃刚硬,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黑幽的眼眸只在见到裴骥走进来时闪了一下。 
没错!那男子正是袁睿。 
“不要停,继续练下去!”袁睿下了命令,才向裴骥走来。 
“好家伙,终于回来啦。”他重槌裴骥胸口一下,黝黑的脸上绽开一抹愉快的笑容。 
裴骥捣住胸口,咬紧牙关。该死!这小于还是这么孔武有力。这些年,他实在不该为了家里的生意而荒废了武功。 
“你就不能像别人一样穿着上衣练武吗?”他瞄了眼袁睿壮硕魁梧的胸肌,很不是滋味的撇撇唇。 
“走,咱们兄弟俩好好聊去。”袁睿露齿而笑,丝毫不在意。 
他们走入袁睿所居住的院落。原本质朴简素的男性化居所被一大堆红烛装点得缤纷热闹。 
“少爷,您回来的正好。”正在屋里忙着布置的袁府管家见到袁睿高兴得不得了。“您试试这件红蟒袍长短,还有这些新衣裳、饰件,瞧瞧合不合您的意……还有这鞋……” 
“够了!”袁睿挥挥手,不悦地看着他房内被那堆积如山般的东西淹没。 
“你决定就成了,把这些东西都拿走。” 
“可是少爷不亲自看看吗?这可是成亲要用的啊!”要他决定?总不能要他这糟老头来试少爷的红蟒袍吧?管家的脸苦恼地皱成一团。 
“我说下去!”袁睿重复道,声音中多了抹不耐烦。“我和裴骥有事要谈。” 
“是,少爷。”管家在袁家待了几十年,哪里不懂看主子的脸色。管家摸摸鼻子,不敢再多言,捧起满手沉重的吉服,退出了房门外。 
“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新郎倌。”裴骥观察袁睿的行为,蹙眉道。 
有哪个即将成婚的人连吉服也不试,他的行为举止根本没有即将娶妻的兴奋情绪,反而像对这一切感到不耐烦的样子。 
袁睿的回应只是苦笑。 
“待会儿再谈。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再出来陪你。”说完,袁睿走入内室,脱下一身因练功而汗湿的衣裤,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长衫出来。 
这期间裴骥却坐立不安,千百个疑问在他脑中不断翻腾,“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袁睿一怔,唇边泛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我要成亲了很奇怪吗?你不老是劝我该定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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