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又见神仙》第19章


西王母又拍拍她的手:“莫要惊慌,真王目前不会怎么样,但你仔细想想,篡改罪仙命格算一罪,私闯劫持神狱又是一罪,毁坏上古神器还是一罪,这些罪名任何一样都能至于死地,你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帝君因你而迁怒真王,将他拔除仙籍打入地狱受苦吧?”
宛陶冷笑道:“娘娘和东华帝君商量好,用真王来逼婚吗?那芸香和昨日之事,也是早就设计好的?”
西王母莫测一笑:“玄女上仙,修行虽可超脱往生之外,免受轮回之苦,但却逃不开因果一说。莫要忘记,几十万年前,也没人逼着你到瑶池洗换仙骨得罪雷神,一切不过是命中注定罢了。”
宛陶此时比被雷劈一顿还要难受,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非要脱胎变凤凰呢?西王母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切都与外人没关系,是她自找的。
“好,我嫁。”她抬眼看向西王母,“娘娘今日此举,就不怕我日后与娘娘争宠吗?”
西王母富贵艳丽的脸上,笑容大方而沧桑:“身在帝王家,便不能奢望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今日没有你,明日还会有别人,本宫若一个一个醋下去,哪有个头?日后你成了帝君的人,更要切记争风吃醋是凡人做的,不要让六界看了笑话。”
宛陶脑子不好使但心中有数,未过门就给下马威,今日召她来果然目的十分明确。她淡然地说:“王母放心,权势地位于小仙而言并不重要,也请娘娘记得今日所讲,若将来帝君仍要牵连真王,还望娘娘挂心。”
西王母两指抵额,挥挥手道:“本宫答应你便是,且退下吧。”
宛陶又一次伏在地上行叩首大礼,直着脊背走回蕊珠宫。很久之后,她时常暗暗自嘲,那时候自己刚从大山里出来不久,连行走六界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或许西王母在东宫讲了那席话,心里指不定怎么鄙视她土包子。政治立场不同的两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伸出援手,只因为你身后有更大的利益,抑或是陷阱。
当初自己太傻太天真,以为嫁给帝君就能保护真王,这份天真刚好成了最大的弱点,王母只伸出一根手指就直点七寸,赢得毫不费力。
心甘情愿和逼婚,在本质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东华帝君永远也想不到,自己心爱的姑娘透心凉的傻,谁的话都信,就是不信他。所谓相爱相杀,真正是折磨死人的凄凉无奈。
蕊珠宫所有仙卿又一次全部撤走,宛陶用仙气护着案上仙灯一直坐到很晚,她在等东华帝君。是夜,灯火凄凄,遥想山中岁月静好,曾话旧花边月影,款款深盟早已唤不起卿卿。
他们又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
蕊珠宫外阶柳庭花,在点点仙光中美得似真似幻毫不真实,东华帝君踏着满院萧索推开寝殿大门。那日起争执,帝君如今最怕宛陶一时想不开,闹脾气撒手下凡归隐,所以他此刻气势磅礴地站在门口,其实浑身紧绷连喘气都有些变调,帝君就是这样的男人,越紧张,看起来越强大。
宛陶见帝君终于来了,才从灯前站起身,用她所能做出的最灿烂的笑脸道:“昨日在紫云阁,你公然说将娶我做帝妃,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东华帝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刹那间脸上表情复杂到千变万化,他忽然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猛扑向宛陶。帝君将她紧紧抱着,脸在宛陶头上来回蹭:“宛陶……终于不生我气了,终于愿意嫁给我了!”他捧着宛陶脸蛋,认真地问:“我、我现在非常高兴!我可以亲你吗?”
宛陶趁热打铁,连忙说:“婚礼前,还望帝君答应我一件事。”
东华帝君正在捉摸从哪下嘴,漫不经心地回:“你说。”
“我能上天庭与帝君重逢,还要多谢玉清真王,如今将成帝妃,恳请帝君准我回紫云阁一日当面答谢。”
东华帝君一想起真王那张脸,有些犹豫,想断然拒绝又没什么好理由,宛陶眼睛一闭:“答应了你就可以亲我!”东华帝君看看眼前美人,咬咬牙:“好吧……”
灯光将二人剪影投在乳白色的窗上,挺拔修长的身影与另一个纤细的身影合而为一,辗转反侧的亲吻像此时竹光一样柔和四溢。帝君彼时心里眼里都是宛陶,他总想着成亲后和宛陶继续过大山里的生活,每天傍晚依偎在一起,喝着小酒唱着小曲,兴致到了二人可以满六界乱窜,想去哪就去哪,将是多么舒心的日子!
第二日,东华帝君亲自将宛陶送至紫云阁,才转身往神霄殿早朝,他一直告诉自己,真王救了宛陶那么多次,他们之间只有还不清的亏欠,没有还不起的感情。
玉清真王慵懒地倚在门口,身旁一颗三人高的合欢树枝繁叶茂地伸着懒腰,粉白色的合欢花轻柔地开着,朦朦胧胧缀了满树。宛陶伸手抚摸灰绿色的树干,回身对真王说:“我回来了。”
真王长得本就极其俊美,清浅长眉下一双风情万种的凤眼,他盯着宛陶看了许久,才懒懒地走过来伸出手:“如此良辰,不如我们去个地方。”那只手掌正中央有颗红痣,宛陶很自然将手搭在真王手心里:“好。”
东华帝君那日送给真王一座山,地处十方大陆上岛三洲中的瀛洲,仙山福地,元始天尊亲自授名“亶爰山”。高山通体不生草木不可攀登,宛陶正疑惑间,玉清真王一脸狡黠,揽着她纵身而起。越过光秃秃的山峭,里面景色竟然大不相同,正好似一枚打破了顶的巨大蛋壳,其内山色原佳,红景堪夸。
玉清真王牵着目不暇接的宛陶,走至一处正对山凹的小屋,屋前一溜篱笆围成小院,篱笆上爬满弯弯绕绕的喇叭花。宛陶看着这一切,说不出的震撼,她孤身一人在昆仑山住过很多很多年,那里景色虽美,但与此处十分不一样。
门口一棵老树横生出一枝无比粗壮的枝桠,下面荡着一架软藤编成的秋千,小屋前挂着一串铃铛,风一吹便会叮当作响,屋里墙上四处贴着花瓣,陈设精致简单,锅釜灶台一应俱全。宛陶高兴的不得了,玉清真王满脸宠溺:“喜欢吗?”
宛陶跑到屋前,回身将双手拢在嘴巴两侧,大声喊:“喜欢!非常喜欢!无比无比的喜欢!!!”
扫山云伴着喊声惊散一群林鸦,这里一切都是大山里的珍宝,山芋山薯,山葱山韭,山果山花。数道溪流或急或缓从门前屋后流淌而过,真王翻来翻去从屋里又翻出许多东西来,宛陶撸胳膊挽袖子拿了瓢去小溪里舀水,二人忙得满头大汗,以山竹炊粳,余烟袅袅下最后一盘菜出锅,玉清真王手里拿着盘子一张嘴,宛陶自然而然夹了一筷子塞进去,真王边嚼边转眼珠:“真好吃!”宛陶听他一说,眯起眼睛笑得十分可爱。
屋外有张石砌的小圆案,案旁有个一人长的矮几。玉清真王不知从哪变出一根玉箫,坐在矮几上吹,宛陶斜靠着他,用几根狗尾巴草编草结。一旁小石墩上煨着茶,轻烟带着惬意打着弯消散在青山绿水中。
玉清真王一曲吹毕,宛陶好奇地问:“真王以前经常来这?”
背后之人摇了摇头,“我已经几十万年不曾来过,这里一点都没变。”又过了很久,真王看着远处碧树飘摇,道:“宛陶……你跟我走吧。”
宛陶缓缓放下草结,将头紧紧靠在真王肩上:“小仙三生有幸,承蒙真王厚爱……”
玉清真王自嘲道:“东华帝君就那么好?比本王都好?”
宛陶偷偷抹掉眼泪:“帝君官大又威风,我想嫁给他。”
玉清真王那只带有红痣的手与宛陶十指相扣,紧得不能再紧,宛陶只顾着悲伤,并未听清真王从嗓子眼里低低含糊地说:“女几,你把一切都忘了。”
☆、成礼会鼓
东华帝君将纳帝妃的消息很快传遍六界;自古以来;并不是没有仙人纳妾的前例;但帝君封妃却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从第五界往下,无论上仙还是普通仙人抑或最末等第一界的散仙;个顶个长吁短叹愁眉不展;也不知那未来帝妃何许人也,听说只是个刚成仙不久的小仙卿,却深得帝宠以至于东华帝君不顾祖制也要纳她为妃。
当然,这些是帝君的家事,外仙没权力干涉,可最令众仙头痛的问题便由此而生,这礼……究竟该怎么送?按正常规矩,上仙纳妾算不得甚么光彩之事;大都在各自宫内祭拜一番元始天尊,就算礼成。东华帝君身为众仙之王,自与别的上仙不同,可竟要宴请六界仙官以及冥界阴司诸神,实在让有面出席的各仙人满面踌躇。帝君结发妻子西王母坐镇东宫,那位新来的帝妃次居西殿蕊珠宫,送礼给西殿那位,就是公然打王母的脸,不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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