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又见神仙》第27章


浮黎放下抬得发酸的手,解开腰带扔在地上,宛陶热泪盈眶:“大王英明!”看出来她不会解。
浮黎又一次抬手,宛陶立刻摇着尾巴凑上去,谄媚地替他更衣,浮黎的亵衣还没有伤天害理到用一些奇怪的颜色,而仍旧是正统的白色薄绸,他看着宛陶的样子忍不住微笑,然后,缓缓抬起脚。
宛陶:“???”
浮黎晃了晃脚丫子,提醒道:“洗脚。”
宛陶头也不敢抬,慌忙去里间提水,浮黎一双玉足和脸蛋一样晶莹剔透,水滴从脚面滑进盆中,水里倒映着宛陶模糊的脸,想当年大罗天,二人四脚踏在一个盆子里,相互搓脚,那样静谧安宁的日子竟再也一去不返。
浮黎的声音在头顶:“怎么又哭了?”
宛陶给他擦脚:“大王信不过我。”
浮黎将脚踏在盆边,伸手轻抚宛陶侧脸:“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我自然信你。”
“小人初来乍到,斗胆敢问大王,果真要与天庭六界及地府冥界为敌吗?”
浮黎的脸很近,耐着性子说:“魔道亦为道,如今神仙,大多见利忘义举高踩低,柔奸成性贪图安逸,我道取而代之有何不可,待将来入主天庭,魔即是仙,仙已成魔,所谓正道,赢的一方便是正道!”
他掌心的血痣在灯光中格外刺目,宛陶一把握住浮黎欲收回的的手:“无论大王是正是邪,宛陶都会站在大王身边,不离不弃。”
浮黎的笑容一点没变,依旧灿烂耀眼夺人心智,他从宛陶眼里一直看进心里,道:“今晚你且在屏风外睡,明晚再来侍寝。”
话音刚落,门外款款走进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女妖,打扮更是花枝招展,女妖软倒在浮黎怀里,嗲着嗓子说:“大王~~~你可想起我了!我今天好不好看?”
宛陶不知所措地端起洗脚水落荒而逃,身后浮黎的声音带着蛊惑:“当然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无耻的小北来更新了。
最近太过沉迷韩剧,睁眼闭眼都是张根硕,真王他险些快阵亡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下篇开耽美,有人有意见吗?想看现代的还是古代的?
嘿嘿~
☆、黑夫人
妖怪的世界里;没有人类的疲倦厌世;没有鬼魂的羞于见日;更没有神仙的清冷孤傲,弇洲山彻夜灯火通明;小妖们修炼之余永远不知疲惫地相互作乐;相对而言,山腰处的魔王内殿有些昏暗冷清凄凄惨惨。
宛陶靠在殿外门板上望着远处发呆,手中还端着浮黎的洗脚水,倒映着内殿微微摇晃的灯光,如果说之前还对浮黎存在着一点幻想,现如今也早已像方才入殿女妖身上那金灿灿的衣服,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浮黎早就死了。
当年瑶池生死一别,再见却形同陌路;记不得西天玉女的玉清真王,和心里眼里只有东华帝君的宛陶,到如今她才明白,那日大婚,玉清真王为何甘愿魔性噬心也要搅乱六界。
婚前,和真王在亶爰山的一日相守,早就成了宛陶无数年来最美好的回忆。
可美好的回忆却带着毒刺,怪只怪自己太天真,总以为东华帝君能够放弃身份义无返顾地儿女情长。西王母高贵贤惠为夫娶妻,原来一切都是陷阱,回想起来自己傻得竟有些可笑。
雷神被贬下界的儿子为何能瞒过重重阻碍位列仙班,一向不服东华帝君的雷神又为何在娶妃大事上忽然默不作声,他们把一切罪责都推给不问世事的玉清真王,巧妙地让他搭救芸香,又顺理成章将梁覃塞进神霄殿,一入神霄,便成了东华帝君的人,雷神再怎么不服气,从此也得老老实实为帝君办事。
真王得了篡改罪仙命格的大罪,雷神又轻轻松松地归顺,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主意,背后正是那个一直说喜欢宛陶,没有她活不了的东华帝君!
好,好一个帝君。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要娶宛陶,真心抑或假意,不可辨证的事实都是,西王母也深深爱着帝君。自己深爱的男人即将迎娶别人,以她的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只不过王母做得左右逢源,彻头彻尾地利用了二缺雷神,又搬出真王,让好好一桩婚最终变成逼婚。
如西王母所愿,宛陶早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婚礼成,她也会离开六界重回昆仑山。
宛陶脑子笨,那时候见过的世面又太少,遇事只知道一味躲避,亶爰山那日,自己斩钉截铁要嫁给东华帝君,玉清真王的心情又会比自己今天好多少呢?
除了坚持,她已经一无所有。
浮黎带着他和女几的回忆死在了亶爰山,宛陶便要带着两世记忆守着魔王,与她而言,天荒地老的相守,早就不是玉露金风的朝朝暮暮。
“你看起来很伤心。”
宛陶一惊,禹于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身旁,刚毅侧脸在月光下柔和了不少,他也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远方。
宛陶一手将脚盆格在腰间,用浮黎的擦脚布擦了擦眼泪:“你怎么来了?”
禹于道:“我负责今晚巡夜,老实说,我一直对你有所防备,但今天看来,事情似乎与我所想有些出入。”
“怎么忽然改观了?”宛陶笑。
“自从我们兄弟二人来到弇洲山,常常能见到像你一样的女妖,连大王的擦脚布都是香的。”宛陶莫名浑身一震。
禹于继续说:“但我觉得,你与那些女妖不太相同,她们喜欢大王,你也喜欢大王,她们的喜欢只是夜夜等待侍寝,而你不一样。”
禹于晶亮的眼睛看向宛陶:“你的喜欢,不只这么多,所以,瞻跂说的不错,你不是坏人。”
禹于的眼里有浓浓的哀伤,宛陶轻声问:“你又因为什么才来弇洲山?”
“我……我出生的时候还不是妖,爹娘一世修行,不为升仙,仅仅想做普普通通的人,我跟随他们修炼成精,后来,又有了瞻跂,他从出生起便是精,我们一家在村里本本分分过人过的日子,瞻跂年纪小,爹娘还送他去私塾读过几年书,直到那一年……”
禹于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一家上下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娘长相貌美,被恶人当街调戏,一怒之下现了原形,他们便奔走相传狐妖现世,还找来一观道士……他们完全忘了有难时爹娘所施的恩惠,硬要将我全家赶尽杀绝,爹娘拼死救下我和瞻跂,被那些人活活烧死了!”他紧紧攥着拳头:“所谓正道,受人恩惠低声下气其乐融融,一旦忤逆意愿,便前功尽弃不得天日,我和瞻跂四处流浪受尽白眼,倒不如做妖魔昂首挺胸!”
宛陶想起灵宝天尊与道德天尊跪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的样子,他们拼尽性命也想保全浮黎一世英名,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浮黎入魔,元始天尊连创造万物的功绩都会一并成为罪恶,都说魔道无心无情,正道又能好到哪里呢?
自然万物相生相克,既然存在,便有其自身的合理性,正道不顾情法也要铲除魔道,岂不也是一种偏激的邪魔外道?
“亦正亦邪天下道,你的遭遇,我很惋惜。”宛陶不知该怎样安慰此时的禹于,天下万物因果轮回,本就说不清。
禹于道:“我只想告诉你,妖魔之道并不如世间传闻一无是处,我等随本性做。爱。做之事,比那些表面光鲜内里阴暗的神仙不知强了多少倍。”
禹于的话,一整晚都在宛陶脑海中行走穿梭,自己做了亿万年神仙,竟没有一个黄口小妖看得明白,她从来只知道仙道是正道,普度众生,化解世间矛盾,维持天、人、冥界的和平安宁;魔道贪婪无度嗜杀成性,必与仙道水火不容,必将从世上消失。
这种想法在今天彻彻底底地动摇甚至消散了,这也是她入魔以来第一次审视这片疆域,今天之前,宛陶来弇洲山所有的目的都是浮黎,今天之后,她更想站在背后支持浮黎。
屏风下的草席冰冷又难受,浮黎的声音从屏风里侧的内殿传出来:“本王要解手。”
宛陶连忙爬起来服侍,她差点忘了,自己如今不过是个连瞻跂都不如的小妖怪。
浮黎召女妖侍寝从不留宿,那个金灿灿的女妖早就扭着水蛇腰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不怀好意地瞪她一眼。宛陶端着夜壶满脸通红,方才浮黎捉住她的下巴轻吻,在耳边道:“莫急,明晚就是你。”
看浮黎精神依旧抖擞,原来魔王没有夜御数女的习惯,时隔多年,她又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浮黎的脸美冠天下,无论何时何地都赏心悦目,从前做上仙,宛陶不明白何为矜持,只因周围都这么做,耳濡目染人云亦云,如今抛开身份,果然觉得浮黎连撒出来的尿都是香的。
第二日,浮黎一早就去了山顶正殿,宛陶在山腰坐立不安地等待夜晚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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