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碧桃心》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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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年十一月初八:天心和花诀的婚礼很简单,花诀说他是一个散仙,没有亲人。所以婚礼只有我们一家人。天咫并没有出席,我想我知道他躲在哪里,但不忍心去打扰。忽然发现姐姐和姐夫取名一语成谶,我与你,不过咫尺天涯。”
……
“戊申年七月十七:天心生下一个女婴,取名念歌。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心头一动,念歌,念歌。咫儿,其实你妹妹心中也非全然无你,不过她的隐忍比你更深。女人似乎更能懂得女人的心,我却不愿意告诉咫儿这些。他终日埋头打铁,铸造了许多刀剑,但十之八九会毁掉。他说他不满意,就跟他自己一样,不满意就必须毁掉。花诀似乎不知道天咫和天心之间的情愫,常与天咫讨论兵器,我往年送他的礼物,他也不吝惜地拿出来给花诀指点。咫儿,我多想给你一个安慰的拥抱,但你已经再也不将姑姑看进眼里。”
……
“辛亥年冬至:我说不清缘何,只觉得最近族地外面的感觉奇怪,可当我仔细去瞧时又寻找不见异常……”
这是小札最后的几页,话没有写完竟断笔了,再往后翻就是空白。
“怎么回事?”我纳罕,好像就要看到最精彩的一张春、宫、图却发现被不知哪个缺心眼的给撕掉窝藏了去心里呕着一口气,怎么疏解都缓不过来。
美人相公总劝我再看下去,就能看出个线索,可是谁会想到,小札在最关键的时候就断了。其实反过来想,也不能怪执笔的人啊,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极大的事情让她断笔。不,我想她没有断笔,她只是翻到第一页写了开头一段话,然后便……
忍不住身子打了个哆嗦,或许就在这间屋子里,一个生命就此陨落,也或许不只一个生命。我丢了小札从凳子上弹起,扑进美人相公怀里,不是老身怕鬼,就是忽然觉得这屋子里有些森然。就与当初我和里叶在山上采荀草时,里叶讲到最后说连吃的草里都有血腥气,我无由寒颤起来,觉得浑身阴冷。
“莫怕。”临柏轻轻顺抚着我的脊背安慰道。
吾凤此时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猛然冲到安置其凰上仙的床边,将她从床上抱起。又对我说,“把她弄醒,快把她弄醒”
我被吾凤突如其来的莫名举动弄得无措,呆呆问他:“你要作甚?”
“我要出去”他不再是方才那个躲在我背后假意咳嗽引我注意的无聊神君,我瞧着他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焦急,还有一些微微的颤抖,抱着其凰的双臂颤抖得尤为厉害。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线索了?”我打量他全身,问道。
“你别管。”吾凤果然又变回那个凶神恶煞的鸟人,我吃瘪,不想理他。他见我不动竟要自己出手去掐其凰的人中。
我赶紧冲过去,打断吾凤粗鲁的行为,轻声念了唤醒诀,手掌在其凰脸上一扫,她就慢悠悠转醒。
“我……”其凰醒过来,看到自己被吾凤抱在怀里,似乎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你刚才情绪太激动,我把你催眠了。”我冷冷抛给其凰一句,又跑回美人相公身边。瞥见扔在桌子上的小札,心情依旧复杂,但这东西怎么说也是其凰先人的遗物,应该物归其主。遂忍着强烈的排斥感又对小札使了个小法术,让它自己飞进其凰的怀里。
其凰迷茫地接住小札,转头问我,“这是……?”
不想吾凤并不想给其凰看到这东西,他松开抱着其凰的手,尔后抢过她手中的册子塞进自己怀里,冷言:“她要给我的,不管你的事情。”
“我没……”刚开口,衣袖被临柏扯了扯,要说出来的话就硬生生刹车吞回了肚子。我抬头瞧美人相公,他眸子闪烁是叫我不要多嘴,便连忙改口,“我没给你,给吾凤神君的……”
几人不再多言,其凰揪着她娘亲的钗头凤又领着我们往外而去。临柏的步子将将跨出结界的铜门,“轰隆”一声,那铜门竟然顷刻倒塌,连一丝烟尘都没有卷起。我诧异地回头看着不复存在的结界,原来结界层一破坏,竟是这样的局面。
“那个……我……”我心里有些对不住其凰,“我不知道会毁了结界……对不起……”
其凰转头看我,目光飘忽不定,最后惨淡一笑,“你与我说对不起,让我情何以堪。”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鴢族之地。我很奇怪她为何没有一丝留恋,可是因为这里都是亡灵,压抑着她悲切的心?
后来回了天庭,美人相公说要去找天帝老头商量些事情,叫我先回司香苑与桃枝做个伴玩。我应了他,一个人走回去时路过了仙草园,我想我应该与小枫和李毅打个招呼,当初没了记忆时对他们有些疏离,委实不妥。
谢珠华瞧见我神台清明,很是欣慰,但是对我时不时换个样子出来吓他们,觉得过于惊悚离奇。李毅也笑侃我,“仙子你是百变小天后么?”
我不由脸黑,你们以为这是我愿意的么?我不会告诉你们,其实我最喜欢的是那蛮蛮的丑样子。丑得让人安心,丑得只有美人相公会欣赏我的美丽。有种私藏着珍宝的爽感。
“我想我可以和陌千城算算帐去了,她好像亏欠我良多。”居然还想和我打架。
李毅夫妇与我一起笑起来。
倒是我疏忽,觉得这白衣和背后的势力一直龟缩着不动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其实他们那张网,已经撒到我头顶了,我居然还不知道。
一百六十三章 妖王结庐在人镜
我承认我没有听美人相公的话乖乖回司香苑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想我和李毅夫妇去找妖王应该是一件极为安全的事情,不需如何挂心。
当我们从南天门下去,在愆清山溜达了一圈,风风火火去敲开妖王新造的府邸,那愆清山下一间小茅庐时,我的心情十分之激动澎湃。宋儒依旧是那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样,看到李毅夫妇左右围着我,都不用多解释,一开门就扔来一句:“仙子历劫归来了?”
历劫?我倒是从来没有把我的经历与历劫二字联系在一起。经宋儒这样一说,似乎确是有些历劫的成分在里头。回想当年他和我在四方洞里密谈,临走之前也曾警告过我,说那时我有劫在即,叫我小心一些。不幸真的被他这乌鸦嘴说中,浑浑噩噩过了三百年。
“你还有什么神谕,赶紧说出来。”这样一想,对凡人宋儒生出膜拜,他这一身演算天命的本事,当真是好本事。如果再能说得明白一些,也好让我防范于未然。
宋儒看了我片刻,“仙子的劫,还没有过去。”
“哐啷铛”老身的小心肝碎了一地。
正待还要问问仔细,如何才能顺利渡过,里头又冒出来一个蓝紫衣衫的漂亮姑娘。她与我一年前所见并无变化,光彩照人,倾倒众生。陌千城警惕地拉开宋儒与我的距离,然后火辣辣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三遍,只差没有将我的衣服烧穿了仔细看看有没有花心。天地可鉴,我不过是想多知道一点自己的命运才会露出这般狗腿相。
“你是谁?”她冰冷冷的语气,傲然的气质浑然天成。
我摆正架子,笑道,“我是你救命恩人。”
“笑话本宫何须……”陌千城本来要鄙夷我的话语,忽然收了回去,尔后又在我身上打量了三圈,有些不敢相信,“你丫儿换皮怎么比我换的还勤。”
我老脸不由黑了半边,原来从前那个可爱礼貌的晤曦老早不在了她是妖王陌千城啊……不禁十分怀念那时候依偎在夜夜心怀里可怜巴巴求我给她玩霹雳的小模样。多无害,多纯真。怎么就给她变回去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换过相貌?”莫非宋儒连这些都能靠推算知道?我倒是还没有与她算算当初巧遇时的糊涂账。
陌千城指指我身旁的两位,“李毅来给我们和师父报过消息,他说的。”
李毅朗声笑了,“妖王还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若是从前,我想除了宋儒,大约是没有人敢和妖王这般讲话。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当陌千城还在沉睡,她的躯壳彼时还只是个叫做晤曦的小女娃时,与四方洞里的众人结下那朝夕相处之情,不可估量。所以李毅才会这样不拘小节,陌千城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这样想来,私以为陌千城和其凰上仙打架遭了那一回罪,其实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而再看今日她与宋儒结庐而居愆清山脚下,那层关系,不言而喻。
陌千城和宋儒领我们进了小茅庐,越过门栏,就看到一条金光闪闪的傻龙。
霹雳正在地上打滚玩,看到我们进来,先在地上挺了一挺,似乎对我的出现很是讶异。陌千城便与它说,“这是你那经常惦记的桃花树。”霹雳便鲤鱼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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