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只兽》第324章

“天道为什么要缩短你们的寿命？”颜言并没有同情的意思。所有的种族生命长短都是不同的，有的甚至不足一日，没什么可同情的。
“因为我族看到了天道所看不到的地方。”尔老眼神盯着打开的窗户，望向洒下的阳光，露出一脸追忆。“天道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强大，即使它能创造世界、毁灭世界，但它依旧不能掌控一切，比如命运……”
“何为命运？”颜言垂下眼帘，嘴角向下拉了拉。
“所谓改变命运就是取了一方的气运去弥补另一方。破运者确实是改变命运之人，但同时，别人的命运会强加在另一个的人身上，可能是亲人，也可能是朋友。时间能逆转，气运可夺舍。但总数是不变的，一方少了，绝对会在另一方身上出现，不论怎么挣扎，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即使是天道也看不破命运之事，一切非吾等可知，非吾等可破，最终只能信命。”
颜言抬起头，瞪大眼睛。‘气运！’
“修士自诩逆天改命，实则不然。何时炼气，何时筑基，成仙与否，都在命运的安排之下。”尔老继续道，语态显得沧桑。
“找您这么说，这世间就没有能主宰命运的了吗？”突然，颜言望向尔老，语气有些冲。
尔老看着颜言，老态龙钟的脸上是岁月刻下的痕迹，浑浊的眼睛并不耀眼，却让颜言移不开眼神。这样一名步入生命末途的老人，却还有一双希望的眼睛，他，是在寻找希望吗？
两人对视许久，尔老问道：“为什么要主宰命运？”
“因为不甘现状。”颜言坦白。她不甘心现在这样忙碌的奔波，为了自己的仇人！也不甘心成为修仙者，毁了她美好的一生。她或许不后悔自己曾经的作为，但她却不甘心，不甘心他们决定了她的人生，她的未来，甚至她的生命！
“那是因为你看不开。”尔老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颜言抿嘴，手握成拳。
“生命的开始与结束注定了有使有终，有使无终的是执念，是心魔，是看不开。我族虽然命短，但对生命的研究却极为透彻。生者，必然牵扯命，既然命注定了未来会有这一招，不论发生什么，这是对的。因为本该如此！”
“你的不甘，只是因为你觉得自己的命不该如此，现实与你所想的不同，与你所认知的不同，这才有了执念，有了不甘。倘若这便是你该有的生活，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尔老若有所思的看着颜言，又道：“比如你给别人一件东西，自己所想的是对方会道谢，但实际上对方并没有说这句话，你就会感觉到不喜，甚至想着‘早知道就不送’，这便是不甘。”
颜言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双手沉默了许久。她在想尔老话，想着自己是否真的是因为这样才不甘。
当天道对她说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做这些事的时候，不免有些愤怒，但随即她又臣服了，因为亲朋好友在天道的安危在天道手中，自己无法接受他们因为自己而受伤或者死亡。可是她心中确实想着：她的人生不该如此……
“天道不服命？”颜言猛的抬头，眼里精光闪闪。如果她的不甘是因为执念，而万物的结局就是自然消亡，那么，天道所追求的不死不灭不同样是因为执念？！
尔老笑着点点头，“只要有执念，那就有弱点，强者一旦有了弱点，那就不再可怕。你虽然是因为天道而生，但生命一旦降生，就不再是天道的管辖了。你的命运不在天道手中，道路在你脚下，在你心间。”
“可是……”颜言有苦难言，这事已经不只是自己的事情了。她明白尔老的意思，他是希望自己不要再受天道的威胁。
可是，她没办法。
看着颜言这幅表情，尔老想到了什么，掐指一算，瞬间明白了颜言的苦处。
在他掐指的瞬间，颜言察觉到了一丝古怪，天眼不自觉的打开，心中一惊。
“道友，你命中有一劫数。此劫数生死攸关，只在你的选择之间，破则后力，不破则尽毁。老夫”尔老没注意到颜言的不同，将自己算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颜言回过神，一脸负责的看着尔老。“前辈，请问您是否也会时间之术？”
（首先~（≧▽≦）/~新年快乐，其次，咱道歉~（╯﹏╰）~说好要多码的，结果因为各种事，一直忙到现在，匆匆码，只写了一些。晚上要陪家人看春晚，确实没有时间了，只能对大家说抱歉了。
短路这本写了快一年了，估计这个月会完结，还在追文的亲们请多等几日，快结束了~再次祝大家心想事成，万事如意~o（≧v≦）o~~新年好棒有木有？）
第156章　异界之行（九）
颜言回过神，一脸复杂的看着尔老。“前辈，请问您是否也会时间之术？”
尔老犹豫了半响，浑浊但不失精明的眼睛仔细的盯着颜言看，细看之下，尔老眼前一亮，脸上涌现出欣喜的样子，道：“道友竟然也通晓时间之术！”
“是的，颜某在机缘巧合之下，学得一丝毛皮，刚刚见尔老似乎动用了这种力量，这才出口一问。”颜言同样欣喜非常！她之前也仅仅在凡离身上觉察到一丝气息而已，但明显凡离自己是不知道的！如今终于出现了一个懂得‘时间之力’的人！如何不让她欣喜！
尔老眼睛笑成一条线。若之前找颜言仅仅是因为自己年到晚年，想做一些顺应命运之事，那么如今，他觉得无比的庆幸。
能不能成为预言者不仅仅是血脉问题，更有一个条件限制。
五行兽的条件在于血脉能不能觉醒，而他们预言者则是要看能不能觉醒一种力量。
这种力量就是时间之力。
为什么预言者能预言？
因为他们看到了未来的片段，看到了所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然，他们所看到的事情并不会一成不变，当他们出手干预，事情的发展可能会像另一个方向变化，所以预言者不轻易将自己的预言说出，有的，最多只是给予一些警示，能否猜出事实，就要看个人了。
这个天赋不是天道赐予的，因为天道本身都不曾拥有这个力量。
宇宙之中有四种力量，法则、空间、气运、时间。这四种力量彼此牵制，却又不会谁强过了谁。天道不过是掌握了四者之中法则，若非它懂得如何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法则去限制其他三者。这天地未必就是天道一者独霸。
所以天道拿他们预言者没有办法，正能去限制他们的寿命，却不能限制他们的发展。或许比起五行兽。天道更讨厌的是他们预言者。
但他们预言者掌控时间之力的几率也不大，这也造成了他们预言者一支数量极少，即使天道不打压，也昌盛不了。不过他们不曾想过有一日五行兽也能掌握这个力量，虽然按照颜言所说，她这个力量来自偶然。
想想，他们预言者一族也是从五行兽一族演变过来的。以前没发现是因为没尝试过，不代表不可能，或许五行兽也可以掌控这种力量，只是需要一种机缘。而颜言她找到了。
如今最高兴的莫过于尔老，原以为预言者一族就要在她手中断了。不想如今竟然出了个颜言。只要对方能使用时间之力，那么预言者的一切都可以学习！毕竟所谓预言，最离不开的就是时间的力量。这般一想，尔老简直就将颜言当成自己的衣钵传人一般看待，别提多慈爱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只剩不过两日寿命，瞬间又有些倘然若失，看着颜言的目光也有些怨念。
“前辈？”颜言不明所以的看着尔老，不明白他如此丰富的面部表情是要表达什么。
“小友。你可愿拜老夫为师？老夫可教你时间之术。”尔老恢复了镇定，看向颜言，“虽然老夫时日不多，但这两日若是争取一下，还是能教你一些东西的，老夫自认。世间无人比老夫更知晓时间之力的事了！”
尔老变了个称呼，以‘小友’相称，更显亲近。而他话里的意思更让颜言欣喜，笑着傻愣了，差点忘记了点头答应。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她并没有那种一辈子只认一个师傅的思想，早在现代接受义务教育的时候就知晓，三人行必有我师！值得尊敬的老师世间不只一个，就算人数多了，并不会妨碍自己对他们的敬意。
“哈哈~好！从此你就是我族第四百二七任天机子！”尔老大笑出来，一脸的皱纹推在一起，不难看出他此时心情愉快。
“是！”颜言也很狗腿的拍了几声马屁，逗笑了尔老，得到了不少尔老多年累积的宝物，别提多高兴了。不过两人都知晓时间不多，有条不紊的开始授课指导。
所谓指导，不过是尔老将自己一生所学一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