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淮(师徒)》第98章


一次明白,从来没有、一点也没有了解过!
至于茗淮,她只是怔愣了片刻,便将身边不明所以有些被吓到的恒儿交予一旁的清疏照顾,自己则挨着兮穹,撩袍而跪。
心中不断扩大的气泡已在临界点,她只需全心全意的跟随。
兮穹的膝盖隔着衣料与大理石板亲密接触,冰凉,如同他此时的表情。他启口:
“我身为碧穹之主,未遵宫规,与弟子相爱,其中牵扯诸多,我无法一时道明这因果缘由。现下牵扯碧穹众人与天帝为敌,我无意如此。诸位若有顾及者,随时可离我碧穹。这到底是我的私事,及时离我碧穹也好跟你们来处交代。”
这段话,兮穹从头到尾没用过高低之别的“本尊”自称。
再吁口气,他自诩在这首位上坐的不偏不倚,受仙神敬仰畏惧,不骄不躁。只是当那不曾想过的感情的噬心入骨,因苍孤的残忍私心,让万年安稳的碧穹受牵连……他终归是欠这些真心求学的碧穹弟子一份诚意,四百年前就欠了。
而穹武听着这段话,明里暗里都只听出了一个意思——赶宫中弟子走!是以,穹武一掌击上大柱,殿内整个震了震。愤怒愤怒无比的愤怒!
而碧穹众弟子听着他们宫主这番除训诫论规外说得最长也最平易近人的话,情绪百转,最后由凤灵——这个万万没想到的新入没几年的弟子一声带头的“弟子岂敢逾越”,让他们顿时舒心通畅。情绪一瞬间被点燃。
无以言语的兴奋起来,是啊,他们宫主不过拥有一份自己的感情而已,有什么!他们碧穹早就看阴狠自傲的天帝不爽了啊!身为碧穹弟子绝对要无条件支持仙尊的,诶……这一条是盲目崇拜者专属的。
“宫主折煞弟子,宫主折煞弟子!”
高涨的情绪随着一排排弟子跪下的动作而越加澎湃起来,安静太久的碧穹,无聊太久的他们,是时候自验一番所学了。
兮穹勾唇笑了,眉间一抹冰寒不消。虽是屈膝跪下的动作,那浑身的气场却仍是不可侵犯。他看着这有些没料到的场面,继续道:“既如此,留于我碧穹便只可进不可退,众弟子可明白?”言语间已又是那带领碧穹众人的穹融仙尊。
“明白!宫主之命,弟子唯命是从。”
肃清的大殿被熏染了大片大片的兴奋……诶,甚至可是所以亢奋,那人界有一说是“打了鸡血”般的亢奋。在这片片亢奋中,兮穹起身,冰寒未消的眉眼沁上满满温柔,他扶起茗淮稳稳揽住,目光无惧的言出第二个惊天动地:
“众弟子需做足准备,十日后,本尊要大设宴席,以庆本尊与茗淮连理之喜。”
嘣——那气泡胀裂,茗淮目睹着她师父又一个晴天霹雳的举动,心疼又无奈。
师父啊,她果然是赶不上比不了。
而后,她笑,坚定的握住兮穹的手:“十日后,我与师父坐正这流言蜚语,会带来什么,诸位多多少少会料到。我不想感伤的言什么感谢或者抱歉。茗淮没什么本事,在此,我只言一句:请诸位不要责怪今日你们的选择。”
“不会。”看着这个和他同时入门,却从头到尾想来根本没有真正看透的仙子茗淮,那早先的淡淡吸引转为全然的坚定。他带头,给出决定命运的答案。
从来长在父王母后身边,富贵荣华滋长的傲气睿智,孤身来此,便是要一个独自成长不是吗?一个能朝着眸中目标的坚定,是他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附和,很快,大殿内响彻的“不会”坚定的统一了声调。忽略穹武独一人的愤怒,整个碧穹难得的愉悦到亢奋。
伊人长发及腰,用青丝绾正,铺菖蒲满地,走这十里红妆路,待公子迎,灼红衣。
兮穹想着十日后的场景,想着某人会可笑可悲的神情,勾唇,一笑粲然。
顿时,万千星辉皆掩,何况是这个司光老头本就无可奈何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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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淮一言不发的踏进穹楠殿,跟着进来的兮穹手一挥,点了所有灯盏。
“淮儿…”
“咬他!”
“吼!”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鱼虺便欢快而迅猛的扑上兮穹手臂,一口咬住。
看一眼仍指着他面无表情的茗淮,容着她恼的兮穹眉眼一丝疲惫,抬手,纤长的指在小鱼虺与他皮肉亲密接触的齿上一捏,将其丢出殿外。
“淮儿在恼什么?”
“师父,别用‘恼’这个字,说得我多不懂事似的,”茗淮收了手,绕过他将殿门一关,“还有,你明知故问。”
殿外“吼吼”两声,小鱼虺识相的没了声。
茗淮抱臂转身,面无表情看她师父。恒儿被她安排由清疏带着去穹锦阁睡了,现在是需要关上门好好聊聊的时候。
兮穹在灯火摇曳中垂下眼眸,良久,微叹口气,走近茗淮,抬了被咬伤的左臂,轻抚她的面庞。
“为师许你一场倾世红妆不好吗?”
臂上浸着紫红,污了宫袍,却盛了眼前这张纵容自己的颜。茗淮觉着这开端就败了:“师父。”这要她怎么好好聊?
“非得是这时候?”
“是。”
抬手施法捂去血污,茗淮换上她师父的腰,抬眸望进其眼眸里的深渊万丈,低声回忆:“当年与师父人间一年,我看过太多的嫁娶,豆蔻年少,情意绵延不只是话本子里的笔墨游走,那些红烛春帐也多凡人真切相对、一世共安。在那时……我生了小包子,常常烦闷,甚少对窗看蜀阳城里吉日良辰时穿街而过的迎亲盛况,每每都是靠耳朵听的……”
“但为师知道,你最烦闷的那些日子,是想过嫁衣加身,受众人祝福的场景,不是吗?”兮穹轻轻柔柔的声音接过她的话。
“是,师父,这些我都很想,”茗淮垂眸收回目光,声音带着不自控的颤动,“可是,可是…为何是现在!”
她不知道师父又会做出些什么,用那场婚礼,许她旧愿的同时。可是她知道,对于他们,天界没有神仙会祝福,连他们碧穹自己的弟子都可能不会……就算刚刚经历了那场可谓逆转的惊天动地。
“你在怕。”兮穹一语道破。淮儿在怕任何不定的外物。幽深的黑眸里映着他情绪不能自控的徒儿,兮穹捧脸的手移至她下颚挑手抬起,温语坚定:“为师既然许了十日后的喜宴,你怕的一切定会消失。”
不会没有祝福,不会只是场镜花水月,相信为师,淮儿。
环腰的手在茗淮的静默中收紧,她就着仰头的姿势,狠而准的啃上兮穹的唇,直到有血香沁了二人的口腔才松了口。
“好,淮儿便配合师父,来这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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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穹宫主将和自己徒弟大婚的消息传得很快,只想睡个安心觉的碧穹上下还没开始准备,就已传遍了整个天界,无论五行八荒还是九曲黄泉,皆炸开了锅。
看来,这只是一个时辰的事。
天帘殿里,刚沐浴完毕的苍孤裸着身子,由仙婢伺候着躺在浴池边的软榻上按揉筋骨,舒服欲睡,却在由卫德急慌慌告知此消息后,得出以上结论的同时瞬间没了睡意。
“拿衣来。”
冷着脸在仙婢伺候下裹了件柔滑透气的里衣,没觉得清凉爽气的苍孤手一扫,离他最近的、刚为他穿衣的婢女遭了秧。
“噗咚”一声,重重摔入温热浴池中。
那婢女在惊呼中呛了满口苍孤的洗澡水,好不容易稳了身子却只能裹紧身子瑟瑟发抖,不敢再发出丁点儿声音。幸运的在池外的另几个婢女为了不做下一个池鱼,自然更是不会发出点点声音。
卫德看着难受,候在这样的兢兢战战里更难受,瞅着苍孤的恶劣心情尚能控制,便自作主张的赶了一干人下去,在他家陛下开口迁怒前,赶紧顺主子的气。
“陛下,卫德看那碧穹宫主是在自作孽,您该高兴才是,他这是亲自承认了并且把他碧穹宫往死里推。”
苍孤略勾嘴角,丢去一句“你懂什么”便掀帘出了浴殿,进内殿。
被斥了的卫德不恼也没胆子有情绪,赶紧跟了出去。
哎哟,陛下转进了正题就好、就好。
内殿里,刚施法烘干了自己湿漉漉长发的苍孤看一眼跟进来的卫德,坐上黑锦软榻,姿态慵懒问:“碧穹开始准备了吗?”
这才一个时辰,那些碧穹弟子总要先休息,陛下怎比他们碧穹还急?卫德眼珠子一转,大胆揣测了下:“陛下不用忧心,待明日碧穹携青鸟去散发金帖,就算给面子的当场接了,没陛下的懿旨,是不会有仙家敢去的。”
“哼。”
听苍孤一声“哼”,看不透的卫德只得凭着直觉,咬牙继续捧高帽:“到时候候陛下不去,众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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