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逐笑来》第123章


“我之所以不遵守承诺,你难道不知道答案吗?”
百里逐笑怔了一怔,故意装傻道,“我怎会知晓你们魔王之间的事情。”
当真是爱极了这女人不坦诚的模样,楚四歌这般想着,牵制她的手不禁握得更紧,“你我久别重逢,莫说这些煞气氛的事情。百里逐笑,从现在起,忘了你的身份,你的责任,你,只许听从自己心的声音,就像你的心要你今日来赴约一样……”
她想她终于明白剑入鞘中,究竟是何种滋味了。云欺风曾对白逸之说起过,唯有楚四歌才是她的剑鞘,此刻的她,更加能够体会这种复杂的关系——无论自己如何强大,如何锋利,只要遇上这个男人,永远永远,都没有办法再嚣张。
与一柄利剑来说,般配的剑鞘,才是唯一的归宿。
百里逐笑踮起脚,狠狠吻住楚四歌的唇。
“我能相信你吗?”结束绵长的吻之后,她才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像是已经遗忘了很久。
“你不是一直都很相信我吗?你若不相信我,此刻,恐怕早已拔剑了罢?”他轻抚她的额发,只言其它,“十年前,我跟了你一路,看你喜欢这个,纠结那个,自己将自己困在无间地狱里,迟迟寻不到办法脱身;如今你我再得重逢,你明明心念旧情,却问我这样的问题……你叫我,该如何回答你?”
她咬牙,手腕间只觉得他手力道更紧,浑身戾气也浓厚,像是强忍着极大的怒火。
可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该生气的,根本就该是自己才对——十年前,是他抛弃了她,是他不要了她,怎的说得他倒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这些年她拼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坚强,变得更冷静,却不想无论变成怎样,那个令她改变的男人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楚四歌,你欠我太多了。”眼眶有些微红,百里逐笑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往事一件件涌上心头,那股浪潮,无法压制,“你欠我蛊毒解药血提子的那份情,你欠我许诺过的彩礼,你甚至,你甚至还欠我一条命……你一直都在欠,从来也不记得还。我有些后悔当年在翟家村摸秋时许下的愿望了,那个混账到底是消失了,消失得彻底。”
她凝视着他的双眼。
楚四歌醒悟过来她当年对着浮灯许下了什么样的心愿:她希望他不要消失。
他没有消失,可是他存在的很不好,“你以为你没有欠我吗?”
百里逐笑讶然他会说出如此颠倒是非的话,正想辩驳些什么,却被楚四歌紧紧搂于怀中,分毫不许她动弹,黑衣男子声沉若水,“你也欠了我许多,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双颊已经羞得发烫,却还是借助身后的墙壁挺直了身板,她真是一点都不想在那个男人面前露出气短的模样来,故意冷了声音,“我在问你问题,先回答我——能不能,相信你?”
他微微笑,并不做回答,只捧住她的脸,又吻了下去。
☆、雾里看花【下】
如同浸没在温暖的泉水中一般,只是那暖泉的吞吐间的压迫感,几欲令她窒息。手指接触到他的皮肤,灼烫得可怕,轻轻摩挲,便足以将她化作水雾。
百里逐笑觉得自己疯了,居然浑浑噩噩间与沉渊大敌又行了那苟且之事。
她咬着下唇,倔强抬眼去看,那家伙脸上残留着细密的汗珠,正阖眼休憩,也不见往日聒噪毒舌,吃饱喝足后,倒像是只安分守己的家犬了。男子身上几道红痕甚是显眼,正是拜她所赐,看到这里,她心虚地又将目光移开。
“沉渊部署得怎么样了?”楚四歌忽然开口,不同于往昔云雨后的缠绵,百里逐笑全然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样一个话题,床帐内暧昧气氛瞬间消散,陡然变作了寒风凛凛。
她先是一怔,随后反问,“怎么,你很在意吗?”
“百里逐笑,难道你不在意魔域部署吗?”
“哼。若说部署,沉渊派自然是万无一失,定会杀得你们丢盔弃甲,落荒而逃。”锦被之下明明还握着她的手,为何,可以冷面冷眼地说出冷心的话,百里逐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努力让自己更加坚定,“楚四歌,与修仙之人为敌,一定是你此生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你怎能断言我一定会输?”
“我当然能断言。”能感觉的到楚四歌握她的手,稍稍松了一松,她笑,“就像你觉得我今日一定会赴约一样。”
楚四歌顿了顿,原本握住她柔夷的手禁不住慢慢向其他地方游走,偏过头,轻而易举含住她的耳垂,“你……希望看见我死?”
她沉默。
浑身被他摆弄得酥麻,她挪了挪身子,丝毫没有制止住身旁男人的进攻。
“我可以赢的,是不是?”他探向她,指尖掠过她的腰身,寸寸灼心,“我楚四歌,有这个实力取胜的……”
频临再一次崩溃的边缘,百里逐笑努力让自己残存的理智占据上风,从口中溢出四个字,“不,你没有。”
“为什么?”楚四歌停下动作挑了挑眉,眼中的神色与其说是疑惑,不如说是一种戏谑,他很有兴趣知道,身下那个女人何故觉得他没有把握取胜。
“……因为你这次的对手是我。”
“正因为对手是你,我才更有把握取胜。”他笑出声来,只轻轻在少女面上落下一吻,又凑到她的耳边,低语道,“逐笑,把布阵图给我罢。”
“你说……什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脊背上,传来一片冰冷。
“将那些修仙门派的布阵图,交给我罢。”他支起身子,认真望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不可置否,“有了沉渊战力的布阵图,魔域一定可以赢的。”
原来如此。仅仅如此。
她当真是……糊涂透了!那个魔物,居然又在她的面前演了一出好戏!本以为是注定的相逢,本以为是未了的孽缘,眼下看来,都重不过一张关系他野心的布阵图!
“啪——”她的手狠狠落在男子的脸上。
“那天街市,你是故意让我看见你在买柿饼的,对吗?”冷冷勾起嘴角,她仰面看着楚四歌,几乎是一字一顿,“即便你不出现,我也能发现小雅腹中孕育的是魔尊残魂,我也会杀了她,你的出现,非但没有意义,还会曝露行踪——你的目的,根本不是金蝉的魂魄,从一开始,你就是想接近我,拿到布阵图。”
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一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叫做惜槐。
同样是布阵图。同样是一份不能割舍的情愫。同样是利用——他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却利用那个女人对他的痴情,毁掉了整整一个修仙门派。而现在,他的目标,是沉渊山。
楚四歌的表情很平静,并未有丝毫被揭穿的慌乱,一张俊脸在昏暗的光线中轮廓分明。他坐起身,随意披上了衣物,男子耳边垂着的血红色犬牙坠饰像烧红的一块烙铁,映入百里逐笑的眼中,令她压抑不堪。
“你这个计划,是眼下发现魔域没有胜算才想到的,还是十年前与我在一起时,就已经想好了?”她压低了声音,止不住颤抖地问出心底埋藏的一句话,“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想到要利用我的?”
百里逐笑不是个笨人,她聪明得连自己都恨这份聪明。
楚四歌不回答,低着头系着腰带,将衣服整理妥贴,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百里逐笑发现,他原本只留到肩膀的发,如今已经长及腰间。
沧海桑田。白驹过隙。十年,到底是过了很久很久的。
“草芥剑在你手边,如果你想现在在这里杀我,我可以奉陪。”末了,他终于开口。可是这样的回答,根本无法解释百里逐笑提出的问题,他只不过用最云淡风轻的方式承认了之前掩饰过的东西——这一次,他真的是在利用她。
她的目光落在随身细剑之上,指尖却没有力气挪动分毫。
“你走吧。”百里逐笑垂了眼,长睫在白皙的面庞上投下小小的阴影,这一次,她想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在继续了,“今天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他起身,暗色衣摆轻扫地面,故作不明,“今天……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铺贴素色纹案的地面上幽幽映出他的影子,修长且匀称。
“很好。”几乎是从牙间挤出这二字来,百里逐笑眯起美目,眼中神情骤然变冷,“楚四歌,你做得很好。”
“多谢夸奖。”
“下一次见面,就是敌人了。我会动手的。”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魔尊的喉头一动,抿唇再也没有说话,他推开门,头也不回生生从她的眼中消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从来不解释,从来不说明。那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在她的世界里来来去去,横行霸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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