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书卷》第13章


“死牛头是不是刚刚还有话要说?”谢必安问。
范无咎:“不知。”
七爷也没再追究这种小事,和八爷一起踏过前缘门,回到了繁华如梦的十里洋场。
民国年间的上海,像是浮在空中的泡泡,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极尽梦幻,却又脆弱无比。它是虚浮的泡沫堆砌而成堡垒,稍有风水雨打便会消逝地无影无踪。
黑白二人到时是在一辆停在路边的旧式汽车上,车窗外霓虹初上,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随处可见穿着西装的翩翩公子和身着改良旗袍的摩登佳人。
范无咎坐在驾驶座上,一身黑色的西服,双手戴着一双白色手套,和在酆都时相比变化并不算太大。看到谢必安,范无咎却长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八爷,这是怎么了?”谢必安问。
“我,我知道方才阿傍想说什么了。七爷你又被他整了,回去揍他。”范无咎说。
谢必安对着后视镜瞧了瞧,一张戴着圆框眼镜的儒雅面孔映入眼帘,才明白范无咎说的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方才同夏静荷说话时,变成的是孟轩的模样,说了几句,话不投机,竟将这事儿给忘了,自己一直维持着孟轩的皮相,被这个世界直接当成了孟轩。
“不,八爷咱们回去不打他,反而得谢谢他。以后我们进入别的时代,如果想变成特定的人,只要在过来前将容貌改变就行了。”就算是用着孟轩的皮囊,七爷也懒得睁开双眼。不过七爷相貌俊秀,总眯着眼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但换成了孟轩,倒有些,有些说不出的猥琐。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每周三更吧,每天忙着练车没有时间维持日更【看着自己几乎没有的存稿忧愁地说道】
第11章 长生诀3
范无咎的身份是孟三的司机兼保镖,此刻也尽心尽责地帮谢必安将车门拉开,让他从车上下来。
谢必安眯着眼看了看前方缀满了霓虹灯的巨大牌匾,有些怀念地朝范无咎说:“百乐门,一眨眼就过去快一百年了,真是怀念。”
谢必安指的是当年他同范无咎从地府翘班跑来百乐门跳舞的事。
最初,是谢必安在奈何桥上和孟姜女闲聊,碰到了一个穿中山装戴宽檐帽子的男鬼,不知怎么地就聊了起来。男鬼朝谢孟二人描绘了现世的上海有多么浮华,虽是乱世,却比盛世时不知繁华了多少倍。
就像一团火,芸芸众生皆是飞蛾。
谢必安听得入了神,反正现下无事,送走了那鬼他便喊上八爷去了现世。
那鬼果真没有骗他。
上次七爷觉得不虚此行,还是在开元盛世。那年他同八爷去看公孙大娘舞剑,被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舞姿深深折服。当时,他和八爷身侧还站着一个男孩,男孩姓杜,看得比他们还要痴迷。后来小杜长成了老杜,死后留在了酆都出版社当编辑,公孙大娘则留在了酆都舞蹈团做演员。至今公孙氏的表演,老杜仍是场场都看,非常硬核。
七爷和八爷到了百乐门后,径直去了二楼的舞池。两人挤在人群中,不是很会跳当时时兴的舞蹈,而且周围人都有女伴,唯独他俩两个大老爷们,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最后索性放弃了跳舞,八爷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喝起香槟,七爷则托着腮眯着眼看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女郎。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大喊了一句:“唐小姐到了。”刚刚还热闹非凡的舞厅突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往楼梯口看去。
七爷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一穿着缀满珠宝的米色旗袍的少女缓缓走来。少女手中拿着一把白色的扇子,见了诸人,扇子掩了半张脸,唯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
七爷身后有两个青年在窃窃私语,一个问:“这唐小姐是何方来历?”
另一个答:“你整日读书读傻了吧,连唐瑛小姐的大名都未听说过。唐瑛是唐乃安大夫的女儿,当今上海最炙手可热的名媛。”
最炙手可热的名媛?听到这一名号,七爷不由地多看了唐小姐几眼。
只见唐小姐缓缓朝黑白二人走来:“两位先生是第一次来吧,我从未见过。今日有缘,不知两位中可有一位愿意和我跳一支舞?”
八爷的香槟正喝在兴头上,没有回应,七爷便道:“今日见到唐小姐还算不得缘分,若来日桥边谢某能再度见到唐小姐,那才是真正的缘分,到时谢某定同唐小姐一舞。”
数十年后,异国的游魂回到故土,在奈何桥边排队等汤时,见到一身穿白色西装的公子,两鬼相笑,竟是真的在奈何桥前跳了一只探戈。
谢必安的思绪从千年前的盛唐到灯红酒绿的夜上海,直到站在百乐门大门的侍者弯了身子,方才回到了今夜。
“八爷身上有可以防身的武器吗?”谢必安朝范无咎耳语。范无咎的职责是保护孟三公子的安全,所以谢必安推测如果此时需要武器,向范无咎索要得到的概率是最大的。
范无咎掏了一下西装裤的口袋,果然摸出一把黑色的□□。
“把枪给我,八爷你在外面等着就行。”谢必安说。
范无咎眉头一蹙:“七爷要枪做什么?”
“你等着就是。”
八爷只好听了谢必安的话,揣着兜回到了车上。一个人在车里等待,时间不好打发,范无咎翻遍了整辆车,才寻得了一包烟和一个火机,于是靠着车窗,点燃了烟,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抽起来。八爷看着自己口中吐出的烟雾,想起他当年和孙悟空聊天时听说的瑶池的雾气,觉得两者像极。但是,瑶池的雾是最阳春白雪不过的,而他口中的烟却是俗不可耐的污秽之气,可雅俗又有什么区别,八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范无咎突然听到二楼传来一声枪响,瞬间整个世界变成了黑白,所有的人都定格在了一瞬间。范无咎将手中尚在燃烧的烟头按在了车窗玻璃上,然后拉开车门,没命地朝百乐门二楼跑去。
范无咎在二楼的舞池中央,看到了仍裹着孟轩皮囊的谢必安,一颗悬着的心陡然落了下去。他快步走到谢必安面前,将谢必安搂在了自己怀里:“七爷,你可把我给吓死了。听到枪响,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八爷,我本来就是死的,总不能再死一次。再说了,酆都是我家,就算再死一次,是鬼差敢来收我的魂,还是孟姜女敢把孟婆汤捏着鼻子给我灌下去?”谢必安笑着。
范无咎这才如梦初醒:“做了几个月的人,我竟真当自己肉丨体凡胎了。我又犯糊涂了。”
“关心则乱,说明八爷心里有我。”
“没错,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兄弟,心里若是没你还能有谁?”范无咎说。
对,你只有我一个兄弟,那你心里有我一个便够了,再别让旁人进去。
范无咎接着问:“那这枪声是什么情况?”
谢必安指了指范无咎的后方,范无咎顺着七爷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女子胸口中枪倒在血泊之中。
“那是夏静荷?”范无咎问。不怪范无咎认不出夏静荷,这夏静荷的容貌和无间地狱里的完全不一样,当真是面似芙蓉胸似玉,一双凤眼似春风含露,就算是死了也难掩绝代风华。
“真是奇怪。”谢必安说,“我本觉得,在夏静荷犯下大错前杀死她,便不会有后来种种,她就算是变成鬼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横死鬼,不会成为厉鬼。可我刚刚一枪下去,小卷就告诉我任务失败了。我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何。”
“若是能如此轻而易举就完成了任务,酆都哪个鬼差不能做到,菩萨大可不必找我们两个人来办了。”范无咎分析道。
谢必安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疑问,等到以后再去解决。
“那七爷八爷现在要重新开始任务吗?”小卷问道。
“暂时不必了。”范无咎说,“让七爷回去休息休息,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实在不行咱们跳过这个任务,最后做它也是行的。”
“那就回去冷静几天再接着做吧。不过我是不会跳过的,都答应夏静荷帮她消除怨恨了。”
“不是,七爷,是你单方面答应的吧。”
“八爷,你怎么该装糊涂的时候偏偏不装,不该装的时候装得倒是挺热闹。”
“我何时装过糊涂,七爷可别冤了我。”
“比如……唉算了,反正谢某的词典里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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