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书卷》第24章


“这人我买了,我现在就回去拿羊皮。我让我的朋友在这里等着。”姬兰立刻朝台子上的肥胖男人喊去,然后又回头对人群外的范无咎喊道,“无咎,麻烦你在这里照顾一下钰儿,我马上回来。”
然后不等范无咎回答,姬兰就立刻朝家的方向跑去了。
看着姬兰几乎消失在远方的背影,范无咎叹了口气,然后一个飞身直接翻上了台子。台上的黄钰可怜巴巴地看着范无咎,像个刚刚逃脱了老鹰追杀的兔子。范无咎迅速地将黄钰手脚捆着的绳子解开,然后带着他到了台子后面。胖老板好像看出了姬兰的身份显贵,也不敢说什么,任由范无咎照自己想法做了。
“谢谢。”黄钰怯生生地说道。
范无咎回应道:“不必。”
见范无咎不怎么讲话,黄钰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安静地和他一起等着姬兰回来。
姬兰救人心切,很快就带着几个扛着羊皮的家奴回到了街上。
“好哥哥,你受苦了,跟我回家吧。”姬兰声泪俱下和黄钰抱做一团。
范无咎在一边看着两个人的亲密模样,仍是一头雾水。他想给七爷传个话问问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可又突然觉得自己不能总是依赖谢必安。若是万一有一天谢必安有了家室,自己难不成还要成天什么事都去找他商量?
想到谢必安有可能以后会有家室,范无咎还是会有些难过。虽然谢必安跟他说过了,绝对不会娶亲,但保不准哪日遇到了真爱,他范无咎难不成还能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无咎,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黄钰。当年黄家犯了事,成年男性都被处死,女眷和孩子就成了奴隶。今日若不是同你相见,我定不会走这条路,更不会遇到表哥。”
原来是姬兰的表哥。只不过,大概是因为之前受过虐。待的缘故,黄钰整个人都骨瘦如柴,个子也不高,看起来仍像个少年的样子。
别人亲人相聚,范无咎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主动告辞离开了。
大漠烽烟尚未起,谢必安在主帐中讨论了一天的军务,眼看着天色已黑,晚上的时候还有中秋的宴席,姜举便也不再多耽搁,示意谢必安可以先行离开为晚上做准备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谢必安基本上是了解了姜举的性格。他是一个典型的热血男儿,重义气、重感情,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看到尹子徽娶了姬兰以后,一句话都没有同姬兰说就回了边疆的原因。
“将军,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天子偏偏让你出征?”谢必安看四下无人,便趁机压低了声音想要提点一下姜举。
“当然是因为他信任我。”姜举回道。
谢必安摇了摇头,说:“对,将军确实是天子最信任的人。但天子放着手下这么多经验丰富的大将不用,偏偏派出即将成亲的将军你,真的仅仅是因为信任吗?”
“你的意思是……”姜举看着谢必安欲言又止。
“他不想让你和姬兰成亲。”
姜举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他喜欢姬兰?”
七爷:我果然不喜欢直男(〝▼皿▼)
谢必安摇了摇头,道:“不是因为姬兰,将军你再好好想想,我先行告退。”
“哎,军师别啊。你让我自己想,我能想出些什么来啊。”姜举朝谢必安喊道。但谢必安没有继续回答他,只是朝他挥了挥手,然后退出了主帐。
对姜举而言,这注定是个不眠夜。当然,对姬兰而言,这一夜也不平凡。当然姜举的失眠和姬兰的失眠并不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姜举是因为谢必安的话,姬兰是因为黄钰的请求。
黄钰回到姬府以后,换洗了衣服,人靠衣装马靠鞍,竟比回府之前还要俊俏上几分,濯濯如春月柳,看得姬兰也是愣了半晌。
只见黄钰细眉轻蹙,从身上掏出一枚玉佩,递给了姬兰。
“兰妹妹,我家人获罪,我也沦为贱奴,幸得妹妹相助,才能脱离那生不如死的苦海,我本不该有所请求。只不过黄家获罪前,我曾与救过一人,那人与我约定待他顺利解决麻烦便来找我。却未料还未等到他,我家便遭此横祸,我与那人也再不得相见。我在外辗转飘零多年,全是靠着尚未完成与那人的约定这股子信念,才苟延残喘至今。这半枚玉佩便是那人送予我的信物,我一直贴身藏着。兰妹妹你在都成多年,认识不少的人,可否帮我找到这玉佩的主人,那样,我就算是死也能闭眼了。”黄钰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
姬兰拿出手帕帮他把眼泪拭净了,才接过玉佩仔细端详。黄钰给姬兰的玉佩刻着一条鲤鱼,想来另外半块玉佩也定是一条鱼,鱼传尺素,这是定情的信物。
姬兰拿着玉佩的手微微发抖,因为这块玉佩的另一半她是见过的,就在姜举的身上。
难道姜举便是黄钰心心念念的人?姬兰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如果那人真的是姜举,他究竟是因为喜欢我才同我私定终身的,还是因为我长得与黄钰有几分相似将我看做了替身?
姬兰感到了阵阵眩晕,连黄钰口中说的话也听不真切了。她现在只想到姜举面前,将这块玉佩砸到他的脸上,好好质问一下他究竟什么意思,但姜举远在边关,归期未定,她一介女流,又如何能翻山越岭找到他呢?
对了,范无咎,去找范无咎,范无咎不是说他是神仙吗?
姬兰强装镇定地收下玉佩,然后又安慰了黄钰几句,送他回了卧房休息,然后跑出了姬府。
可是人海茫茫,范无咎只说之后会再来找她,却没有告诉过她他究竟住在哪里,她又该怎么去寻他!
悲伤、猜忌、无助将姬兰团团围住,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当怎么做。
太阳渐渐西斜,月亮也早早地出现在了蔚蓝的天空当中,姬兰看着黯淡无光的月亮流出泪来。
回家吧,或许是我记错了,姜举根本没有什么玉佩,是我记错了。
姜举,你究竟何日才能回来。我已将嫁衣织就,只等你一骑白马,接我入你姜家。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而此时的范无咎,却趴在自家的屋顶上,偷偷打量着院子里的人。这是他生前与谢必安同住的房子,他知道趴在哪个位置院中人看不到自家,但自家却能清晰地看见院中人。
夜幕渐渐降临,谢必安将饭桌搬到了院子里,然后又在桌子中央点了油灯。借着暖黄色的灯光,范无咎看清了谢必安的模样。
他的脸庞尚且稚。嫩,没有这么多的棱角。他也不像现在这般整日里一副笑面虎的样子,眼睛也是好好睁着的。范无咎知道,再过几年谢必安的眼睛就越眯越小,嘴角也越来越翘,将喜怒哀乐全都藏在了心里。
范无咎突然想起来,活着的谢必安的右眼眼下有一颗小小的淡红色的痣,范无咎突然开始想念起他那颗痣来,夜色朦胧,他是断然看不真切这痣的。
PS:姜举:不是的,老婆你听我解释
姬兰:我不听我不听,你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学了,更新要变得更慢了,气哦。
今天和亲友讨论,发现鸡总巅峰时每月完结一篇文,而且篇篇精品。唉,你男神到底是你男神,实在是太厉害了。
第21章 故人来4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
少年的范无咎拿出今早从姬兰处得来的月饼,找了个盘子将它们与谢必安精心准备的菜肴一起端上了桌。
“你哪里得的月饼?”谢必安坐在椅子上,一边给小范无咎倒酒一边询问着。
小范无咎掰开了一个月饼,给谢必安递过去了一块,说:“之前认的姐姐。”
谢必安神色凝固了半分,然后才接过月饼说:“倒是没听你说起过。”
院中的范无咎并没有察觉到谢必安神情的变化:“前不久我上街,帮她解了个围,这才认识的。是个好姑娘,性格也好,笑起来很好看。”
大概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趴在屋顶上的那个范无咎将谢必安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小范无咎讲得越开心,谢必安的神色就越冷,但他仍是弯着嘴角在听小范无咎讲话,不插一句嘴。
一顿饭吃了近半个时辰,因为是中秋,自古以来便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虽然家人都已经不在,但小范无咎身边有谢必安最近还认识了姬兰,难得不再是孤家寡人,便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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