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书卷》第38章


陈晓玉挺喜欢我哥的,我哥才死了几年,就找了那么个男朋友。”
“陈晓玉既然和她妹妹一模一样,那当时是怎么确定幸存者是陈晓玉而非她妹妹的?”谢必安继续追问道。
“她当时身上穿的衣服和陈晓玉离开酒店前的穿的是同一套,而且她自己也说她是陈晓玉。”
“所以,‘陈晓玉’其实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陈晓玉。”范无咎眨了眨眼总结道。
谢必安看着软萌的八爷,有点像揉。但顾忌到戚宏阔,只能暗戳戳地控制住了自己,问道:“陈晓玉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叫陈晓萍,身世浮沉雨打萍的萍。”戚宏阔说。
“陈晓萍?!小萍?”谢必安惊叫道,“确定吗?陈晓萍?”
戚宏阔答:“有什么不能确定的,认领尸体的时候看到过她的名字。”
“赵飞舟,就是陈晓玉的那个男朋友,一直称呼陈晓玉为小萍。”
“那我的猜测看来没错。”戚宏阔露出了得意的笑。
一切推测好像都合情合理,但谢必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戚宏阔的出现好像就是专门来告诉他们两个人这件事的。如果戚宏阔不这种时候跑出来,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至少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陈晓萍的事情的。
想到这里,谢必安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下戚宏阔,看到他正端着咖啡,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很不耐烦的表情,仿佛在说“切,麻烦”似的。
莫非是他?
那么说他就是修改了小卷的幕后黑手?那一切都可以好好解释了。他能修改小卷,是因为小卷本就是他们的东西。
谢必安强忍着让自己不再细想,接着说道:“但我们得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陈晓玉’是陈晓萍才行,否则她是不会承认的。”
“可以,我这几天就出趟国,去找找之前事故上有没有遗漏的地方,顺便去问问陈晓萍之前的熟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至于你们,可以在这里看着戚文,也可以去陈晓玉的老家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说着戚宏阔递给了谢必安一个纸条,然后就动身离开了甜点店。
他走后,谢必安才打开纸条,上面写着陈晓玉老家的具体地址,是在一个三四线小城的镇子上。
范无咎凑过去看了一眼,满脸疑惑说道:“七爷,他……”他为什么会把回陈晓玉老家这种重要的事情交给两个小孩子去办?他怎么敢?除非……除非他知道我们的身份。
谢必安直接捂住了范无咎的嘴,朝他喊道:“别说!”
接着他快速找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在上面写道: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想。
范无咎愣愣地瞅着谢必安,接过笔也写道:为什么?
谢必安继续写:他能知道我们的想法,也能听到我们讲话。你知道的,他是……
范无咎蹙眉,写道:谛听?
谛听,乃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靠听觉分辨万物,尤善听人心。当年孙悟空和六耳猕猴,大闹三界也未分出真假,普天之下,除了如来,最后也只有谛听靠聆听心声将二者分出。
谢必安扶额:少提这个名字,他对自己的名字最敏感,当心连我们写的字都被他发现。
范无咎:那他算是咱们自己人啊,为什么偷偷摸摸的?
谢必安:那是因为菩萨心里有鬼。
范无咎:???
谢必安:求求你了八爷,别问了。这事儿我还缺少确切把握,贸然下结论对道门和佛门的关系影响不好。他再怎么说都是个菩萨,咱们两个不过是地府的鬼帅,要是把他得罪了,万一上面找过来,咱俩都玩完。
“乖,我才刚谈恋爱,不想这么早就魂飞魄散。”谢必安捏了捏范无咎的脸,幼童体型的范无咎脸上还有婴儿肥,捏起来很舒服。
范无咎只能不再继续追问,只说:“但要是真的牵连出什么大事,你不能自己扛着。”
“哪有什么大事,别多想,充其量不过是受到打击报复而已。”谢必安安慰范无咎说。
虽然谢必安语气轻描淡写的,但受到菩萨的打击报复,其实根本不是小事。
如今的人类,有信仰的寥寥无几,道家更是式微,被当成“封建残余”,连本土百姓都轻视几分。比不得佛教,虽然出家的和尚少了,但逢年过节香火旺盛,百姓一遇灾病,一律双手合十,烧香拜佛,口称“菩萨保佑”。虽然道佛两家都不复往日荣光,但佛门到底还是强了太多。
黑白无常本是象征太极阴阳,谢必安对道门当前的形势更是敏感,他怕万一自己自作聪明,反而与佛门再度结仇。千百年前,他们能“灭佛”,说不定千百年后,佛便能“灭道”。
百姓没了道,还会有佛,即便没了佛,还会有别的信仰,人间不会因此陷入混乱。但谢必安却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们失去了相信着他们存在的百姓,再没有人追随“道”,他们会怎样,天上的众神会怎样。
“八爷,走吧。”谢必安朝范无咎说道。
范无咎问:“去哪?”
“当然是去陈晓玉和陈晓萍的老家看看,还能去哪儿?”谢必安说。
范无咎透过甜品店的落地窗朝外面看去,街上人来人往,但不会有人知道只存在于故事话本和奶奶的睡前故事中的无常鬼,正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以一种他自己也摸不清的心态看着他们。
谢必安知道刚刚自己的一席话把范无咎的思绪搅得很乱,但他也没有办法,他不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把话全说出来,也不想欺骗范无咎。可话说得一旦含糊了,范无咎势必又会多想。他想不出两全的办法。
“我们两个?怎么过去?火车站能把票卖给两个小孩子?”范无咎终于回过神来,悠悠开口道。
“没事,这个时候的人间,买火车票还不需要身份证,给钱就能弄到票。”谢必安说。
他们两个买了最便宜的绿皮车,因为绿皮车较为简陋,管理也松散,而且从票贩子那里就能弄到票不必去售票处专门买,两个小孩子混上车很容易。
“八爷,你看这些年科技一直在进步,上次咱们坐火车,买的最高档的位置,却比这次要难熬得多。”谢必安坐在位子上,脚下面还摆着对面旅客的巨大蛇皮口袋,“仔细想想其实也还挺可怕的,他们坐了几千年马车,结果短短几十年,汽车、火车、飞机竟然都有了。”
“他们就好像在长跑一样。”范无咎接道,“刚进赛道时跑得很快,发明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接着速度越来越慢,甚至乍一看好像停滞不前,现在又突然开始冲刺。”
“前方可能是更璀璨文明的起点,也有可能是整个人类文明的终点。”谢必安眯眼笑着,这笑中泛着冷意,“一切都是未知的,包括我们道门日后的命运也是。”
“可是七爷,你说过,纵然人类灭亡,天下再没人信奉道门,我们魂灭道消,但说不定还会以另一种形态存在于世上,你本来是不怕的。”
“那时不怕,现在却怕了。说这话时孤家寡人,现在却有了你。”谢必安说。
范无咎拉住了谢必安的手,同他十指相扣,摇了摇头:“不,七爷,这话说得不对。你从来不是孤家寡人。”
“对,我说错了。”谢必安紧紧地回握着范无咎的手。
他突然觉得,有些事情本不是他该操心的。他的上司把七苦书卷交给了他,他只要老老实实地完成上司的嘱托就行了,至于这些任务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菩萨究竟为何这么急切地派谛听过来修改小卷,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列车到站了。
第33章 萱草情8
阶前的萱草入了孩童的梦,世界变得虚幻、又朦胧。天际响起阵阵雷声,知了不再鸣叫,蜻蜓也停止了飞舞,一切童真都化为泡沫。唯有破旧的泰迪熊,被仍在街角,孤零零地在雨中,守着不会回来的人。
——《萱草情》
谢必安和范无咎去了一趟陈晓玉的老家,得到了不少线索。比如他们从陈晓玉和陈晓萍的初中班主任那里,得到了两人的笔迹。比如他们从陈晓萍的高中同桌那里,得知赵飞舟是陈晓萍的初恋男友。再比如他们从陈家的邻居那里,得知了陈晓萍的后腰上有一块圆形的胎记。
两个人毕竟是两个人,总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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