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种马》第71章


黄莺乱啼门外柳,
细雨清明后。
能消几日春,
又是相思瘦;
梨花小窗人病酒!
写的是闺阁闲情,无聊思绪,却能活生生地描述出一个思春少女,长年锁在深闺,满腔热情,竟无可倾诉之处,更无倾听之人。
人生际遇竟如此不同?亚马望诗长叹,顿生爱怜。
只见桌上端砚,墨汁正浓,一管兔毫小楷,架在砚旁,不禁手痒。
略一思索,提笔濡墨,在她那首小令之旁,也同样用「清江引」之调,另写一首:
黄昏东籬卿初晤,
燕儿飞来去。
珠钗溅雨花,
翠靴踏烟树;
微醺携手且共舞!
亚马是有名的风流浪子,文思敏捷,一挥而就,不但将她的名字「燕儿」二字嵌合得天衣无缝,更将情境与企盼,表达的恰到好处。
正在自我赏吟一遍,自我得意之际,忽然警觉到这燕儿已去而复返。
他急忙搁笔,一纵身再回到绣床上,照原样躺好。
果然是燕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瓷瓶。
她刚刚应付了父亲的呼唤,又溜到丹房去偷了这瓶专治「离魂香」的解药来。
她坐到床上,掀去被子,伸手将亚马的头部托起,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这样一个英挺青年,男性魅力四射,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理想人物……此刻却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她急忙捏开他的嘴,将瓶中的小药丸倒入他的口中。
一股芳香,龙涎麝香之类的名贵药物气息,入口即化,昏迷中的亚马却已不会吞咽,反而沿着嘴角淌了出来。
燕儿心中着急,丹药虽灵,如未吞入腹中,亦是无效,急切中只知救人要紧,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将瓶中药丸尽数倒入自己口中,待得溶化,再低下头去,以口对口,一口真气,将灵药渡入亚马的腹中……
亚马贪婪地吞咽着,甚至伸手来将她揽住,紧紧地吮吻着她的樱唇……
燕儿一阵心慌意乱,一阵酥麻瘫软,想挣扎又舍不得,不挣脱,又羞不自禁,竟也深深地拥吻着他,暂时沉醉在这样的异性怀抱之中……
亚马天生的调情圣手,只要他有心挑逗,鲜有女性能逃脱他的魔掌的,更何况这燕儿又在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他的两只手就已巧妙地轻轻按住了她腰背上的两处奇妙的地方,令得她不想挣脱,也根本挣不脱……
燕儿已经心跳加速,气息如兰了,亚马却突然警觉到有脚步声接近。
他立刻放开了他的手,随即燕儿也警觉有人来了,立刻将亚马放下,拉过被子,将亚马蒙头盖上,再匆忙走到门外去。
才出得房门,就见金渔翁从那边走来,燕儿忙迎上去,唤了一声:「爹,您怎么来了?」
金渔翁道:「刚才你薛叔叔去察看了一下那座『魔域七绝阵』发觉有一块石头,被人用重力击碎……」
燕儿惊叫:「哦?」
金渔翁道:「下午本该你去巡视,你去过没有?」
燕儿道:「有。」
金渔翁这:「你巡视时,有没有发现甚么异状?」
燕儿力持镇定,道:「没有……」
金渔翁沉吟道:「那就怪了,莫非『陆上龙王』那边来了高手,硬行闯阵……」
燕儿警惶道:「要是被他闯进来,那会怎么样?」
金渔翁道:「这阵如果被人破了,失去了道屏障,那『陆上龙王』立刻挥军直入,黄梅庄内,绝对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燕儿几乎要哭出来,道:「『陆上龙王』到底跟我们有甚么仇?」
金渔翁叹道:「甚么仇都没有,他只是非要我们交出一个人来!」
燕儿急道:「那个人是谁?那个人真的在您的手上?」
金渔翁道:「不!那人不在我们手上,就算在,我们也绝不能交给他!」
燕儿不敢再多问,只是道:「我们只能坐在这里挨打,毫无其他办法么?」
金渔翁道:「我们只有最后一线希望,我们在等一个人来……」
燕儿道:「谁?」
「亚马!」
躲在被子里的亚马吓了一跳,怎么会是等我呢?我又怎么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线希望呢?
他正想从床上跳下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突见那金渔翁正一步要跨进房里来,而燕儿却又惊又急地拦住他道:「爹,您不能进去!」
金渔翁一怔!道:「为甚么?」
燕儿羞红了脸,嗫嚅道:「是因为……因为……」
金渔翁起疑,追问道:「因为甚么?」
亚马这才惊觉到自己不能贸然出现,一个大男人竟然出现在一个少女床上,岂不害得她名节有污。
亚马屏息不敢妄动,也在心急这燕儿有甚么理由搪塞老父。
燕儿终于开口道:「爹,这两天,女儿的『那个』来了,脏兮兮的,您就别进去了吧!」
女孩儿家所谓的「那个」其实就是每月都要来一次的那个,有人说是「好朋友」有人称为「大姑妈」还有更多奇奇怪怪的说法,但是无论她们怎么说,这种每月一次的麻烦事,会跟定女人一辈子,一直要等她变成老太婆!
金渔翁早年丧偶,膝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向来是父兼母职,亲手把她抚养成人,当然也隐约知道女儿所说的「那个」的确不是身为父亲的人方便进去的。
何况他本就没有非进去不可的必要。
金渔翁果然退出了房间,道:「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他不放心地又吩咐道:「大敌当前,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是。」
老父离去,金燕儿急急将房门关上,身子靠在门上一颗心仍「怦怦」在跳。
幸而老父刚才没有意注到床前的地上,正有一双男人的鞋子,要是被他瞧见……
幸而编个理由把老父支开,暂时他是不会过来了,可是被她迷得中毒的这个男人还没有醒,还在自己床上!
想想刚才以口对口的渡他一口真气,那种奇妙的心灵悸动,仍令她手足发抖……
不敢再靠近那床,燕儿只好坐到自己书桌前,赫然发现一首笔迹苍劲,言辞婉约的诗!
她心中怦怦乱跳,轻轻的念了一遍,不禁心中充满了遐思幻想,这个人是谁?今天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我的名字叫燕儿,就大胆地求爱?
「微醺」是醺醺然略有醉意。
「携手且共舞」舞甚么呢?当然是指共赴瑶台,共效于飞,作凤凰之舞!
少女矜持之心又起,这人实在太无理了,把我当成了甚么东西?
她一下子冲到床前,掀开被子,扬手就是一耳光要打去,却又迟疑在半空中,这一耳光根本打不下去。
她既舍不得打下去,他也就一伸手将她拉得伏跌下来,紧紧地搂住她,亲吻她,道:「还有甚么灵药喂我吃的?」
她又被他的热情融化了,一颗寂寞芳心已被撩起,就像燎原的野火一般,熊熊地烧着她的全身每一个部分……
当然烧得最厉害的,还是她的心!
亚马的手漫游在她的全身,却轻轻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燕儿已经酥麻无力,迷惘说道:「不管你是谁,也不须要知道你是谁……」
亚马道:「但你却决心就这样献身?」
燕儿反而主动纠缠他:「见到你的面,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见到你的诗,就知道你是个好情人,我只要知道这两点,就够了!」
亚马再次提醒她:「我也许是个好情人,但我绝对不是个好丈夫,你若要找丈夫,千万不要找我……」
燕儿道:「我不要找丈夫,我二姊就是因为嫁了个混蛋丈夫,生不如死……」
亚马叹道:「并不是每个女人的运气都那么差的!」
燕儿已拉过被子来,将二人都盖了进去,喃喃道:「我的运气就比她好;我遇到了你……」
接下去就不知道她在说甚么了。
接下去她甚么也不用说了,也来不及说了,因为亚马已经攻入了她。
突一阵撕裂的痛楚,燕儿惨叫一声!
忽地金渔翁一掠而至,急推房门,探头道:「你怎么啦?」
燕儿赶紧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只露个头,满脸红霞,道:「没有甚么,只是一只老鼠……」
金渔翁亦发觉自己这样随便推女儿的房门实在不该,匆匆掩好房间退走,道:「没事就好……」
刚才真是险些儿被老父撞破奸情,那种突如其来的惊慌,竟将她被突破被撕裂的痛苦分心而减轻了许多。
她不敢稍动,留心倾听老父这次真的远远离去,她才松了口气。
才松口气又感觉到异物进入之处的疼痛,异物挤入的塞满,异物的滚烫与坚硬!
她心慌意乱要推开他,但那异物只要稍稍退出的磨擦立时又是撕裂般的痛楚。
燕儿冷汗直流,哀淒哭泣,道:「你不会温柔一点?」
亚马笑道:「任何女人的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他怜惜地亲吻她,拥抱她,一面在她耳边低语,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我就是亚马?」
燕儿又惊又喜道:「真的,你就是我爹说的那个亚马?」
亚马道:「恐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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