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他们的脑子》第119章


吕铭浩说:“谁让你老没事提那个人。”
“我说你俩到底怎么了?”吕旭尧急得跺脚,“你俩吵个架,关我什么事?我过来看看你也躺枪。”
吕铭浩低下头,不作声。其实说心里话,大过年的,能有这个堂妹作陪,他那颗早已失去家庭温暖的心多少也得到些许慰藉。
他嗫嚅半天,气势终于弱下来,问吕旭尧:“你大过年来这儿,你爸不抽你啊?”
“我爸又逼我相亲呢,懒得理他。”吕旭尧低头咬她的苹果,“如果结婚不能和喜欢的人一起,那结婚有什么意思?”
“那你当初跟何昕……”吕铭浩说不下去了,他想起当时何昕假戏真做的惨状。
吕旭尧说:“如果喜欢的人不是门当户对,你觉得我爸会同意?就好像你,当初喜欢一个张晓雅,现在又为李树折腾,你觉得,你爸要是没赶你出门,他会同意?”
吕铭浩梗着脖子:“我没喜欢李树。”
吕旭尧看着他,忽然笑起来:“还说没喜欢呢?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吕铭浩,这不丢人。你喜欢谁,想和谁过一辈子,这不丢人。哪怕那人是个男的,也不丢人。你喜欢他,你就承认吧。如果你也曾经,因为听见那人的名字就浑身颤抖,心跳不止;如果你也曾经,因为牵过那人的手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如果你也曾经,因为看不见那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非要确定他还在你身边才能安心,那么,没错,你就是坠入爱河了。吕铭浩,你是真的,爱上李树了啊。”
她说这些话时,脸上表情木然,看起来就像自言自语一般,但说到最后,她笑了起来,这时吕铭浩知道,她的这番话,是真真实实对着自己说的。她那么肯定地告诉自己,你就是坠入爱河了。她以过来人的姿态,向他宣布,你爱上李树了啊!
吕铭浩的耳朵嗡地炸开了,他分明地听见脑子里传来清脆的闷响。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回路里跳动,奔跑。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
数秒后,他两眼上翻,倒在了地上。
第112章 第20章
吕铭浩晕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和李树手牵着手; 在漫无边际的大雾里奔跑。去哪呀?他问李树,但李树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牵着他。
就那样肆意奔跑着。
许久许久之后,两人都累了,放下脚步,在大雾弥漫的世界里停了下来。李树回过头,问他; 爱我吗?
他不说话。
李树又说,你曾经是我的四百万分之一。
他的胸膛起伏。李树靠过来,吻了他。
然后; 又说,你曾经是,可现在却不是了,你只是一具空壳; 脑子被花吃了的那种。
李树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他大骇; 向后退,后背撞到个东西,回头看,又吓得不行。像素花在雾里不断膨胀; 花瓣边缘的锯齿咯咯碰撞着,像要把他吃掉。
他又去看李树,可李树已经不见了。茫茫大雾,他孤独一人。
忽然; 他又听见吕旭尧的声音,说,你真的,爱上他了啊!
不,不是的,不可能!
他惊叫着坐起来,发现汗水早把被衾打湿。
唐斌坐在床头,问他:“醒了?”
吕铭浩有瞬间的茫然,辨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怎么了”
“你晕过去了。”唐斌如实说,“直挺挺地倒下去,咚的一声,可把人吓坏了。”
吕铭浩摸摸后脑勺,肿了个大包。他扭动脑袋,没看见文菁菁和吕旭尧。“她俩呢?”
“文姐回家了,家里还有个通辑犯刘昭阳呢。吕旭尧嘛,好不容易来A市,我给她安排了酒店,让她多呆几天。”唐斌一边说,一边观察吕铭浩,见他脸色很苍白,又问,“你没事吧?喝水吗?”
吕铭浩点了点头。唐斌把准备好的温水递过去。
“现在什么时间了?”
“晚上□□点了。你想起来活动活动,还是直接睡到明天早上?”唐斌担忧地看着吕铭浩。这人一口就把水全喝了,也不知道呛到没有。
吕铭浩大脑晕晕乎乎地,抓紧了被角说:“我还是再睡会吧。”
“行。你睡吧。”唐斌帮他掖好被角,关了台灯。
原本还住着三个人的房子,从今晚开始变得死气沉沉了,连喵咪都闷闷不乐地,窝在沙发上兀自舔着爪子。唐斌叹了口气,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各大电视台仍旧播放着喜气洋洋的新春晚会,只有一个地方台画风迥异地播放了一则新闻。开往A市的一辆列车发生了恶性爆炸事件,由于正值春运,列车相当拥齐,死伤近二十人,整节车厢几乎裂成两半。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事故目击者众多,不少群众证实,爆炸首先是从人的头部开始,迸射出了五彩缤纷的血雾。至少三人被血雾溅到,裸露在外的皮肤有大面积灼热感。
唐斌顿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有关部门出来解释说,这是人为的事故,有乘客将化学制剂带上了列车,不慎泄露导致爆炸。至于是何种制剂,还需要专家做进一步分析才知道。
新闻的最后,主持人罗列了统计数字,近一个月内,类似的爆炸仅A市就发生了二十余起,全国共有一百五十八起疑似案件。
又说:“像这样的事故层出不穷,百姓中间也有不少传言冒头,这类事件的起因,真的是有关部门所说的化学制剂爆炸吗?”
——这就算是留下悬念了。
而至于真相是什么,大概有关部门永远也不会批露。试想一下,如果民众知道这是像素花所为,还有人敢上街吗?如果亲戚朋友也不幸罹患脑残怎么办?如果,你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罹患脑残怎么办?
唐斌觉得,像吕铭浩这样,身边有人懂些专业技能,明确地指出他就是患了脑残的,也许才是最幸运的。
可幸运有什么用,一样无药可救,就像李树形容的,是个内里空空的壳子。
唐斌想着吕铭浩,思绪就飘远了。又换了几个台,都是无聊的晚会,觉得没意思,就收拾收拾准备睡觉。楼下又有人放鞭炮了,硫磺味儿顺着空气飘进屋,怪难闻的。
他不放心吕铭浩,去吕铭浩的卧室看了看。第一眼扫到床上,没见着人,吓了一跳。第二眼才松了口气,吕铭浩像个空壳的木偶,神情呆滞地抱着膝盖,坐在衣柜的门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后脑撞衣柜。
唐斌的眉头皱了皱:“脑袋不疼啊?刚才摔个大包呢。”
吕铭浩没搭理他,继续撞头的动作。
唐斌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吕铭浩,我跟你说话呢,你没事吧?”
吕铭浩充耳不闻,维持着缓慢而有节奏的动作,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就好像那地板上躺着他的灵魂。
唐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倒是血顺着他的面颊淌下来,在地板上鲜艳地绽放。
“喂!”唐斌赶紧冲上来,按住他的肩,为免他晃动,用肩膀将他的头固定住。
吕铭浩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抬眼看了看唐斌。
唐斌试着扶他起来,但他岿然不动,犹如一尊寂静的雕塑。
“别坐地上,地上多冷啊。你不冷吗?”唐斌试着跟他说话,但那感觉,犹如面对一具死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让吕铭浩的屁股离开地面,唐斌还来不及松气,突然被吕铭浩撞了一下。吕铭浩奋力嘶喊道:“不是的!我不爱他!”
“吕……吕铭浩?”唐斌困惑地看着他。
他发了疯一般,推倒唐斌,用头去撞更结实的桌角,血很快就涌了出来,流进眼睛。
“你到底怎么了?”唐斌扑过去,试图控制他,却再次被他甩开。
他宛如一只饥饿的野兽,感觉不到疼痛似地,一下一下,有力又有节奏地,撞着桌角。砰砰的撞击声,听得唐斌心惊胆颤。
片刻后,又听吕铭浩喊:“唐斌!”
唐斌被这诡异的场景震住,大气不敢出。
吕铭浩用手抠着桌面,制造出刺耳的撕拉声。有液体从他眼里涌出来,说不清是血还是泪。
“我脑子里有东西!它出不来,出不来啊!”
唐斌这时反应过来,他说的东西,可能就是像素花。
吕铭浩的大脑意识到了像素花的存在,正在极力地排除异己!
唐斌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这样的场景,在他短短数十年的生命里,竟然不是头一次见。当年那人挣扎得比吕铭浩更厉害,整个头部都血肉模糊,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
“唐斌!唐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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