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II诸神之战》第67章


丁洛河忽然又想起了“撒旦”在银河语中的含义,微微一笑。撒旦,今夜我将以你之名,为自由而战。
他转身打开门,竖起大衣的领子,轻快的走入茫茫大雪中。
挤在门口的那两个年轻律师瞥了他一眼,忽然认出他来了,瞠目结舌的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电视,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尖利的大叫。
丁洛河置若罔闻,微笑着跨上了哈雷摩托,戴上头盔,在寒冷的夜风里长长的呼了一口白气:“走吧。”
昆西发动引擎,轰鸣声低沉如雷,撼动人心。
两辆摩托瞬间狂飙似的疾驰而出,碾过冰雪,越过路沿,并驾齐驱的冲上了香榭丽沙大道,朝着那金光璀璨的凯旋门掠去。
大雪纷扬,点点扑落在头盔的挡风玻璃上,自动融化消散。凯旋门的上空,万千烟火争妍斗艳,漫天怒放,就像梵高画里旋转的星轮,就像即将到来的飞碟与彗星。
丁洛河转过头,在那积满白雪、急速倒掠的树影与城市之后,在那滚滚流淌的塞纳河左岸,同样金光璀璨的埃菲尔铁塔正静静的矗立于漫天的风雪里。今夜,那将是他的巴别塔,那将是人类与众神争夺骄傲与自由的地方。
当圣诞钟声敲响塞纳河两岸,一个壮丽的时代,属于英雄的时代,必将来临。
第019章 尾声
我知道,我们并不是真的
活过,就像一阵微风
转瞬即逝
在此,不在此;此时,彼时
那如彗星般呼啸的眼睛
殒落在毁灭的深谷里
我知道,我知你知
过去我们都心如明镜却又惘然如梦
我们曾经在此,而非彼处
只要我们之间隔着空白,就只能
萍水相逢
——策兰
空气清新,满眼苍翠,到处全是原始森林,参天古树或横或立,长满了各种菌类。凉风吹送,远远地传来山谷里骡子叮叮当当清脆的铃铛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所有的烦恼都被冲涤得一干二净。
路上随处可见经幡,五颜六色地在蓝天下招展。他对藏传的密宗佛教依旧一无所知,但在这么陡峭险峻的地方,看着这么美丽的景象,听着山谷里潺潺的流水与似有若无的歌声,静穆喜悦之情也不免油然而生。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冰川。两侧是莽莽绿林,一条银鳞玉甲的“巨龙”从雪峰顶上迤逦冲下,气势恢弘地横亘在他面前。
许多年后故地重游,很难描述再次看见明永冰川时的激动心情。蓝天、白云、卡瓦格博峰顶的皑皑冰雪、冰川、绿野密林……构成一幅如此简单纯净,而又震撼人心的壮丽图景,让他突然又有了那种既渺小又崇高的感觉。
那里每一处都可以入画。云雾在蓝天与峰顶急速飘移,光影变幻不定,他真想立即支起画架,将那阳光里灿灿如金的雪山捕捉下来。但他记得更壮丽的风景还在前面。
于是他沿着冰川,在崎岖陡峭的山坡上攀行,寻找最好的地点写生。不知不觉又走了三个多小时,等他从周围雄奇瑰丽的景色中收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远离栈道,来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幽深峡谷。
那里是两个山脉交接的地方,地势深凹,形成一个U字形的盆地,两侧全是崔巍高耸的雪峰。
峡谷中间是蜿蜒的冰川,对面的雪山向阳,融化的积雪飞泻而下,汇聚成溪,又顺着冰川朝下流淌,在盆地洼处形成了直径近一里的堰塞湖。湖水在阴影里,呈蓝黑色,看不出有多深。
右侧的雪山向阴,山体上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的冰墙、冰柱、冰锥林……千姿百态,极为壮观。右前方山顶上的冰雪越过坎口,形成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冰瀑布,气势磅礴,冰体不停地断裂坠落,与冰川相撞,发出隆隆不绝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他像是突然从美梦中惊醒。抬头望去,山崖的冰面上裂隙纵横,仿佛随着冰川的震动在轻轻摇摆,不时迸出几十个冰石,噼噼啪啪地沿着峭壁抛飞滚落。
他忍不住哑然而笑,这情景和从前多么相似呵,唯一不同的是,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背着画板跋涉天涯、梦想成为梵高的丁洛河了。
他轻轻一跃,掠过了冰川,又沿着峡谷左侧向阳的陡峭崖壁,朝上攀爬。身后轰隆连震,雪崩滚滚,飞炸的冰石、岩块撞击在他的护体气罩上,立刻又四散反弹开来。
他速度越来越快,就像灵猿攀舞于绝壁。这时,左后方的崖顶公路上,忽然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与一阵惊呼。
“看!崖壁上有个人!”
“天哪,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哎呀,他要摔下去了!”
听这些声音,应该是群年轻的孩子,趁着暑假来云南旅游的。他童心忽起,故意往下一沉,又抓住崖壁上的树藤,朝上高高荡起,惊险万状,引得惊呼声此起彼落。
快到山顶时,阳光炫目,可以看见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正或蹲或伏地围在崖边,七嘴八舌地呼唤着,手掌摇晃,想要助他一臂之力;有的甚至拿出手机,拍摄这电影般扣人心弦的景象。
他刚想伸手抓住崖沿的巨石,突然瞥见岩石上方的那个女孩,心里猛地一震。她一头浓密凌乱的短发,白皙的皮肤,桃形的小脸洋溢着甜美的笑容,与他视线相对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突然闪过惊讶、疑惑的神情,似乎也觉得他似曾相识,正苦苦追想着在哪里见过。
他热血冲顶,天旋地转,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手指一滑,猛地悬崖上翻身坠落。
所有人齐声惊呼,女孩更忧急得跳了起来。
那表情,那让他梦萦魂牵,永不能忘的表情呵!他的胸口像被重锤猛击,疼痛得无法呼吸,却又疼痛得如此甜蜜。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模糊了视野,模糊了那些孩子们的脸,也模糊了绵软的白云与蓝天。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树藤,垂荡在悬崖上,飘飘忽忽,如在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崖顶上的惊呼声、叹息声全都慢慢地变淡了,汽车喇叭响了几声,引擎轰鸣,渐渐远去,他才猛然一震,如梦初醒,不顾一切地左纵右跃,冲上了山顶。
红色的大巴在蜿蜒的盘山路上穿行,已在两座山头之外。
狂风呼啸,树枝绿叶扑面而来,他沿着山路急速狂奔,快得就像贴地飞行。距离大巴越来越近了,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快得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或许是所谓的“近乡情怯”,遥遥地看着那女孩贴在窗上的侧脸,他突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紧张与忧惧。
大巴里有人瞥见他了,不可思议地敲着窗子,高声大叫,一时间,所有人都从窗口探出头来,惊喜地朝着他挥着手臂。女孩更讶然睁大眼睛,嘴角泛起喜悦的微笑。
大巴停下来了,门徐徐打开。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了上去。
“大叔,你真可以呀!早知道你这么牛,我们就不用报警叫救护车啦!”满车的乘客都欢呼大笑着,拍打他的肩膀。当地的老司机也瞪大了眼睛,难以想象竟有人能从这样的悬崖攀爬而上。
他恍然不觉,凝视着女孩的盈盈笑脸,无法呼吸,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阳光从车窗斜照在她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双眼闪闪发亮。时间仿佛凝固了,短短几步路,却如此漫长……
暖风吹拂,大巴摇摇晃晃,朱哲琴的歌声飘渺地回荡在车厢,回荡在山谷,回荡在这漫山遍野美丽如画的夏天。
那一天,
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
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啊,
不为修来生,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朱哲平的《信徒》
后记 那些宇宙与生命的真相
当你回望人类的历史,将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无论哪一人种,无论哪一国度,他们文明的变迁、历史的脉络往往都遵循着某种相同的规律,甚至存在许多不可思议的巧合。
这些巧合反映在各国神话里,就形成了许多相似的共同母题,比如:人类都是神创造的;神话中的英雄通常都有神的血裔;远古时都有过一场足以毁灭世界的大洪水;各族皆有图腾,人类将猛兽奉为本族的神灵或祖先;人类的繁衍由乱伦而始,却都渐渐发展成为严格的乱伦禁忌;人有灵魂,死后或上天堂,或下地狱……
如果将远古时期比喻作人类的童年,神话就是人类对于童年含混不清的真实记忆,在一代代的口口相传中,这些记忆渐渐被夸张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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