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差阳错》第31章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短短一句话，决定了整场比赛的胜负。
在那至关重要的一刻，他看到的是……
＇近聊＇巧笑倩兮：风中惊鸿，你还记得那年新手村外可爱的萝卜么？
……此段私聊直接导致了风中惊鸿后来的致命失误。
兵不厌诈，在玩弄对手这方面，是风中惊鸿输了。
而且，输得非常彻底。
番外　多情应笑我
番外　多情应笑我
退出竞技场，迎面而来的是各种的赞叹，恭喜，道贺。刚刚赢得了PK大赛的决赛的她，大概在人们心中，又被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齐潇凝视着伫立于屏幕中央，锦绣红袍的角色。
今夜，她红得愈发耀眼。
现在的巧笑倩兮，是黄泉碧落第一神官，自由与幸福之路副会长，无数人争相追捧的对象。
人前多少风光。
可几个月之前的她是什么？她什么都不是。
齐潇望向刚刚比赛的擂台。在她不名一文的时候，又有谁曾在意过？
跟朋友们道过谢，齐潇关掉电脑。
靠在椅子上看窗外的夜色，忽然发现，天上竟已开始下雪。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起身为自己冲上一杯热奶茶，抱着靠垫走过去，安顿好坐下，蜷缩在窗边。
头靠在玻璃上，茶杯中的热气袅袅升起，哈气模糊了外面的街景。
路边灯微光的映衬下，雪花轻缓静谧地飘落在地。
随着天地间都被这片映衬着夜色的浅蓝覆盖，心情仿若也被洗涤。
齐潇不禁忆起她与他的相识。
她记得，那天，自己好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全因工作中接触到的一位据说是“事业有成，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的精英人士，悄悄地在她手上塞上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并附在她耳边故弄玄虚地说：“考虑好了就打给我。”
考虑什么？做他的秘密女友？齐潇气结。
就因为她是刚毕业出来工作的大学生，就因为她年轻又有点姿色，就得忍受这种暗示意味的骚扰？
她才不要。
优雅地绽放一个微笑，对着“精英”点头称是：“好说。”
当他面在手中把那张电话号码撕得粉碎。
回家以后仍旧气闷心堵，急于想上网找个血腥暴力的游戏把谁来狂虐一通，以消心头之恨。
在搜索游戏的过程中看了一眼网站页面弹出来的广告，便从善如流地改变了主意。
《争锋》？谁与争锋？与谁争锋？她倒想去瞧瞧。
一串服务器列表展现在眼前。光新区就有好几个。选哪个？
在这里，没人认识她，没人知道她是谁，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想想，进入一个游戏，从0级练起，就像是开启了另一段的人生。
就这个吧，齐潇看着那个中意的名字。
黄泉碧落，佑我重生。
创建了人物，迫不急待地跳过了新手教程，冲出新手村，就点上了自己遇到的第一只怪。心里就想着三个字：杀杀杀。
却因此差点丢了性命。
什么都不会，技能效用都还没弄明白，键盘操作都还没熟练，小神官的天生柔弱，再加上操作者本身的心烦气躁。
在主动攻击怪的情况下被怪打得濒死……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该按哪个键才能管用了，连输入法转换都来不及，干脆直接在屏幕下方的对话框里开打“HELP！”
听天由命算了。
大概由于上帝接收英文的速度比较快，巧笑倩兮打出那句话的两秒之内，被她挑衅而后反攻的怪便迅速而颓然地死在了地上。
当然，这不是上帝他老人家是亲自出手干的，他只是派了个使者过来。
“……谢谢。”笑笑惊魂未定地对刚刚出手帮她解围的法师道谢。
“客气了，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他回答。
“高兴？明明被救的是我才对，你为什么要高兴？”知道对方是客套话，但由于心情不好，还是忍不住跟他较真。
“嗯……”稍一下停顿，法师先生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
“怎么说呢，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被人需要了吧。
佛语说，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其实我一直认为，帮助别人应该是比接受帮助要更加幸福的一种感觉。”
对方很老实，无论有什么都一五一十地答道。
被需要？笑笑被这意外正经的答案惊到。似是心中有块地方被人轻轻触碰了一下。
其实仔细想想，她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选择辅助系的神官，希望能帮别人加血加状态，体验那种被队友依赖，负责全队的后勤补给的重任。
‘全团的生命条都与自己生生相系’，光听起来就神圣而又责任重大。
在团队中体验自己的价值，单纯因为自己的能力而被别人需要，而不是因为长得漂亮或是其他什么。
能这样，该多好。
眼见巧笑倩兮半天没接话，旁边的法师先生不禁有些心虚起来：“……那个，你不要在意，我这个人一向不太会说话的，居然对着女孩子说什么佛语……让你无聊了吧？”
“不，怎么会。”笑笑若有所思地轻轻回道。
她重新审视了面前这位穿着火焰绣纹印袍的法师。
齐潇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能记得游戏里第一个跟自己说话的人的名字。
她只知道，那一天，那一刻，那个人，她后来一直一直都没忘记。
她当时就是这样记住了这句佛语，也就此记住了眼前人的名字，风中惊鸿。
后来的巧笑倩兮，一直在这个游戏里玩了下去，等级，水平，知名度都渐渐提高。
慢慢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也慢慢开始修炼得炉火纯青。
在网游里，谁都不认识谁，谁都不了解谁。
级低就看不起你，级高就冲你摇尾巴。撕破一切伪装，实力决定一切。
谁说网络不真实。
这不就是真实么？这是一种比现实更纯粹的真实。
可这种道理明白得越是彻底，她便越是忍不住在心里回顾那次初遇。
并不断反复自问与思考。
在这样的世界里，你漂亮高贵，你位高权重，别人对你献殷勤，那叫正常。
你一无所有，你弱到拖累，仍旧愿意呆在你身边，跟你促膝谈天，小心翼翼地关心你的悲喜的人；又该叫做什么？
她想不出答案。
但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拥有万能的情报收集能力，一开始只是为了打听他的消息，她知道自己鼓励自己变强变厉害，并加入自由与幸福之路，是因为自己在知道他是大会的会长之后，想立于与他等高的顶端。
在她成为自由的副会后的一天，驰骋不在，突然有会员在会里说，自由被海阔抢了怪，杀了人，结了大梁子。
与会员们普遍地义愤填膺不同，她几乎是兴高采烈地把这事揽下来，自请去跟海阔天空交涉。
这是在那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跟风中惊鸿说话。
风中惊鸿给出的答复没有问题，“回去调查，情况落实的话会把相关人员驱逐出会或由自由处置。保证绝不徇私。”
只是……
公式化的措辞，公式化的语气。
再不是像那样“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的，让你无聊了吧？”的亲切词句。
他不记得她了。
她努力练级，她成了自由的副会，她不再是那个可怜兮兮只等着他救的弱者了，她终于有机会与他并肩而立了。
可是，她为之奋斗了那么久，他却早已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我还不在乎你记得，齐潇气闷地想。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还是生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千辛万苦挖到的宝，巴巴地去献，而那个收礼的却并不稀罕。
自作多情了吧。
不知这算不算是自我厌恶，她突然就是不想上自己的号，不想上那个为了他而费尽心血培养的角色。
随便开了个新的马甲，又一次跑到新手村外晃荡。
没晃多久，齐潇发现，随手之下自己竟建了个法师号。
原来她在潜意识里，还是放不下。
不过下一秒，她就没有机会感慨放得下放不下的问题了，刚才又点了个小怪准备泄愤，可她忘了现在手上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