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左女右》第13章


终于楼道里响起了徐梅的脚步声,徐梅是老师,她上下班的时间很准时。在这过程中,高松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心想:反正已经这样了,该来就来吧。
徐梅推门走了进来,高松第一眼看见她就是提着大包小包的,里面装的都是吃食,徐梅的脸上也是一派灿烂。这就愈发地让高松感到六神无主,他不知道徐梅要干什么。徐梅放下包后,一头钻进厨房里开始忙着做饭了,在这过程中,她望了他一眼,她的眼神竟是含情脉脉的,这更大出他的意料。不说别的,昨天晚上他一夜没归,就凭这一点,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究根问底,日子是不会轻松的。昨天他都那样了,她今天为什么还会这样。高松小心地来到了厨房,站在徐梅的身后,他望着徐梅锅里做的鱼,突然说:做鱼干什么?徐梅被高松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笑着一边往外推他一边说:你今天歇着吧,今天晚上的事你都别做了。
以前,高松下班的时间总要比徐梅早一些。不是周未,他们不用接孩子。高松业余活动不多,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厨房,慢慢地就养成了习惯,晚饭都是高松来做。今天,徐梅把他推离厨房,态度却是友好的,她望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暧昧,他们在新婚时,她经常用这种眼神望着他,后来那种眼神就久违了。
正当高松胡思乱想时,徐梅已经把一桌菜做好了,还打开了一瓶红酒,好久了,他们一家也没这么奢侈过,只有过年过节时才这么张扬一两回。高松还在沙发上坐着。徐梅就笑吟吟地说:你也别绷着了,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庆贺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饭桌前的,她举起杯子冲他说:祝贺你。
他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心虚地说:怎么了?
她就说:高松,你真沉得住气,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
他有些口吃:我……我说什么?
她就笑了:你都当副处长了,还不该庆贺。行呀高松,你刚当上副处长就学会深刻了。
这是天大的误会,他有些吃惊也有些不解地望着她。
她又说:刚当上副处长就有人请客,说说吧,昨晚都吃什么好东西了。一夜没着家。
他这才知道,她真的是误会了。
徐梅似乎很兴奋,仍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看样子,以后你在家吃饭的机会就少了,人家不是说么,要拴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男人的胃。
此时的高松真的是悲哀到了极点。这是生活中的一次错位,使他们的情绪向相反的方向伸展着。
徐梅一晚上情绪都很高涨,吃完饭,她又拉着高松去散步,以前他们也经常在晚饭后出来走一走,说一些各自的工作,天渐晚的时候,就回来了。然后看一会儿电视,接下来就休息了。这是平常人的夜生活,确切地说,夜生活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以前高松就感叹,咱们这是无产阶级的生活方式,你看人家当官的,或者有钱人,谁像咱们这么生活。
今天晚上散步的情形却有些别样,徐梅很温存地把他挽了,两人就像初恋情人似的往前走,徐梅的长发,一下下不经意地拂在他的耳边。此刻的高松,又有扇自己耳光的欲望了。徐梅独自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悻悻道:以后,你的夜生活可就丰富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他望了她一眼。她又说:我能理解你们当领导的,这才是有出息的男人。天天窝在家里的男人算什么。
他熬不住了,终于说:我没当副处长。
徐梅笑了,说:别瞒我了,昨天晚上有人请你去吃海鲜,我们同事都看见了,你不当处长谁请你吃海鲜,一定是这个人有毛病。
他不想说什么了,此刻他想哭出来。
她又说:是不是处长命令还没下,这是早晚的事,只要报上去了,迟一天早一天还不是一样的。
他听了她的话,只能在心里苦笑了。接下来,他就想到了明天,明天他无论如何都得去单位,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呢?处分、开除?他不清楚,他又想到了自己这次错误的情节,如果单位处理他严重了,他就拿出公安局那张罚款单来,那上面清楚地写道:嫖娼未遂,罚款两千元整。他属于未遂罚这个数,如果真嫖成了,就罚五千了。情节是有区别的。
一个晚上高松都在想着明天上班后的情景。躺在床上后,徐梅的情绪很高涨,一次次暗示高松,高松真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万般无奈的情形下,很草率也很悲壮地行了一回事。徐梅似乎很满足,不一会儿,她就偎着高松的半边身体睡着了。
高松却许久没有合上眼睛,暂时的平静是虚假的。他知道,他的事在机关里已经暴风骤雨了。现在徐梅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情形会怎么样呢?明天他上班后又是怎样的情形呢?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不知什么时候,高松睡着了。
4。高松上班
高松远远地望见了文化局那栋办公楼,他此时有些恨那栋楼。他曾阴暗地想过,要是在此时突然来一阵地震该多好哇,最好来得猛烈一些,眼前的景物都变成废墟,在废墟上再开辟一种新生活。以前的一切都一刀两断了,什么都没有了。
想像归想像,高松还是无奈地走进了文化局的大楼,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自己办公室的情形和前天晚上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剩下的半杯茶,吸剩下的半截烟。如果时间仍停留在前天晚上下班时那一刻,高松会以让所有认识的人大吃一顿为代价,换回一天的倒流时光。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时光不能倒流,高松只能这么扛着了。想到这,高松的心情就平稳了下来。像每天一样,打扫卫生,打开水。高松今天来得比较早,别人还没有来。刚进门时,看到两个熟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高松干这一切时,没遇到什么麻烦。
第一个进来的是苏晓雅,她一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高松。她先是咦了一声。高松望她一眼,眼前的女人两天前还是他的对手。他们为副处长的事而关系变得很微妙,以前两人虽在一个办公室里坐着,却很少说话。他们都在相互提防着,这种心理很微妙,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说得清楚他们这种复杂心理。他们相互之间,很少有主动说话的心情。今天,苏晓雅却主动找高松说话了,她咦了一声之后,便把包放到自己的桌子上,站在了高松办公桌旁,仿佛他们从来没存在过介蒂一样,她的样子似乎是许久没有见过高松了,于是热情得有些夸张。
她说:高松,那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该干啥还干啥。
高松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有些小小的感动。想说点什么,又没说出来,只冲她笑了笑。
她又说:咱们这些人都老实,那些做生意的男人,把泡小姐当成了家常便饭,人家照样挣钱过日子,怎么了?这话从苏晓雅嘴里说出来,让高松有些意外,也有些吃惊。他就那么瞪着眼,张着嘴望着苏晓雅,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她还说:小高,把这事当成个教训,以后办啥事注意点就是了。男人嘛,谁不想风流一下,风流一下又怎么了?苏晓雅一连串的设问,真的让高松很感动。一天没见苏晓雅,苏晓雅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她更生动了,脸上透着红晕,她在说话时挥舞的手臂不时地带起一缕香风。那一刻,高松就想:苏晓雅该当副处长。
此时此刻,他不仅觉得苏晓雅当处长合适,处里任何一个人都比他合适。只要他能在机关里平静地工作下去,这是他眼下最大的心愿。一天前,他还雄心勃勃地在和苏晓雅竞争副处长的位置。现在他的心情已是改朝换代了。
那天上午,高松过得还算平静。领导没有找他,但那天下午文化处显得很热闹,不时地有各处室的人轮流着来到文化处,他们找这样或那样的借口,但都不说高松的事,用眼睛瞄着高松,嘴里却说着别的话。有些平时和高松关系不错的人,走过来拍一拍高松的肩膀,说些意味深长的话。高松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别人不提,他也不好说。他真想找个机会,跟人解释解释,把过程跟人们说一说,那样的话,他心里就会好受许多。他是在喝醉酒,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上当受骗的,关键是,他并没有做什么,直到警察赶来,他的意识还是不清楚的,一个意识不清楚的人,还能做成什么事呢?可惜的是,没有人问他这样的话,他也一直没有机会去说。他真希望有些人能坐下来听他把那晚的过程全都倾吐出来。一上午,高松的心里都很压抑,憋得慌,他想找人倾诉。这时他就想到了管理处的老宋,也许老宋能理解他,毕竟故事的起承转合老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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