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左女右》第17章


了,他一直在想办法把自己和张厅长的关系搞得亲近一些,可不知为什么,张厅长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此时的业务处室都归副厅长们管,因此,李玉田没有更多的机会和张厅长打交道。那时,王副厅长离退休还有一段时日,李玉田也没有太过多地想些别的,只一心一意地听王副厅长的话。
直到这时,李玉田才真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要想接王副厅长的班,没有张厅长的帮忙,那他只是白日做梦。他知道,机关有几个处长都和张厅长关系比较铁,比如办公室的马主任,计财处的徐处长等等。当初王副厅长允诺让自己接他的班,现在看起来只能算是一个顺水人情。
其实李玉田早就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只不过还没感到那么紧迫。今天一上班,他在电梯里碰上了王副厅长,他脑子里便打了个闪。于是他的心情便又急又乱起来。在这种情急之中,他又想到了老厅长,也只有老厅长在这最后时刻还能帮他一回。想到这儿,他的眼前又现出一缕光明。张厅长可以说也是老厅长一手栽培起来的,张厅长对老厅长仍很尊重,年呀节呀的,不论张厅长有多么忙,总会抽时间到老厅长家里坐一坐,看一看。当然,张厅长也到其他老干部家看一看,但那只是顺便,他去老厅长家才是真心实意的。也许在这时老厅长说句话会改变他眼前的处境。想到这儿,李玉田感到浑身上下有些热了。他盼着早点下班,有了这些想法,他的心思就飞了。他手头的一份文件,他一连看了几遍也没明白那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处里的关灵嗲声嗲气地进进出出他的办公室好几次,他也没有留意。他只恍惚地看到关灵那两片紧绷绷的屁股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此时,他一点那样的心情也没有。
终于挨到了下班时间,吃过晚饭,他便直奔老厅长家而去,老厅长的家对李玉田来说可谓熟门熟路了。当他按响老厅长家门铃时,莫名的,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数年前给老厅长当司机时的那份感觉。
新闻联播已过,老厅长正在客厅里练习书法。对李玉田突然的造访,老厅长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惊讶。
李玉田是老干部处的处长,平时就和他们这些老干部打交道,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少。不论是机关组织的一些老干部活动,还是年呀节呀的到老干部家拜访,可那种见面,和此时的见面有着许多的不同。自从老厅长退休,李玉田一直在有意回避着老厅长。他在老厅长面前,总有一种没穿衣服的感觉,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老厅长不呼他的名字,更不叫他的职务,而是一直沿袭着他当司机时的称谓——小李子。老厅长在职时,这么称呼他,他感到亲切,在别人面前他能觉察到其他人对他的羡慕和妒忌。因此,那时老厅长称他为小李子,是他的一种资本、荣誉。可自从老厅长退休后,老厅长再这么叫他时,他却觉得很不舒服,甚至让他反感。因此,他尽量少和老厅长接触。机关给老干部搞的一些福利,李玉田总会照顾一下老厅长,比如说发点大米、水果什么的,李玉田总要特别关照一下老厅长,多给一些。送这些东西时,都不是他一个人,有时他和关灵去,把东西放下,不说什么,老厅长也心照不宣,也不说什么。等晚上时,他会给老厅长挂一个电话,问上一句:老厅长,大米还行吧?老厅长在电话那端就说:谢谢你呀,小李子。这份儿感觉,让他能在老厅长面前有种优越感。他更愿意用这种方式和老厅长打交道。
今天晚上两人这种见面方式还很少见,老厅长自然把笔墨推到了一旁,拉出一副要深谈的架势。李玉田不想转弯抹角,有戏没戏他只想有一句痛快话。他就先说了王副厅长快退休的事,又说了机关几个处长都在竞争副厅长的事,再说到自己和张厅长目前的关系,老厅长便什么都明白了。老厅长没有说话,而是把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腹前,头靠在沙发上,他在闭目想着什么。李玉田就那么满怀期待地望着老厅长。半晌,又是半晌,老厅长睁开眼睛感叹一声:现在的人啊!老厅长似乎并没有把话说破,慢慢站起来,背着双手在李玉田面前踱了几趟,然后才说:我对小张也算有恩之人,要是没有我当年向省委有关领导力荐,小张也不会当厅长,那时想争这个厅长位置的人不下十几个。
老厅长说到这儿瞅着李玉田说:小张现在还能听我的话吗?李玉田望着老厅长那张布满老人斑的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老厅长就笑一笑,又说:你觉得我说话还能管用,我就试一试。停了停又温和地说:小李子,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李玉田从老厅长家走出来,被冷风一吹,他的心也凉了半截。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这次来老厅长家的结果,但他还是想把路走到底,否则他会更感到不安。此时,他更像一个溺水者,见到一片草叶也要抓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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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厅的老干部处与其他处室比起来,并不怎么重要,老干部处自然是和那些老干部们打交道。这些人大都是在机关里工作大半辈子了,有的没担任过职务,在退休前也大都弄个正处级调研员或副处待遇什么的,最差的也搞一个正科待遇。以前老干部处并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因为那时文化厅还很清贫,单位一清贫,自然也就很冷清。除了每月给老干部们发一发退休金外,要么就是年、节的发点有限的副食品。还有一些老干部们的生老病死,这都有较为详尽的规定,也费不了老干部处多大事。那时的老干部处显得无所事事。现在的情况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些年文化厅下属一些文化单位,纷纷下海,原来的影院改成了多功能娱乐场所,什么歌厅、茶室呀,很火爆。水涨船高,机关的福利也一年比一年多了起来。机关生活富裕了,领导们就想起了那些退休的干部们,因为自己迟早也是要退休的,今天退休的老干部们的待遇好了,明天自己退休时条件不会差。因此,不管机关在老干部身上投入多少,一般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于是,这几年老干部处的工作就显得很忙碌,先是在机关的大楼里建起了老干部活动站,什么桥牌室、阅览室、健身房都相应建了起来。更重要的是,机关三天两头发一些吃的用的,自然也少不了老干部那一份儿,除了这些,隔些日子老干部处会组织老干部们开展一些活动,例如,登山、郊游,偶尔也去外地的名胜玩一番。有了这些,老干部们就感到很幸福,在老干部们的眼里,老干部处是很重要的。
老干部处比较经常的活动是组织召开追悼大会,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干部处就会在一楼的电梯口张贴出白纸黑字的“讣告”。
过世的老同志,有熟悉的人,便相互议论一番,有人说:×××这人不错。另一个人就说:就是,可惜了。不咸不淡地说着,电梯就来了,上了电梯后,便忘了刚才的话茬,该干啥就干啥了。机关里的一些青年人,压根就不认识这些老同志,这件事在他们的心里水波不兴。
追悼大会自然没人主动要去,老干部【文】处就觉【人】得很对【书】不住死【屋】者的家属、亲人。在文化厅干了一辈子了,临去了,也没有人送一送,因此,家属就比较有意见。李玉田把这种意见对王副厅长汇报过,王副厅长觉得也是个事,后来他就让李玉田起草了个文件,以局里的名义下发给机关的各处室,文件中要求,每个处室都要派代表去参加。这样一来,情况就来了很大的改观,老干部处在死者家属面前就觉得很有面子。
现在该说一说老干部处了,老干部处共有四人,两男两女。除处长李玉田外,还有原副处长苏群。苏群几年前就是副处长了,后来身体有了毛病,在医院里三查两查就查出了肝癌晚期,按医生的诊断,他最多只能活一年,可一年过去了,他仍顽强地活着。他被查出肝癌后,自己主动提出不当这个副处长了,他三天两头要去医院看病,没多少心思顾及工作上的事。领导们很是体谅苏群的难处,就免了他副处长的职务,改为副处级调研员。苏群辞了副处长以后,老干部处副处长的位置一直空着。于是就有很多人惦记着这个位置。
离这个位置最近的人应该算关灵这个女人了。她不仅是老干部处的人,而且在正科的位置上已干满了三年了。她觉得只要时机成熟,副处长的位子肯定是她的。于是,她就全心全意地为这一目标努力着。到现在她仍没能得到那个位置,她认为主要是处长李玉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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