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濡的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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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小村敏的担心是正确的!
“好!到紧要开头,由我出面找那叫野末之人谈,反正,那种人不可能有胆子,尤其是自以为是艺术家……”
出其不意的和小村敏一起告辞。
炼钢厂的上空恍如燃烧般火红。工厂里不停熔化的烧红钢铁……燃烧吧!把一切都烧毁,从爱走向灭亡之路……典子是属于我的,阻挠之人,不管是谁都要除去!
御厨芙美的日记
十一月二十五日
朝晚开始转寒了。今晨,庭院里下霜。多加上一件衣服,整天待在火炉边度过,边听收音机边缝补衣物。
中午过后,鹰场先生来了,天南地北地聊着。没想到贱子也是冷酷的女人,都这般受人照顾了,却毫不答应再婚。我觉得他很可怜,就安慰几句,并且说:“如果你是男人,就强硬的占有贱子吧!反正她也喜欢你,绝对不会憎恨,说不定婚事可成。”
鹰场先生笑了,说:“做不到!”
他表示,典子的同学也告诉过他同样的话。看来,年轻女孩倒和我的观念相接近了。那美丽的女孩说典子是她的恋人,想想一定很有趣。
贱子大概认为那只是开玩笑,但,典子遗传了我的个性,我知道她对爱情是执着、认真的。
对了,典子最近突然更散发出女性美。那位姓楯的男孩似乎喜欢她,但,那男人很阴沉,也许能出人头地,但却不适合当典子的对象。而且,外貌虽不错,却很冷酷,让人无法了解他会做出些什么事!像那种男人,很可能面带笑容的杀死一个人!
今夜,典子那个姓什么的英语老师又来了,和贱子讨论事情,一定是为了补习之事。我也反对典子夜晚补习,所以贱子才找老师前来吧!
或许这位老师比楯好些,可是,两眼像偷东西的狗般骨碌碌的盯着贱子和典子看,可见是滥情的男人,把典子交给这种男人很危险。
还有,贱子仍旧风韵犹存,他望着贱子的眼神也很猥邪,所以当他离去后,贱子表示很担心典子。
我说:“他不也目不转睛地瞪着你看呀!”贱子脸红了,沉默不语。
御厨典子的日记
十二月十二日
北风呼吼,感觉上房子都在晃动了。玻璃窗发出轻微的声响,远处,强风吹掠过电线,传来呼啸声。大家都烤着炉火沉默无语。
两位同学低声窃窃交谈,她们可能不久就不再来补习了吧?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厌烦去顾虑这些。
我之所以不想停止补习,是被野末老师吸引了吗?
大而不当的手、指尖被香烟熏黄了。微脏的衬衫袖口。脖子上围着围巾。瘦长脸,一笑即露出黄色的牙齿,充满烟臭。粗鄙、看起来很可悲的表情。
“别看我的脚,那是乡下农夫才有的脚!”
有女人爱这双脚、以身体烘暖它们……
他敞开的衣襟内露出胸毛,自以为是的谈着。
我开始陶醉于哈代的小说,以自己的幻想为主,并不重视正确的文意。被指出错误时,我像小女孩们回瞪对方,略带着狼狈和撒娇。
母亲和小村都反对我来这儿补习,可是,我却从这人的身上感受到亲切。从野末老师眼神里,我既发现近乎无垢的温柔,又发现充满恶意的凶暴!
归途,强风吹袭着身体。与两位同学各自分手后,我钻进野末老师的斗篷内。
“你好娇小!”
我大概是在撒娇吧!逐渐发出像是呜咽的轻笑。野末老师紧紧将我搂在腋下,感觉上双脚似乎悬空了。他好像要说什么的转过脸来,但,一句话也没说。
忽然,抱着寿利的那种感触复苏了。只有我才了解的那种置身天国般的喜悦,是野末老师之类的人做梦也无法了解的世界!我忍不住笑了。
“有什么可笑的?”
野末老师以粗鲁的动作窥看我的脸,眼神严肃!
野末兆介的日记
十二月十二日
我在想,典子可能正在恋爱吧!看她那令人融化般的温柔深邃眼眸,看她全身散发的性感,岂像是十七岁少女?
但,可确定的是:她并非爱上我。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典子。一想起自己的年龄和过去,就受到绝望感所侵袭。
送她回家时,让她躲在斗篷里,而她把身体紧贴住我,是对我毫无戒心吗?像她这样的女孩,不可能毫无感触才对,不可能未发觉我如受严刑拷打般的焦虑,那么,是故意折磨我而沾沾自喜?
也不可能!典子很纯洁,而,就是这纯洁令我束手无策。她也许带着惊异和冷静的注视着我的行动,但,若是这样,为何不逃避我呢?是出于好奇心理?
只有一点我能够感受得到,那就是不可思议的亲近感——丑陋的我和美丽的她之间,有某些是类似的……心灵深处的某些东西……
典子的母亲也和她一样性感、美丽。她虽然明白任何事,却披着贤淑母亲之盔甲,而,盔甲下的肉体却是无比柔软、无比富于感受力,这是典子所无的魅力。
我无论如何都打算征服典子。没想到这位少女居然如此的吸引住我的心,也未料到我的心会这般脆弱的受吸引。但……她或许很快就会逃离我身边,那么,至少我也该领略一下她母亲的滋味吧!。
鲜花是让人摘取,美酒是让人品嗜,除此之外,人生又有何种意义呢?这庸俗、卑微、丑恶的世界,又有何种价值?
决定经常至典子家拜访。
御厨贱子的日记
十二月二十日。
我担心着典子的事。虽并非很明显,但她最近突然改变许多。以前,她经常会独自沉思,可是最近却老是见到她茫然若失的样子。我很清楚她心中有各种激烈感情浮现又消失!
我不太愿意去想,但,会不会她是受到那位野末老师的诱惑呢?
典子对这类事缺乏抵抗力,很容易会沉溺而不自觉。身为她母亲的我其实也是一样,如非像妈所说的我硬生生封闭自己的心,会做出什么事连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对庸次郎,我是何等努力在自我压抑!
如果割开我的心让庸次郎看,他一定会大惊失色吧!搞不好转身就逃。我的心无比丑陋、充满强烈的欲望。也许,野末老师识穿我的真面目也不一定,即使在他离去后,我体内仍像紧黏住他那色迷迷的视线,而且,坦白说,甚至因此感受到类似偷情的喜悦。
我是罪孽深重的女人!
今天,幼稚园提早欢度耶诞节,庸次郎扮耶诞老人——很有威严,却是充满温柔的耶诞老人。
在会客室谈及典子和野末老师的事,也说出前面所写的那些事。明明不需要提到自己的事,但却无法控制想说出来的奇妙冲动。
庸次郎很难得露出不快的表情,责怪我们的轻率行动,他表示,不只是野末老师,连楯先生都不能让他和典子太亲近。
可是,马上又冷静下来,说典子目前和同学一起补习,也许再观察一段时日再做决定较好,如果突然不让她补习,说不定会激怒老师,以后将造成困扰。
“我把典子当成自己女儿一样。”庸次郎说。
我一怔,为了避免话题转移至不想触及的方向,沉默了。
庸次郎忽然站起,似想离去。
“你要去哪里?要回家了?”
我慌忙追上手扶在门把上的庸次郎——终于,愚蠢的我触怒庸次郎了。
他回头,一句话不说的抱紧我。我没有抵抗,只觉得,如果抵抗,将永远失去他的心!
二十年……在第二十年,我的嘴唇第一次被庸次郎吸吮了。
南方寿太郎的日记
十二月二十四日
鹰场先生邀请我参加御厨家的耶诞餐会,傍晚,我和寿利出发了。
可能刻意化妆吧!今晚的寿利有着令身为父亲的我都眩眼的美。随着年龄增长,她的容貌和亡妻愈来愈酷似,让我感伤不已。
对思春期的女儿来说,只有父亲一定感到颇困惑吧!为了我自己,为了寿利,我常想是应该续弦,但,就算再婚,寿利是否会和新母亲合得来仍是一大疑问。寿利个性强、又有些偏激,很可能认为原本由自己独占的父亲被陌生女子夺走!至于我自己,亡妻还生动的活在我的记忆中,我根本没有再婚的念头。
寿利穿上散发成熟韵味的礼服,无数次对镜自照,仿佛相当兴奋。我替她戴上亡妻最爱的红宝石戒指。御厨夫人经营幼稚园,所以也邀请教师和数位园童参加餐会,因此我叫寿利准备一些饼干、糖果之类的东西。
参加者有鹰场先生、楯先生、高校的英语教师野末、典子小姐的好友小村敏,四、五位幼稚园保姆和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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