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不是我想秃》第8章

炼成异尸，几乎不给活路，打不死的不是尸，而是人啊。”宁东良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喝得有些猛了，喉咙口辛辣刺激无比。“这一家一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许是要被炼成空城，才合了那位的意呢！”
“宁叔——”
“你还是带着那小和尚快快出城吧，城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这次回来，是有事要做。”吴杉不知道现在讲是否合适，有些迟疑，“这彭天岳虽说之前封了个武林盟主，但终究是个草莽，若说他把持了宫里那位，我觉得不可尽信。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宫内也不乏武力醇厚之人，光凭什么个轻功、力大无穷或是招雷引电之流，绝无可能把持了上京城的大局。”
“你是说——”宁东良也有些迟疑，“不行不行，寻常人都不可罔议天家，更何况是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件事切不可说与第三人听。”
“好，我自有分寸。”
“今天也晚了，明日起得迟些，好修养一下身体。”
“谢谢宁叔，宁叔您也……节哀。”
“……嗯。”
宁东良看着少年好似渐渐成长的背影，有些晕湿了眼眶，“清绝啊……”无数字淹没在即将出口却未出口的那段话中，失意人也只能痛饮失意酒，苦痛冤仇心中自留。
——
“嘶——”宿醉酒醒，邵云封迷迷糊糊地像前世一样拿出睡在自己身旁的手机，正要唾弃自己的习惯的时候突然发现屏幕亮了？！上面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电，看得邵云封一惊。
擦擦擦擦这个屏怎么裂了啊啊啊！！！
邵云封艰难地收拾好心情，颤颤巍巍地点开chat那个APP，发现有提示用户要注册的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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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封看见了下面的群名，没有简介，也只能看眼缘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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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封正准备多看时，吴杉在门口敲门了，“云封，起了吗。”
“就起了就起了。”邵云封老脸一红，平日里都要早起练功，今天别说早起了，早就日上三杆了，还赖在床上。
不过这电量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也就喝了一点酒小醉了一场，怎的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
邵云封来不及多想，快速地穿起素色的僧袍，简单地洗漱整理了一番，就向着门外的吴杉奔去了。
在离他们的当铺不远的地方，人们见怪不怪地开始冲洗气昨天异尸餐足饭饱后的痕迹。
——啧，真是晦气，哪里吃不好，偏在我门口吃呢。
店主人皱眉暗恨，好似已经习惯并且适应了这诡异的景象了，刚好路过的应娘看着这血水抖了三抖，抱着怀中的婴儿行色匆匆。
昨天丈夫夜不归宿，不知是不是给栓子添麻烦了。这上京城还是挺恐怖的，人不当人，还是要叫丈夫小心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不把人当人的社会，真可怕啊。
第9章　斗兽场
斗兽场这个地方，吴杉上一世也知道。上京的一些勋贵和得了异能机缘的人，在白天总要有个消遣娱乐的场所，来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斗兽场便应运而生。
这里的兽并不是野兽，而是每到晚上都要去放风的异尸，况且不同场次的异尸等级并不一样。
普通的是丙级，选定异尸之后饿他个一整天，直到他极为不耐之时才放他入场。
连赢十局就能晋升为乙级，有专人看守并且会在餐食中混入一些“浮石”，往往饮了有浮石的水之后，攻击速度与反应能力都能比以往长进不少，斗兽比赛是更有看点。
至于甲级，那便是十只乙级异尸关在同一个屋子里，像练蛊王一般，在他们极饿只之时自相残杀，最后存一胜者，浮石供养之，与他对抗的人，便是有二心的异能者或者想进入所谓仙人高层的异能者，既有看点，也能达到折磨人的目的，震慑众人。
若是在甲级这样程度的地方胜出，那才可以打入敌人内部，寻求豢养异尸的真相和方式，也是指日可待的。
上一世，邵云封就是这样，化名打入内部，直到他的身份被发现。其间的辛苦和艰辛，不是一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有那样能力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会被人碾成药丸！
每想起一次，就更加自责，恨不得捶胸泣血，将自己的心肺脾脏还给他。自己还是太弱了，真的，真的要找宁叔商量一下了。
邵云封今天起得迟了，吃过早饭之后决定到铺子外面去转转，再三跟伙计保证自己傍晚宵禁之前一定会回到当铺的，拿了些银钱和自己刚刚开机的手机，准备去周围转转。
没走两步边看见了抱着孩子在一家店前哭泣的应娘，应娘跪坐在一团血水旁边，拿着沾了血的荷包，脸上已经在巨大的打击之下变得麻木，只有泪不听使唤地一行一行流。
孩子的嘴唇冻得青紫，可能因为饿着了或是冻着了，在襁褓中嗷嗷大哭。
“我说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说了是宵禁之后他自己在街上乱跑被怪物给分食了，在我家门口我要清理还觉着晦气呢，你到好，觉着是我干的吧？”
店家早就对夜里怪物食人的事情搞得见怪不怪了，为了寻求刺激，也不是没有花重金去斗兽场看过比赛压过赌注，他确实能看出来这一家应该是被哪个人骗到城中来抵命的，但是这种交易怎能说出来，到时候平白得被人记恨上，说不定下一滩血水就是自己呢。
店家打了个寒战，脊背一凉，不敢细想，快步走到店中了。
应娘抱着孩子在雪地中，有些呆滞。
昨儿个还好好的，栓子给他们家安排了住处，他家那口子能吵架也能温存，临了去见了栓子还带了一大锭金子回来，觉着终于能在城里做老爷挣大钱了。
没成想——钱有了，人没了。
这上京的人，竟然都是凉的啊。
周围本来聚了一小撮人，现下都散了。
众人各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呢？好好攒钱买个出城令才是要紧事，别轮到自家了。
邵云封想到了昨天架马车的人眼底的不屑和怜悯，刚刚收回思绪就发现应娘一发狠，突然站起来准备将手里的孩子往地上摔！——
邵云封赶忙冲过去，脚底一滑，作了孩子的垫子，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应娘也似乎反应过来了，两人俱是出了一身冷汗，应娘又跌坐在地上，很是狼狈。
“……小师父。”
“且不论被清理了的尸首是不是你家当家的，你这做娘的，怎么能把孩子往地上摔呢？！”
“我不准备活了——我不准备活了啊小师父，”应娘捂脸，“宝儿还这么小，我走了之后无所依，不如他先去，我也好放心得下，跟着一同去了。”应娘攥紧了手中的荷包，荷包被打开过，里面还有一个长命锁。“这是我宝儿从小带到大的锁，昨天我心慌给我家当家的带上了，没成想……”
天寒地冻的，孩子声嘶力竭地哭着，邵云封有些心疼，赶忙用空着没有抱孩子的那只手将应娘撑起来，“家在哪儿？回去说，孩子也该饿了。”
“……跟我来。”
应娘和王福被分到的是一个小杂院，虽没有原来的房子大，但在城里有了房，小点也就小点。院子里的东西都是刚刚整好的，丈夫说只是去栓子那一趟说声谢谢，却是一夜都没回来。
今儿去找栓子的时候对方没了之前的客气，整个人骂骂咧咧的：“昨儿个夜里还出门？不要命了？本来将他备在了下个月，现如今倒好，人是死了，又不算爷的，还要去找人，晦气！”
“应娘，”邵云封斟酌了一下词句，“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宝儿被哄睡了，小脸又是泪渍又是冻的，“宝儿还这么小，他以后可能还有很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