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第99章


用过午膳,太子在寝宫中睡了一觉,便要告辞,赵让倒颇感意外,小太子平常都是千般劝万般哄,方肯恋恋不舍地回泰安宫去,难不成今日自己竟在这孩童面前失态至此么?
他心有愧疚,仿佛失信于小太子一般,出口挽留了几句,太子却反过来宽慰他道:“赵叔叔,您要是身体不适,还是多加歇息吧,别似我母后一般,成日抱恙,也不能见我陪我了。”
赵让听着心头一震,不由又将太子抱了一抱。
待太子离去,他忍不住自嘲,竟是沦落到连四岁多的娃娃,也能窥破他的心事了么?
赵让却不知,太子的怀仁早慧,确还真是异乎寻常。
离开承贤宫后,他并未径直向泰安宫去,而是向贴身小黄门询问,如何才能求见到父皇。
小黄门愕然,反问原因,太子顿时有些不耐烦地嘟嘴道:“你说父皇最看重赵叔叔,可是连着好几天不来见他,赵叔叔不开心,一定是父皇的原因嘛。”
见小黄门还是一脸懵懂,太子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想去求父皇,求他不要让赵叔叔难过。赵叔叔难过的时候,我就更没人理会了。”
“太子殿下,”小黄门为难地道,“圣上日理万机,这只怕……不好办……”
太子转着眼珠,昂头朝小黄门笑道:“父皇身边的内侍总管,不是你的义父么?你求求他去,他总能有办法。”
小黄门还待说些什么,太子已然双手叉腰道:“你要不去,我就跟太后告状,说你偷吃供佛的——”
“哎,哎!”只有十五六岁的小黄门登时着了慌,伸手掩住小太子的嘴,忙不迭答应道,“去,奴婢去就是。那不如这样,太子殿下与奴婢一道去,要说不通,殿下就哭个鼻子,义父肯定吃不消。”
太子斟酌了着自言自语道:“可是赵叔叔说男孩子不要随便哭,唔,不管了,这是为了让他开心,那便走吧!”
小黄门无奈,只得服侍太子上了宫中代步的撵车。
恰好老内侍并未当值,听报太子来见,不敢怠慢,忙整装出迎,一番说明后,总算明白太子原来是要求见父皇。
刚感到左右为难,老内侍便遭遇小太子的“电闪雷鸣”外加“倾盆大雨”,小黄门在旁忙跪倒叩头,添油加醋地抹泪哀求:“义父,太子殿下玉体孱弱,又是这般年幼无助,经不得大悲大痛啊,义父……”
老内侍长叹口气,当下皇帝只有这么一个皇子,即便生母德行有亏,总还是东楚皇后,内外更无废储之说——
再加上,这小太子也委实可怜!
来回踱了两圈,老内侍终究是下定决心,代为通融。
是时李朗仍在御书房批阅奏章,魏一笑和兵部尚书颜唯已定在未时觐见,他并未料到,在国事扰人之余,还临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小小的不速之客有板有眼地给他行礼,口称“父皇”,李朗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自皇子降生,迄今他鲜有直面赤子的时候,私心里,确有因谢皇后之故而对其多有疏远。
以致如今一见,皇帝竟有些怔愕:如何这李劼似高了些许,面容与上次相见时有点差异,与他本人倒是愈发相近——连口齿,也仿佛清晰不少。
“父皇。”太子不敢在李朗面前造次,更不曾想过要用撒泼哭闹的招数,奈何儿女天性,孺慕自生,唤出口后,眼睛先就红了,小嘴一撇,无尽心酸委屈一股脑儿倾泻而出,“哇啦”一响,涕泪相交,飞流直下三千尺。
太子这一哭,御书房内鸦雀无声。
李朗眉头紧蹙,面色涨红,有心训斥,又怕招来滔天洪水,他自忖无大禹之奇能,治不得大涝。
待要出口安慰,生平从未对孩童讲过软言细语,莫说其它,要他弯腿屈身,和颜悦色与小太子交谈,亦是难为。
手足无措之际,李朗把目光转向太子的贴身服侍,小黄门见大事不妙,早已跪倒在地,深伏不起。
皇帝问:“怎么回事?有人胆敢欺凌太子?”
语气虽不严厉,责问之意毕露,小黄门惊得汗流浃背,叩头之后,将太子因赵贵妃郁郁寡欢而自告奋勇,特地前来乞求皇帝开恩的事战战兢兢地道出来。
李朗听罢,半晌无言,示意小黄门把太子扶起,到他身边。
他将太子揽过,注视着那张哭皱的小脸,迟疑着开口:“太子就这么关心赵妃?”
“他肯陪我。”太子抽噎低头道。
这个答案令李朗再次哑然,太子生怕父皇无动于衷,急不可耐地接道,“还有,他也会教我,会给我讲故事……书房的师傅们学问好大,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大懂,只有,只有他说的,我能明白。”
他见父皇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露出一抹笑意,乘胜追击,“父皇,赵叔,嗯,妃,还让承贤宫的人一起排演了个很有趣的舞,说是要给父皇你看呢。可有意思了,父皇,你要不要去看看?”
说罢,太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李朗的衣角,一对初见神彩的丹凤目饱含恳求。
作者有话要说:
连夜看了一篇长武侠,几许唏嘘。
作者说,梦想不只是写故事,是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江湖,在这个武侠文已经没落到不能再没落的年代,呵护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一腔行侠仗义的热血,一个少年崭露头角的英雄梦。
我大概也是如此吧,仅仅能为自己的梦而写,为自己梦里的那些人与事,去建构一个异次元,经历我这般平凡如蝼蚁的人不会经历的波折,收获一份或许只存在于理想中的同生共死。
尽管应该是不自量力,我仍然尝试着,把那个想像的世界,架空的王朝,一点一滴地描画出来。
是的,我想明白了,我的野心,不是这文可以有多热,而是除了一对cp之外,可不可以锻炼出一点建筑想像世界的能力,如果现在没有。或者匮乏,那没有关系,我坚持写,直到它成型。
既然选择了冷清的路,就无谓再为灯红酒绿的热闹喧嚣而愤愤不平,心有不甘吧。
不是不羡慕别人的高楼万丈,只是,走不来。
谢谢每一位还在看文的亲,代表自己和家里的猫衷心感谢,你们的点击和留言,让这条本该寂寥到独自一人的路充满了暖意。
第87章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慧海番外
慧海,智慧之海。
可惜我只是个生来便无所依恃、身世飘零的丑陋女子,万万担不得这名,这号。
名贵身贱,报应不期而至。
我死了,死在他,那个美丽少年的手里。
他真的很美,随着年龄的增加,就像最初的璞玉,渐渐生出光泽来,令人愈发不能忽略掉这一份罕见的美丽。
人见着他,他只消靠着一颦或一笑,人的心就要软了。
谁能恨得下这么美好的人?
所以我虽然死在他手里,可我不恨他。
唯一的遗憾,便是他,呵,没有遂我最后的心愿。
如果能与他共一夜巫山云雨,该是多么幸福。
我是丑,丑得连生身父母都将我拒之生门外。
可惜,只有外表犹若怪物的我,偏偏还是长了颗人心。
收留我的师傅对我的来历讳莫如深,他只肯告诉我,我并非生于赤贫人家,家里将我抛置于庙门前,绝不是因着多了张吃饭的口。
所以——
终究还是因我生来便需赎罪,不若早入轮回。
再长大些,读《五分律》时,佛祖在经中感慨:“若不听女人出家受具足戒,佛之□□往世千岁。今听出家,则减五百年。”
我才明白,原来生而为女子,也是罪过。
既是身负双重重罪,我又何必留恋于这喧嚣无乐的尘世?
女子生而有罪,依我目之所见,耳之所闻,竟是一点一滴也不差:
他的母亲风华绝代,到头来也不过是争权夺利中,掌控于高人掌里的一枚棋子;
我遵师命服侍的太后,据闻从极卑贱之位,一步登天,借亲生子之力而登后宫荣耀之巅,万众臣服,然而这个人半老心枯槁的华服妇人,一心却只寄托于缥缈神佛事,仿佛人间于她,也不过吃苦遭罪的场所,唯有虔心事佛,方好早脱轮回。
至于那个可爱的少女——长乐,我不知道她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然而同为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我猜,也许,不会太好?
我们这些女人啊……
只是我已经解脱了,我可以事不关己地寄身于青灯古佛的一线光、一缕烟中,冷眼旁观这局中乱象。
男子们,对了,除了我心心念念的他,我在人世的最后一点执念,留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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