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第101章


?br /> 赵让怔愕,须臾大笑:“舞蹈?太子这般对你形容?这孩子倒是极为聪敏——阿朗,我瞧太子分明是可塑之才,你莫要因他的出身而心怀芥蒂,日后承你大统……”
“此事尚早,”李朗挥手道,“你不妨先让我看看你精心准备的舞蹈。”
赵让微微退后,笑道:“微臣遵旨。”
不多会儿,李朗便在承贤宫的后苑内满头雾水地欣赏到这由宫中内侍们所排演的舞蹈——与其说是舞蹈,倒更似操练。
十五人作了三排,形成一个方阵,每人持一三尺来长的木棍,第一排持棍抵肩,由最左的一名内侍充任队长,大喊声“去”的口号,同排中其余诸人皆同声齐应。
旋即,一、二排不动,第三排上到方阵最前,一模一样的操作之后,第二排又整齐地列到队伍的前方。
如是反复,整个方阵缓慢推进。
行进约半盏茶的功夫后,队伍倏尔一变,仍是十五人,小跑而变化成中空心,各边四人的方阵,多出的两人则位于上下的左右斜角位置,持棍站定不动。
李朗津津有味地欣赏完毕,只觉有趣至极,与此同时也不由心下暗赞,这些阳刚气尽丧的内侍们干净利落的动作,已颇有训练有素的兵卒之貌,赵让的统兵之才,也可管中窥豹。
他手指那纹丝不动的方阵,转头笑问坐在一旁的赵让:“静笃不说明一番么?”
赵让并不即刻作答,沉吟着道:“臣私揣圣意,先行告罪。陛下需宽赦臣之妄为,臣方可作讲解。”
李朗眉尖一挑,颇为不满:“静笃?”
“陛下在前番临去之前,曾与臣道,要赠臣一特殊大礼。”
迥异于赵让的平静无波,李朗则意外显形于色,他不吝在赵让面前流露真意,张口结舌地问:“你,你竟能猜到,我要赠你之物?”
赵让莞尔浅笑:“既是特殊,并不同寻常。臣如今心之所系,陛下亦可相赠之礼,不外乎臣女,与臣……身遭奇劫之前,所遗下的那卷图纸吧。”
李朗哑然,瞠目而视,半晌之后,才慨然长笑:“静笃,静笃!我果然……”
他未将话语道尽,深吸口气,正色向赵让道:“你猜得没错。正是那物,你所书所画极为详尽,我已命人将其制成。此物状似火铳,可是与之相通,借火药之威的军器?”
这回换作赵让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他点头赞道:“正是如此。”
只是那新鲜之物与传统火铳并不尽然相同,它无引火之绳,而是有个夹着燧石的触发杆,靠击锤与燧石砸出火星,而引燃火药池中的火药。
除此之外,还有个更彻底的改进,便是铳管之下,还有个管状空统,专门用来填塞配套制成的刺刀。
经这变动,此物便不止能成弓矢般的远程武器,还可作近身白刃战之用,经训练的士兵便无需另行安排□□兵额外保护。
李朗越听便越觉心花怒放,他当即让人把已制成的火铳取来,交予赵让。
赵让见他兴致勃勃,便也不加推辞,二话不说地为李朗演练起来。
原来他所展示给李朗一观的阵法,正是配合那新型火铳所用,其一是基本阵型的改良,可缓步前行至能与敌方实施近战肉搏为止。
后一则空心阵,则可御敌于四面八方,若人数众多,则罕有死角和弱点。
赵让向李朗详加说明道,这阵法原本是用以对付昔日南越不驯的蛮夷,他们人数众多,常数倍于东楚军队,且大多置生死度外,彪悍勇武,此阵与三行列阵齐用,效果非同小可。
李朗听罢,更现出神往之色,他重新要过火铳,由赵让指引着,将火铳搁地直立,往铳内前填火药,无视贴身老内侍的力阻,甚至尝试着发出一弹。
随着火药爆炸的声响,铅弹击断丈余远的一根粗枝,李朗志得意满地向赵让一笑道:“甚好甚好,等来日烽烟再起,我也可亲临阵前——是了,此物所射出的弹丸,却也比弓箭更易得,戍北军亦大可装备。”
提到边境军务,李朗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转瞬即逝,又成笑颜:“来人,摆酒设宴,朕与静笃要开怀痛饮!”
赵让并不推辞,只向李朗低声笑道:“你还是不想当皇帝么?”
李朗一笑,不复多言,只将赵让的手一牵,两人相偕,同回宫中。
酒宴摆上之后,李朗先行满盅,双手捧与赵让,赵让环视左右,见随从内侍皆在席外,这才含笑接过,置于额前。
李朗大笑:“你我真不用如此客气。”
“这宫中耳目众多,总要收敛些为好。”赵让不以为然,“我实不愿又惹出是非,难得太后因佛事而不欲再将我驱离……”
提及母后,李朗又是微沉了面色,他略一摇头道:“此时不要谈这些煞风景之事,先浮一大白。”
两人相对举觞,尽管各怀心事,喝起酒来却又互不甘示弱,不多时,便有内侍上前添壶。
酒酣耳热之际,李朗凝着赵让的眼眸,忽而脱口而出道:“静笃,你妹妹到底去了哪里?”
他紧紧盯着赵让,宛若匍匐蓄势的猛虎,赵让面色如常,淡然回道:“太后将长乐召回泰安宫服侍,她在承贤宫内,到底有诸多不便。”
“哦?此事我倒是不知。”李朗的目光并未偏离半寸,依然炯炯。
赵让将酒盅放下,柔声对李朗道:“我赵让纵不是东楚的臣子,为你也无甚可留恋惋惜。”
稍稍一顿,他看似极为随意地添道:“从南越上调至金陵的兵士,领军亦深谙火器之阵。”
李朗举杯着唇,却不入口,也未接赵让的话语,亦像轻描淡写一般道:“明日我便安排你女儿入宫。刘嫔临盆在际,等孩子出生,我便攫升她为妃——不管孩子是男是女,就交给你吧。”
赵让一惊苦笑:“这……强令母子骨肉分离,只怕……不妥……”
“静笃,”李朗沉声,“此事是我下的决定,你不必愧疚。”
——————————————————————————————————————————
一点点的题外话,专供可能出现的考究党——
本章里小赵给小皇帝展示的方阵,有个大名鼎鼎的名字叫“线列战术”,别称“排队枪毙”法……是产生于17世纪盛行于18、19世纪甚至直到一战还能见到其身影的战法。
尽管看起来很傻,但却是应遂发滑膛枪和刺刀的诞生而横行于世。
那个缓步推进的三段击和空心阵都是这种阵法的变形。
我国的大明朝就出现过这种三段击,既记载于明将焦玉的《火龙经》上,又曾实战运用于和云南麓川土司思伦的战争中,威力巨大——把大象打跑了,嗯。
不过当时,只有火绳枪便是了,明以后,清的火器不进反退,直到鸦1片战争后,西方早已用上遂发枪,线列战术,本朝么……
话说因为本文是架空,所以里面的元素从秦汉一直延伸延伸延伸到,明,可以说是上下两千年了哇哈哈哈!
但也正因为是架空,所以这里只是略提一提,尽管觉得没有多少人会介意,但还是防范于未然嘛——以及,对了!没错,我还在注水!
第89章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
素光千里,明月照人。
承贤宫东阁内,李朗斜偎在软塌上,形似无骨,默然欣赏着下首处席坐的赵让照他所求,月夜吹箫。
这一晚月似薄纱,清风徐来,伴以箫声呜咽,如泣如诉,道尽情思切切,敛而不发。
李朗凝着这月华下的赵让,心思如潮,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他何尝不是心急如焚,渴盼与赵让肝胆相照,开诚布公,又或者将其人掏心挖肺,仔仔细细辨一辨此人的心肝肺腑,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言,赤诚忠贞。
“余生唯你”,这只是赵让的敷衍之句,以情动人,以柔克刚,巧令他就范,还是自己真能成这南越僭王的梦魂所系?
李朗愈发茫然了,自那年武场与赵让相遇,得那青年武将奋不顾身地相救,独下决心以来,他心狠手辣,行事果决,能屈能伸,从未有一时半刻,像如今这般迷惘。
变数从何而起?
赵让在宫中诡谲消失,重现于太后所居的泰安宫,李朗受制于激愤,未尝深思熟虑,加上此前种种,便已然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太后有心将赵让驱离出宫,才出此秽乱的下策。
而赵让的语焉不详,和身中迷情药物,两人的一番于飞缠绵,毫无疑问抵消了李朗的许多警觉。
再之后,李朗暗忖中微微泛起一丝苦笑,自己确是不满佛僧屡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