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明白》第48章


发了?
后来一个日本演员,叫内田有纪,我因为看过她演的一部名为《热力17岁》的电视剧而对其情有独钟,那年我14岁,梦中情人就是她那样儿。
再后来我上了大学,对白领女性萌生兴趣,当时理想中的女子是:长发细腰,却不一定丰乳肥臀,出了门,往大街上一站,看见红色就招手,打开车门就上,管丫夏利还是富康,上车后一句哪哪哪,然后摇下车窗,兀自点上一根烟卷,对司机的搭讪不予理睬,当司机从反光镜里偷看的时候,提醒他不要东张西望,注意前面过马路的老太太,到了地方,留下相应数目人民币,不索要发票,下车熟练,“砰”地将车门撞上,扬长而去。
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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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上学期间打工的经历计算在内,这已经是我的第五份工作,可无论在哪里,做什么事情,我总有一种虚度光阴的感觉,因为我不是在为自己忙碌,而是在出卖劳动力,以此换得生活所需。
事实就是如此,无论做什么,当我们刨根问底追问“为什么”的时候,会倏忽发现,一切行为都是徒劳的,毫无意义。
做什么才不算浪费时间呢,睡觉,只有觉是给自己睡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把睡觉看成最讨厌的事情,可能是他咖啡或茶喝多了吧。
这就是我对待生活的态度,我相信每个人对生活都有不同的认识。就好像一个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如果砸到我的脑袋,我会扬起头骂一句操你妈的,然后捡起苹果擦擦吃掉,心满意足地离开;如果砸到某个农民兄弟,我想他会赶来马车,不等熟了,把苹果全部摘掉,然后驱车前往农贸市场;幸好这个苹果砸到的是牛顿,也算长了眼睛。
每当工作时候感觉空虚,我就听见尼采说:“一种更高类型的人不喜欢‘职业’,正是因为他懂得召唤自己。”我想说的是,尼采,你丫别再害我了。
我就不信我不能呆在一个地方踏下心来干个不说三年五载,一年半载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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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旗帜,挂在旗杆上才会迎风飘扬,那么人类生活的支柱是什么:拼命挣钱,养家糊口,封妻荫子,满足自己的种种欲望?还是沽名钓誉,活出个人模狗样,让万人瞩目?或者回报辛勤耕耘、忍受分娩之巨痛而生育了我们的父母,是他们一把屎一把尿将我们拉扯大,为我们换洗尿布,供我们吃穿,接受文化教育,母亲安慰女儿初潮别紧张,父亲告诉儿子遗精很正常,我们在学校被欺负了有爸妈撑腰,但这些我们一辈子也偿还不清,顶多给点利息。这些都不是我生活的动力,我的生活没有支柱,我是一面无杆可挂的旗子,只能任风摆布。
这段时间,我的幸福就是周五下班路上花5块钱买本小说,回到家不紧不慢地吃完饭,再看会儿电视后,把窗帘拉上,台灯打开,该撒的尿撒了,然后钻进被窝看小说,看困了算,一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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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总抱怨工作没劲,爸说你才上了几天班就烦了,我和你妈工作了一辈子都没抱怨过,你现在回家吃现成的,我那时候还要负责做一大家子的饭,你们现在有电脑了,可以玩游戏、上网,我们那时候有个屁,除了桌椅板凳,就是一杯茶水和两张报纸,三十多年了,我们还不是照样过来了吗。
是呀,他们那时候没有网络,每天都是怎么过来的,坐着发呆,站着唠嗑,还是尽心社会主义建设?真是一代人一个活法儿。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过去,一天的生活从早上睁开眼去上厕所开始,到睡前再上趟厕所结束。
一个周末,在家呆得甚是无聊,好不容易熬到了吃晚饭,吃完后爸点上一根烟说:一会儿你把碗刷了。我撸起袖子,走进厨房,看着眼前的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心想,真他妈没劲,但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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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肆虐,患者有增无减,人心惶惶,天下大乱。
老板终于实行了人性化的弹性工作制度,每人每周值班两天,其余时间呆在家中,不准乱跑,咳嗽发烧立即拨打120。
我心中窃喜:一周歇五天干两天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饭馆取消了四人以上的大餐桌,毕业生们无心再吃散伙饭,幸好我不是今年毕业,否则该多郁闷。毕业本是一次生离死别的过程,许多人这辈子难得再相见,即便上学时候形影不离,好在我们毕业那年可以大吃大喝,肆无忌惮地抱头痛哭,现在除了豁出命去,散伙饭的壮观景象已难得一见,大家总不能带着口罩,吃着泡面,端起一杯板蓝根互相干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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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严重,闹得我哪儿也不敢去,闷在家里混日子。我又在网上碰到茶杯里的叶子。
她:好久不见,我以为你得非典了。
我: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吗。
她:最近忙什么?
我:忙着生活。
她:同志辛苦了。
我:你的生活好像挺滋润,傍了大款吧。
她:蒙对了。
我:真的?
她:骗你干嘛,我现在养尊处优。
我:我们劳动人民和你不是一个阶级。
她:有工作了?不是社会寄生虫了?
我:瞎干呗。
她问我在什么公司,我如实回答,反正公司这么多人,她知道我是谁。她问我上班都干什么,我就把公司网址发给她,说这里面涉及到的我们都干。过了一会儿,她说在网站上看见公司的全家福了,问哪个是我。
其实我根本就不在这张照片上,拍摄的时候,我正好去了湖北那个发大水的县城。
我故意把照片上最丑的男人说成就是我,这样见面后才不会让她失望,果然引来她的诧异:啊,你长这样呀!
我说其实我本人比照片上帅多了,她说甭解释,照片上的形象已经比她预想的好许多了,我说,靠,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
我问她长什么样,她说你想知道可以和我见面呀。我正求之不得,早就想看看能傍上大款的姑娘长什么样了,万一哪天我成大款了,也有个思想准备。
我说你不怕传染非典吗,她说你要怕那就算了,我说我不怕,我戴口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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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约好在北太平庄的一家茶馆见面,标志是我把一包中南海放在桌上,而她的面前会摆上一杯白水,里面没有茶叶。
大家都不敢出门,街上没有几辆车,交通顺畅,我比约定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到了茶馆,北京如果老这样就好了。
为谨慎起见,进了茶馆我依然没有摘掉口罩,也没有把中南海放在桌上,而是随手从书架上抄了一本旅游杂志,心不在焉地翻看。茶馆里还有几个人,但一定不是她,这几个人都是男的,岁数都不小了。
时间快到了,我开始留意每个进入茶馆的客人。有人进来,有人出去,但没有她。幸好几个单身男士也在等人,我可以夹在他们中间滥竽充数,也幸好没人桌上放着中南海,要不她一会没准儿就张冠李戴了。
这时,进来一个穿T恤衫的女孩,戴着口罩,举目四望,像在找人,我赶忙装作看书的样子,用余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要找的人,便在我斜前方坐下,与我面对面,仅从眉宇间看,她的模样还不错。服务员拿着茶单走过来:小姐,您喝点儿什么茶?她说:一杯白水。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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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上来了,她并没有摘掉口罩,只是看了一眼表,或许在埋怨我不守时。其实我早到了,你要是摘去口罩,露出真面目,样子不太难看的话,我就跟你打招呼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表现出不耐烦,我也等不住了,心想把烟掏出来算了,但就在这时,她摘掉口罩,喝了一口水,我发现她居然是潘娜。
我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就掏出手机,拨打了茶杯里的叶子在网上留给我的电话,同一时间,潘娜的手机响了,她接听:你怎么还没到,我已经在茶馆里了。
声音从我的斜前方和手机中分别传入我的耳朵,真真切切。
北京,这个人口上千万的城市,还是太小了。
我挂掉电话,掏出中南海放在桌上,摘掉了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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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邂逅了
1
潘娜看见了我,惊惶失措地撞翻那杯白水。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原来如此。”
潘娜立即恢复了平静,说:“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说:“更出乎我的意料。”
潘娜掏出一包七星,点上一根说:“想知道更多故事吗?”
“想!”我说,“你都学会抽烟了。”我给她点着火。
2
我对女孩抽烟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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